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瘦骨嶙峋的，是誰？

「老夫也知道你們的情況，城裡最便宜的也要百兩銀子，你們想想怎麼辦。我先開道方子讓你媳婦服下，但要治這咳症，最好還是用靈芝。若是下次再咳黑血，可就危險了。」盛老寬慰三人道。

「大哥……阿爹……我不要阿娘有事……」黎秀蘭覺得房裡壓抑極了，盛爺爺的每一字一句，都好像在刮他們的心頭肉。

「阿娘……嗚嗚嗚……」

「吵……別哭了……」唐妖兒掙扎著從混沌中醒來，雙眼黏膩得有些張不開，便蹬了蹬腳。

「幺兒……幺兒你醒了？」黎秀蘭哭得鼻涕橫流，看見黎幺兒的動作，又勉強笑了。

「阿爹，大哥，幺兒醒了……」還沒等黎秀蘭說完，黎永和和黎弘海也湊了過來。

「唔……」唐妖兒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慢慢的，終於睜開了眼。這裡是哪裡？映入眼帘的是兩男一女的大臉。

「幺兒，你總算醒來了……嗚嗚嗚……」黎秀蘭坐在床頭，將黎幺兒緊緊抱住。

「孩子，頭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黎永和也異常激動，但擔心幺兒頭上的傷，關切地問道。

就是這些人救了她嗎？唐妖兒作勢要起身，黎弘海把人阻住了：「先不急著下床，幺兒想要做什麼？要喝水嗎？哥哥給你去拿？」

黎弘海說完，便朝廚房奔去，不過一會兒便拿了個缺了口的瓷碗把水端來。

「咕嚕咕嚕……」唐妖兒大口大口喝下，感覺嗓子幹得都快冒煙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唐妖兒喝完水后，感激地朝面前俊郎的青年和黝黑的中年人道謝。

「幺，幺兒……你不認識阿爹了？」黎永和干張著嘴吧，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幺兒，我是大哥。你還記得嗎？我是大哥啊……」黎弘海也急切地自我說道。

黎秀蘭一看小妹失憶了般用陌生的目光看著他們，心裡泛酸，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呢喃道：「幺兒……幺兒你忘了我們嗎？」

唐妖兒也愣了，眼前的人哭喊著說是自己的阿爹？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四周逼仄的環境，還有他們身上打著一塊塊補丁的粗糙衣物，自己身上也是……

不對！這手！這瘦骨嶙峋的雙手是誰的？腿、身體，乾癟又瘦弱，怎麼會是她的？

「盛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幺兒怎麼了？」黎永和趕緊叫人。

唐妖兒看見一個白髮長長的老爺爺走過來……是了！長頭髮！這裡的人都是長頭髮。

唐妖兒再次端詳幾人的長相，還有自己乾枯如稻草的齜發，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也盤著發用布包起來……她被隱世的人救了？不對，他們自稱是她的爹和大哥呢！

還有這身體也不絕是自己的……她這……這是借屍還魂了？唐妖兒也慫了慫。

「已經醒過來了，問題就不大。幺娃子，你還認得我是誰嗎？」盛老看完黎幺兒的眼睛和腦袋，問了聲。

唐妖兒覺得自己活得詭異，睜著眼睛搖了搖頭。乾脆裝失憶了，眼前的人，她真不認識。

盛老看她搖頭，便說：「估計是頭上的傷口，淤血阻塞，讓她暫時記不起你們了，所幸人沒事，日後好好調養調養，興許就能想起什麼來了。」盛老安慰黎永和他們道。

黎永和看著小女兒這樣，也只能點了點頭，至少人還活著。

「幺兒，我是大哥，她是你二姐，這是阿娘……」黎弘海指著屋裡的人給她重新認識。

唐妖兒再次確認了，自己真的借屍還魂了，乖乖地順著黎弘海的話點頭。

「這是老夫開給你媳婦的葯，慢火煎熬，一天三次。」盛老把葯遞給黎永和，囑咐說道。

「盛大夫，阿香和幺兒的葯錢，我晚些給你送去，至於靈芝，我會儘快湊好錢的。」黎永和也不想自個媳婦就這樣病沒了，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搞到錢。

「老夫這就回去了，不用多送。」盛老看著這一家子多災多難，也著實煎熬，微微嘆氣，隨而離開了。

「海哥，幺兒沒事了？」小阿牛一直呆在門外，看到黎弘海送盛老出來，關心的問道。

「小阿牛，謝謝你，幺兒沒事了，要不是你……」黎弘海話還沒說完，被小阿牛打斷：「海哥，這事沒啥，我正好路過看到，應該的。」小阿牛傻笑道。

黎弘海讓小阿牛先回去，對方為了幺兒的事在他們家耽擱了大半天，這份情他承了，以後牛大叔家有什麼需要，他會加倍奉還。

「咕嚕嚕……」唐妖兒看見他們進進出出，肚子突然響了起來，有些尷尬。

「幺兒肚子餓了？阿姐去給你做飯……」黎秀蘭聽到了幺兒肚子餓得響了起來，破涕而笑，摸了摸黎幺兒的手，心裡酸酸的。

「阿……阿姐……其實也不是特別餓。」黎幺兒尷尬極了，暗沉的臉上浮起一抹淺紅的暈色。

「哈哈……幺兒不餓，是阿姐餓了。」黎秀蘭點了點頭，柔聲說道。

「阿姐，我給你幫忙……」唐妖兒作勢要下床，眼前女孩比她沒大多少，也瘦瘦弱弱的，好像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阿姐不用你幫忙，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全，安心躺著，很快就行了。廚房裡有大哥在熬藥，你就呆在這裡等著。」

「那……好吧。」唐妖兒點了點頭。

黎秀蘭準備下床去廚房，看到門口站著阿爹驚住的樣子，心裡一慌急問道：「阿爹，你怎麼了？」

「蘭兒，幺兒……幺兒她是不是好了？」黎永和看到黎幺兒很自然地跟她阿姐應話，沒有半點遲鈍，以前卻不是這樣子的。

「嗯……啊！」黎秀蘭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黎幺兒，火辣辣的目光，十分專註。

「幺兒……你再跟阿姐說句話。」唐妖兒被兩道火熱的目光盯著，一時無語。

「幺兒，說啊……」

「幺兒，你告訴阿爹，你是不是好了？」是不是腦子清楚了？黎永和心裡如此想道。

「阿姐，你再不去廚房，我就要餓扁了。」唐妖兒眨巴著眼睛，朝黎秀蘭說道。

「幺兒，你真的好了……嗚嗚嗚……」黎秀蘭看著幺兒如此生動的表情，嘴巴一癟，捂嘴痛哭。

「幺兒真的好了……」黎永和看到這一幕，心裡也難受得很。這個孩子在村裡受過多少苦，他是心中有數的，奈何堵不住別人背後蜚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