第8章 008，村裡借錢，艱澀

黎胡氏聽到黎永根說的數目，心裡安分了，只要大銀子沒給三房掏光就行了。

其實黎老太手裡有多少錢，黎胡氏還真不知道，但絕對不少，去世家公留下來的東西挺值錢的，被黎老太賣了不少，全握在她的手裡。

黎永和一開口就喊五十兩，這不是要黎老太的命根子嗎？真是蠢材！

黎胡氏哪裡知道，李香的葯錢至少要一百兩，後頭還要繼續花錢，這五十兩，是黎永和琢磨了許久才說的數目。

五兩銀子……黎永和看著黎永根的眼神可以用陌生來形容，他媳婦都快病壞了……才給五兩銀子。

黎永和帶著黎弘海兩手空空回去。

——

「阿爹，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阿娘怎麼辦？」黎弘海覺得有些無望，家裡幺兒醒了，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阿娘若是……黎弘海不敢想象。

「先回去吧。晚上去村裡人家問問。」黎永和早就有向村裡人借錢的意思，只是一百兩，太難湊了。

「嗯。」黎弘海只能點頭，臉上拉扯出勉強的笑容回了家。

「阿爹、大哥，你們這就回來了？」黎秀蘭看到兩人，有些疑惑。

「阿娘呢？」

「剛剛已經睡下了。」黎秀蘭應道，「阿爹，你和大哥不是去田裡……」

「不是。我和阿爹去向阿奶借錢了。」黎弘海表情僵硬地說道，還有一絲憤怒。

「借錢？是阿娘的買葯錢嗎？」黎秀蘭瞬間理解，又道：「那，借到了多少？」

一百兩要阿奶拿出來是不可能的，黎秀蘭雖小，但也心知肚明。

「五兩……」兩個字幾乎是從黎弘海的牙齒縫間摩擦出來的，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五，五兩？」黎秀蘭也愣在了原地，對聽到的字眼兒升起了絕望。

「才五兩！阿娘的葯要百兩銀子啊，我們怎麼辦？阿爹……我不要失去阿娘……」李香口吐黑血的樣子讓她夜不能眠，害怕極了！

「蘭兒，家裡等會兒會有人來，那五兩銀子你接下，不要讓你們阿娘知道，我和你大哥去村子里問問。」黎永和慚愧，在幾兄弟面前，他根本沒什麼話語權。

「阿爹……你和大哥是要……」黎秀蘭明白了，瞬間紅了眼，家人求不得，只能去求外人了！阿奶這是要讓他們家散了嗎？嗚嗚嗚……

「我也去。」黎幺兒適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開口說道。

其他三人被她突然冒出來嚇了一跳：「幺兒……」

「什麼時候去，帶上我。」黎幺兒一語驚人。

帶上幺兒去？黎永和和黎弘海壓根都沒有想。

「你們不帶我就自個兒去。」黎幺兒看他們在對眼神，有些頑固地說道。她是要在這裡呆下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不能幹坐著。而且，這屋子外面是啥情況，她也要了解這個世界，先從這個村子里的人開始吧。

於是，黎永和他們出去求人借錢的路上，多了一個小尾巴。

「阿爹，先去誰家？」

「去族長家先吧。」他們畢竟是黎氏族人，族長輩分最高，他們若先去村長那兒，免不了別人說閑話。

「你要借銀子？」黎吉年杵著拐杖，安神自若地坐在炕上，語氣緩慢地問道。

「是，族長。阿香的身子壞了，若是不及時醫治，我很擔心她……」黎永和如實告知靈芝的妙用，擔憂之情也言於其表。

「靈芝！這東西我聽人家說過，那可是達官貴人才吃得起的仙草，我們平凡人家……」

「族長，這靈芝是貴，但在永和心裡，遠遠比不上阿香的性命。我不能眼看著阿香被這咳病給拖累了，還請族長理解。」黎永和一個漢子也濕了雙眼。

黎吉年看著黎永和許久，站在一邊的孫媳黎吳氏給黎幺兒遞了個小紅薯。

「你老娘知道這事嗎？」黎吉年沒說借不借錢，問起了黎老太的態度來。

「自是知道的。」

「還差多少？」黎吉年又問。

「九十兩。」黎永和給自己老娘留了些面子，沒有如實報之。

「永和啊，老頭子雖然是族長，但比不上你爹以前給大戶人家做過事，你看隴子和川子還多小？這樣吧，老頭子余個三五兩銀子給你，你看怎樣？」

黎永和聽他前後問得那麼仔細，估摸著這銀子難出了，不過寥寥勝無，族長這銀子他也是收下了。

「阿爹……」黎弘海心裡覺得難受極了，族長完全是看阿奶的態度來的，這人情，做得真是厚道啊！

黎幺兒存在感幾乎為零，在銀子面前，她杵在那啃紅薯估計都沒人看到。

這族長有些拿嬌！既想別人記著他的好，又不想出多錢，生怕阿爹還不上一樣。雖說不幫忙是本分，願意幫忙已是很大的情分，但幺兒自我感覺，不太喜歡這個族長。

黎永和帶著兩個孩子直奔村長家，還沒到村子里最好的青磚瓦房，遠遠便聽到了熱鬧的說話聲。

村長家來了很多人，黎弘海臉皮還沒厚到堪比一堵牆，年青俊郎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

情勢所迫，有些猶豫地跟上了阿爹的步伐。

村長黎前石和黎永和是同輩，一看到他過來，便招呼上了。

「村長，今日是什麼大事啊？」黎永和看到他們圍在那裡商量著什麼。

「是永和啊！也沒什麼大事。是開伯在河裡抓到了條罕有的大魚，差不多有十五斤，大家樂著呢，打算也去撈大魚……」

「這麼大的魚？還真是少見的。都成精了吧？」黎永和也驚訝說道。

「哈……成不成精不知道，第一次見，準備殺來吃！」黎前石開懷大笑，心情甚好，又道：「對了，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村長，我這確實有些事兒，不知可不可以說說。」

「永和老弟，你也來了？」

黎弘海看見李大爺和韓大叔幾個關係不錯的人都在。

「永和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黎前石是個豁達的人，能當不同姓氏眾人的村長，這心胸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村長，永和也不拐彎抹角了。昨日阿香的咳病復重，盛老說這情況不能再拖了，還提到靈芝入葯可以治這病症。現在難就難在，這靈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