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佛
蔡嬅和周波的婚宴最後拖到了一月二十五日才辦。
之所以會拖到那麼晚，原因說起來有些複雜。
首先是周波的問題。
對於結婚，此前的周波其實是沒什麼概念的。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波也漸漸感到婚姻二字所意味著的責任和壓力。
而這份責任和壓力，讓周波不自覺就產生了逃避的心思。
直到後來，周波意識到他可能會因為一拖再拖，而「失去」蔡嬅，才不得不下定了決心，「順其自然」。
上述的失去二字，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周波其實並不是真的害怕失去蔡嬅。
他只是害怕失去蔡嬅以後，沒有更好的可以替代而已。
對於自己的本質，周波有著清楚的認識。
他很清楚，卑劣的他是給不了蔡嬅幸福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上面所說的卑劣，並不單純是指周波性格卑鄙和惡劣，裡面還包含了自卑，以及由自卑產生的一些劣根性。
而周波的自卑以及由自卑衍生出的那些劣根性，蔡嬅是難辭其咎的。
不過，雖然【卑劣】的周波，可以把他的「卑劣」完全歸咎在蔡嬅身上，但是最後「卑劣」的他卻並沒有讓他自己變得那麼卑劣。
他是愛蔡嬅的。
如果可以，周波當然想和蔡嬅在一起，讓她幸福。
但臣妾做不到的事情，昵稱是只天線寶寶，現在也還是個不敢承擔責任的大寶寶的周波，認為他也做不到。
這就是周波的問題——他還沒能完成從「孩子」到「大人」身份的轉變。
接著是蔡嬅的問題。
如果沒有婚紗照的風波，蔡嬅對於婚宴其實是並不排斥的。
但是周波在婚紗照的事情上傷害了她，於是蔡嬅心裡也就有了芥蒂。
周波願意拖著，那她也不著急。
反正結婚證都領了，周波是沒辦法輕易甩掉她的。
蔡嬅手中有糧，心裡不慌。
此時的蔡嬅，和幾年前，到處去求神拜佛，讓神明保佑她能把周波包郵帶走時，判若兩人。
如果說，周波不再拖著的內因是因害怕「失去」蔡嬅，那麼蔡嬅無所謂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已經「得到」了周波，所以變得不珍惜他了。
【婚姻】是男女雙方在經濟、精神、物質等方面的結合。
一旦結婚，雙方就取得了法律、倫理、醫學、政治等層面的認可。
男女雙方將共同生活並組成家庭，形成人際間親屬關係的社會結合或法律約束。
婚姻的本質，其實就是契約。
周波因契約的確定而感到壓力，而蔡嬅卻因契約的成立而變得有些肆無忌憚。
周波意識到了，身為男人，結婚後他必須賺錢養家，而蔡嬅則感覺到了，結婚後她只需負責貌美如花。
現行的婚姻制度，雖然比從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了一層愛情的幌子，但是在這層幌子下面，財產歸屬與繼承關係的脈絡卻是赤.裸可見的。
從這一點看，談戀愛和結婚就完全是兩碼事。
談戀愛只需要搞定對方，但是結婚卻需要連同對方的家人一起搞定。
結婚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家人的事，因此造成這場婚宴拖延的最後一個原因，就是雙方的家屬。
周倫和周文是想早點辦的，但是風俗習慣，人情世故，經濟條件等前期籌備讓她們不得不慢下來。
蔡嬅的父母態度就沒這麼積極了，在聘金，嫁妝的問題上，雙方父母還發生了一點小摩擦。
蔡嬅的父母，生有三個兒女。
大女兒蔡嬅，二兒子蔡沐，小女兒蔡圭。
蔡嬅的母親沒什麼文化，相當重男輕女。
意外出生的蔡圭因此和備受寵愛的蔡沐不和，而蔡嬅作為大姐夾在中間也很難受。
如果蔡嬅嫁人，那麼蔡圭和蔡沐就少了一層緩衝，所以蔡圭心裡其實並不想讓蔡嬅「好過」。
蔡沐則沒有從小缺愛的蔡圭想得那麼多，對於他來說，蔡嬅嫁得那麼近，剛好可以幫一直在外工作的他盡孝。
至於蔡嬅的爸爸，因為工作以及應酬的緣故，對蔡嬅的婚宴其實是漠視的。
不過，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婚宴最後還是舉行了。
這場婚宴，周倫和周文背了不少外債。
而蔡嬅則帶著她的美貌和學歷嫁了過來。
迎娶當天，周波給他自己別上了新郎的胸針，然後坐著他叔的車子，繞圈去了蔡嬅家裡。
上車時，周波莫名其妙想到《夢裡花落知多少》里那個不嫁的女孩。
半路上，周波遇到了警察堵路，原因是因為警察在抓捕偷電瓶的犯人。
這種事情不是什麼好兆頭，但是周波無力反抗。
幸好不久后，偷電瓶的唐某就被警察逮住了。
坐在婚車內的周波，親眼看到唐某被押解上車時，【頭部撞在了車門上方】。
唐某原本也是準備結婚的，但是婚檢沒過，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潮巴了，還是被什麼系統慫恿了，竟然去偷電瓶。
周波看到這一幕後，心裡對於系統更加警惕了。
他再次告誡他自己，不要以為有了系統就能為所欲為。
【做惡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車子繼續前行，踢門，掀蓋頭。
蔡沐對周波說好好照顧他姐，不然……
【周波答應了。】
下午去祖公廳，下雨挑水，朝天放炮。
晚上周波喝酒喝得吐了。
十一點多時，周波和蔡嬅喝了一杯交杯水，然後就關上門，躺在一起睡了。
但是為了保不保持髮型的問題，兩人發生了爭吵。
但是花了大價錢，化了新娘妝的蔡嬅怕破壞髮型。
周波說她頭上插著那麼多發卡怎麼睡？
蔡嬅說可以。
周波不能理解，蔡嬅也不能理解。
吵完之後，兩人背對背躺下了。
不久后，用手枕著頭，越躺越不是滋味的蔡嬅，眼淚又落下來了。
周波起初不為所動，但是後來周波想起了蔡沐的話。
怕被蔡沐打的周波，隨後就選擇遷就蔡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