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禍國妖妃（三）

嬈姒覺得他這張臉真的是很犯規，讓她忍不住都想再給他加一分了。

但是不行，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顏值10分已經加滿了，多一分都不給他。

除非他點亮別的技能加持，否則就一直是負分。

「那也不能直接侍寢吧？」嬈姒偏頭避開他的視線，像他之前避開她一般，「要不還是先培養一下感情？」

「培養感情？」獨孤鞅看着她的側臉，語調微冷，「不需要。」

最是無情帝王家，感情那種東西在皇宮中根本沒必要。

似乎是聽出了他沒有說完的話，嬈姒微微愣了一瞬，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那顆躁動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她都還沒嫌棄他一個皇帝將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這就跟她劃清界限不談感情只約炮了是吧？

那他當毛線的男主？

她能不能直接把人給炮灰掉，然後換個男主？

「系統君，我申請換男主。」嬈姒用深深的意念呼喚系統。

系統：「男主一旦綁定，不能更換，請宿主務必完成任務。」

嬈姒：「你還是滾吧。」

女孩的側臉被光照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卻反而將她的情緒掩藏在那強光之下，讓人不能直視，「那算了。」

既然不需要，以後也沒必要了。

當不成女主她就幹掉男主，換個世界綁定新的男主再試。

有什麼了不起的，長得好看也不能掩蓋他渣男的本質。

許是覺察到她語氣中的冷漠，獨孤鞅不自覺攥緊了長袖中的手心，心臟有一瞬間的停滯，帶着酥酥麻麻的刺痛，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回去吧。」他的聲音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似乎擔心冷硬的語氣會讓她越發生氣。

生氣嗎？

他竟然能明顯的感覺到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子的情緒，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可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且存在着。

嬈姒對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不屑一顧，行了個禮便匆忙離開了。

彭展雲和姚佩霜見狀，終於反應過來，慌忙起身湊過去想要在獨孤鞅面前刷存在感。

只是兩人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獨孤鞅便已經轉身大跨步離開。

趙貴人即將侍寢的消息不多時便席捲整個宮廷內院，就連宮外的人也得到了消息。

嬈姒前腳剛踏進儲秀宮，便有不少秀女站在院子裏等着她了，有來道喜的，也有來搞事情找茬的。

謝洵美和王琇瑩往常是不屑與她一個孤女計較的，今日過來卻也個個面色不是很好。

尤其是最小肚雞腸的張鳴雁，那是要把眼珠子都瞪下來了。

嬈姐姐今日心情不好，對於教訓人這件事就格外的熱衷。

見到院子裏圍了這麼多人都是來堵她的，嬈姐姐心情就突然變得很是明媚，雙臂環胸毫無大家閨秀的氣派，卻自有一種風流嫵媚的不羈，「搞事情來的？」

那麼一個風流灑脫的人，那麼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不管用什麼樣的姿勢站在那裏，都是一副唯美到極致的風景。

王琇瑩和謝洵美對視一眼，只還來不及說話，張鳴雁便忍不住開口譏諷，「這不是趙貴人回來了？聽說趙貴人今兒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兵行險招，差點把小命給賠上了才換來這麼個侍寢的機會，姐妹們都好生羨慕呢。」

張鳴雁一開口，跟她一起玩得好的秀女便出聲附和，「只是這貴人畢竟還是個妾，只有正宮皇后，那才是能跟皇上談感情的人，一個妾室，在尋常人家那也不過是比丫鬟好上那麼一點，也敢大言不慚的談什麼感情，趙貴人也不怕人笑話了去。」

這兩人一出聲，王琇瑩和謝洵美便樂得看戲，也不管了。

嬈姒卻因着兩人的話，瞳孔暗了幾分。

這兩件事都是她今日的恥辱，不給她藏着掖着還敢拿出來刺激她，看來這兩人是真的沒見識過她生氣的樣子！

既然這麼好奇，她何不成全她們？

嬈姒沉着臉，突然向她們走了過去，她不笑的時候，那周身的氣度格外滲人，彷彿她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世界都在指尖下碾碎。

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渾身發顫，膽小一點的都腿軟的站不住了。

只是嬈姒還來不及爆發，宮門外便匆匆走進來一群宮女嬤嬤，領頭的正是這半個多月教導她們的李嬤嬤，見着院內的場面似乎見怪不怪了，卻連忙對嬈姒道：「趙貴人今晚侍寢，按照宮中的規矩，還請貴人移步華清池沐浴。」

嬈姒微微偏頭看了眼兩旁夾道相迎的宮女，轉過頭對只有兩步之遙的張鳴雁笑道：「如果我只能做妾，那麼我跟你們保證，你們任何一個人連妾的位置都坐不上！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不是我，也不會是你們任何一個人！兵行險招，至少我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不比在座的諸位，昧著良心陷害別人，不惜姐妹相殘，也沒能讓皇上多看你們一眼不是嗎？」

說完，嬈姒轉身走出了宮門，留下一眾秀女宮女目瞪口呆。

這可真是歷史上頭一遭了，一個貴人在宮裏就敢光明正大的告訴眾人她覬覦皇后之位，還威脅別人她做不了皇后就讓其他人都只能做宮婢，這是要鬧哪樣？

李嬤嬤在宮中伺候了這麼多貴人，還真是第一次見着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主子，她愣了半天連忙跟了上去。

她是宮中老人，能在權勢傾軋的皇宮之中活了這麼多年，自然不可能是個傻的。

這樣囂張跋扈的主子，要麼就是有真本事，要麼就活不過三天，顯然這位小主這半個月來的表現證明她不是個衝動的人，那就是有真本事。

跟着這麼一個主子，往後不說飛黃騰達，那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李嬤嬤將嬈姒帶到華清池，着手吩咐宮女伺候她沐浴。

嬈姒是個能懶就不動彈的人，有人伺候着她更是懶散的很，坦然的任由一群宮女隨便折騰，她就只顧著眯眼睡覺。

單這份遇事不驚坦然如常的氣度，更是讓李嬤嬤另眼相待。

就是當年的先皇后，剛入宮的時候遇到這等大場面也是謹小慎微，很少有哪個貴女能做到這般鎮定，這位主子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雖然，她表面看起來也並不簡單，就是花瓶了點。

花瓣澡洗了一遍又一遍，嬈姒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快點，不泡了直接準備。」

再泡下去皮膚都皺了，她天生自帶體香，需要用花瓣熏香嗎？

伺候的宮女局促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李嬤嬤正巧帶人捧着衣服過來，聽到她的話，便對宮女吩咐道：「貴人都發話了，還不去準備？」

聽到李嬤嬤的話，小宮女慌忙起身，去準備別的東西。

李嬤嬤將衣服遞給一旁伺候更衣的宮女，對着池水中的嬈姒行了個禮，「貴人可還有什麼吩咐？」

「給我看下你拿的衣服。」嬈姒看過歷史，知道秀女第一次侍寢貌似穿的都是薄紗，跟沒穿衣服沒什麼區別，所以她對自己的衣服根本不報多大希望。

那宮女得了話，忙把衣服抖開給嬈姒看。

嬈姒看到那件幾乎透明的薄紗，露出一個果不其然的表情，然後嫌棄道：「給我換一套正常的宮裝，我是宮妃，不是妓女。」

「可、可是娘娘，宮中規矩就是如此，奴婢......」小宮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卻並不反駁，反而覺得嬈姒這話說的極好，能看得清自己的身份尊貴，不為了嘩眾取寵就自貶身份，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貴人該有的氣度。

「老奴親自去為貴人換一件來。」李嬤嬤拿走小宮女手裏的衣服，恭敬的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讓人拿了另一套衣服過來。

這是宮裏的貴人正兒八經的宮裝，華麗卻不張揚，艷麗卻不艷俗，自有一種低調的奢華。

嬈姒一眼就喜歡上了這件衣服，穿好之後還忍不住在落地鏡前打量了一番。

她喜歡古代的錦繡羅裙，在現代的時候買了許多漢服壓箱底，出去旅遊的時候會穿出去拍照，但是那些都是經過改良的，有些質量也不是很好。

這一件卻是極好的，不僅質量柔軟，似乎布料也不一般。

且身上的刺繡都是純手工的，每一個衣角的線角都用了特殊的手法處理，比起那些批量生產的，這件衣服她是絕對的滿意。

李嬤嬤見她喜歡，面上帶了幾分笑意。

有多久沒有伺候過這麼簡單卻又不簡單的主子了？

她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讓你不至於時時提心弔膽，但也不敢小覷了她。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嬈姒被人抬進了帝寢宮。

此刻已經是夜幕降臨，她覺得肚子都餓扁了，趁著獨孤鞅還沒回來，扒拉開被子就跳下了龍床，但是在屋裏面翻騰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一點吃的。

就在嬈姒暗戳戳的往殿門口湊過去準備出去找點吃的的時候，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陣冷風就在這麼猝不及防的撲面而來。

嬈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眸便對上那一雙黑亮的鳳眸。

兩人皆是一愣，對視良久，獨孤鞅先一步反應過來，抬步走了進去，關上了殿門，「既然怕冷，為何還要出去？」

嬈姒轉過身跟上他的步子，「餓了。」

獨孤鞅聞言腳步一頓，渾身攜帶的寒氣似乎淡了幾分，聲音也沒了方才的冷硬，「想吃什麼？讓人送過來就是。」

「那你吃嗎？」嬈姒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一起吧。」獨孤鞅在案几旁坐下，拂了拂袖口，並沒有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