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歸塵歸土
楊戩隨觀音等人來到後山，一路上荊棘叢生，道路坎坷。抵達山頂見到供奉佛陀的神廟，楊戩不禁大笑。只見一塊平地上建了座三面通風的茅草屋，屋內是一座用山土堆起的泥菩薩，也無燭火香煙，更無世間所見之廟宇堂皇，寶相莊嚴。觀音帶師妹們和眾弟子前往跪拜，楊戩則負手而立。望著簡陋不堪的寺廟和泥菩薩，他心中感嘆，走下神壇的老佛不過如此。
「不拜了。本姑娘是公主出身，身份尊貴著呢。拜這泥菩薩，心中不舒服。」羅裳起身走到楊戩身邊挽住他胳膊，對著泥菩薩譏笑起來。
白玉稍有遲疑，但還是起身走到楊戩身側，「我也不拜了。楊戩不拜我也不拜！」轉頭對楊戩嬌笑。嫦娥站起身，走到楊戩身後。「算了，我也不拜。東西方文明不同，總難說服內心去拜西方泥菩薩。想起我那月宮清幽靜寂，就好想回去。」
見楊戩四人都站著，「七仙姑」個個都躍躍欲起，「師傅，我們還拜嗎？」。觀音見龍雪也露出遲疑神情，只好搖了搖頭。「算了，你們起身吧。我再最後一拜，算是了了恩情。」莊嚴一拜后，她也起身走到楊戩身旁。「佛主這輩子被無數佛門弟子和世間眾人膜拜，最終卻也未能保住金身。看來世界事無需刻意為之，順其自然為好。」
楊戩看到泥菩薩雙目動了動，接著露出神光，知佛陀醒了過來。頭一歪，戲笑起來。「老佛這輩子一直是為人師尊，教導他人佛理。可最看不開的恰恰卻是他，金身被毀卻心存怨念。其他不說，被親信弟子推翻，至少是犯下教徒無方，觀察無術之大過錯。」
見楊戩在老佛面前指著泥菩薩說他不是，羅裳抖著肩膀大笑，「佛主被其眾弟子推翻遺棄，真是可憐。但這其中過錯肯定在老佛身上，否則怎會有那麼多仙佛反對他呢？」說罷，向泥菩薩望去，見其目中神光流動，不禁氣道：「又在偷聽我們說話，為佛不尊。」
「楊戩重活歸來，可喜可賀！」泥菩薩嘴唇動了動，發出一種難聽的帶土味的聲音。
楊戩卻不為所動，笑著勸說。「被弟子們反對，是很讓佛主你沒面子；金身被毀、法術和大境界被奪，這種結果是有點慘。但佛主你也要看開些，別總想報仇之事。你教導世人『種因得果』，應多從自身找根源，你活得太久也太累，還是歸塵歸土為好。或許未來還能再入輪迴做個人，過上一輩子幸福生活，也不枉你為佛一世。其實人間更美好，哪是上天清冷涼薄可比。」神情語氣毫不掩飾譏諷之意。
泥菩薩嘴唇又動了動，「你倒說得輕巧。我心中一事無法釋懷，難再入輪迴，必墮入地獄中。你若能幫我完成此事，我會給你莫大好處。」泥目中卻是充滿期待。
見有好處，楊戩頓時精神一振，笑將起來。「說說看。若真能讓我心動，就幫你這最後一回，也讓你了卻心愿。」身旁眾女都露出期待神情，白玉更是將他手握緊。
土氣的聲音又響起來，「唐僧師徒毀我金身，奪我法術都在我算計中。我種因得此惡果，心中並無怨恨。」話音未落，羅裳就撇撇嘴，大聲質疑：「虛偽，老佛你落到這步田地，還在虛偽！」
楊戩接過話，神情嚴肅。「老佛，咱們說重點。過去事情大家都有目有耳有心，能思能想。你就不必解釋了。」雙目盯住老佛，一心想看透佛心。他對老佛接下來所說，充滿期待。
「唐僧奪去我藏於心中之大境界，但我丹田內的小境界還在。這神仙谷就在小境界中，我可以送給你。你等得此珠后，可自由出入小境界和人間塵世。其次，當年我偶得兩枚神珠，終於讓我法力通天，創立佛教。其中一珠內藏法術，教導世人修鍊法力、破碎虛空，現已被唐僧取走。但另一神珠可送給你，此珠更加神秘莫測。悟通后你今後可與觀音、白玉等人遨遊宇宙，過那神仙俠侶的快樂生活，豈不快哉。再者，我靈體雖法力法術盡失，但龐大內功仍在。解體后可凝結成珠，內藏我自創神功心法，助你修成絕世神功。此神珠需神功滋養，你神功大成后可入此珠境界。但其中充滿未知，兇險異常。切記，切記。」
羅裳大喜，「這倒是真有吸引力，楊戩快答應。」眾女都露出渴望神色。望著楊戩，暗示他快答應。觀音也不例外，看來她吃了五穀雜糧后，也變得更加人性了。
「行，這條件不錯。但你還沒說要我們做啥呢，不會是讓我們去找唐僧潑猴報仇雪恨吧？」
泥菩薩自行解體散開，一個老者從渣土裡走出。那模樣十分猥瑣，毫無塑像中的寶相莊嚴。眾人不禁大失所望，觀音也皺了皺眉。楊戩心道，這就是佛陀本尊吧。此時，聽佛陀接著說：「我前五百年怨恨，后五百年反思，現在都看淡了。我要你讓兩珠合璧，屆時必有妙處。」
羅裳小聲嘟囔，「這還不是報仇嗎？老佛騙人。」
佛主沒理羅裳，而是目光懇切的看這楊戩，「是否答應我請求只在你一念間。總之，我是要去了。活得太累，還是歸塵歸土吧。」
楊戩答道：「好，看在你將死份上，我答應你！」話音剛落，從佛陀身上飛出一枚藍色珠子。「這是小境界，你今後可藏於心中。」藍珠飛入楊戩心中，一陣溫暖和力量湧入全身。楊戩自語道：「我這一輩子再不收任何徒弟！」
接著，另一枚紫色珠子飛入楊戩丹田，「這枚珠子需你神功大成後方可啟動，且要法術操作之，故才讓你前去找回那枚法力神珠。大境界是我創立，共九層八十一關。現唐僧和孫悟空將靈山境界和凌霄宮境界，都移至這八十一關后的虛無天地。想奪回那枚神珠，須過這八十一關。你現在不是他們對手，但東海神宮中藏有先天神器。名曰如意金槍，可化世間萬般兵器，比潑猴的如意金箍棒要厲害萬倍，等你神功有成可去取之。第三枚珠子卻是我之靈體精華所化，內藏強大功力和功法。你需與女子合練，才能吸收我之精華為爾等所用。我去了。」話畢，靈體消散化為金色珠子，飛入楊戩丹田。
見佛陀終於化為虛無，觀音等人也是一陣傷感。「去了，天上人間再無老佛。」
楊戩點點頭，神情嚴肅。「歸塵歸土，這是自然法則。誰都逃不脫，佛陀也不例外。」
羅裳挽住楊戩胳膊，好奇問：「合練是不是雙修，否則怎能從你體內獲得功力和功法？」
觀音揪住羅裳耳朵，笑罵道：「你是想孩子想瘋了，就想著雙修這種羞人之事。好了，我們也該離開此地，再入凡塵世界修鍊！」神情並無傷感，反而顯得興奮。
羅裳看了楊戩一眼，譏笑起來。「對某些人而言，再入塵世肯定是風流快活。」抓住他手臂，掐了一把，「快說，你百世輪迴，到底壞了多少女子貞潔？」連觀音、白玉、嫦娥、七仙姑和龍雪等，都露出好奇戲弄神色。
楊戩無語，但被羅裳逼急只好說：「我百世輪迴，前九十九世，都未過十歲，怎麼風流？最後一世活到三十多歲，生於富貴人家，本想將百世欠下的風流債一次補回。哪知不到一半就英年早逝。飄蕩無數歲月後，來到神仙谷遇上眾仙子，見證佛主圓寂。就是這些了。」
嫦娥掐了楊戩一把，戲笑起來。「不到一半，就是說壞了不足五十個女子，還是討打！」接著，眾人嘻嘻鬧鬧回到山下。
關穎等人收拾行裝，前往與太上老君等人會合，準備一起入塵世修鍊。太上老君、哪吒、天土、天木等人聽說今後可自由出入小境界，都是萬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