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雞肉味兒

「桀桀桀桀……」

威爾，不，幽靈發出怪異的笑聲。

他一步又一步，好似憑空移動，迅速靠近瑪麗，笑聲隨之越發響亮，低沉如悶雷，像極了野獸的咆哮。

滴答滴答！

行動過程中，他身上還有水滴，從衣角、發梢、臉龐落下，在地板綻放出水花。

「瑪麗，你比我預想的聰明多了，我就喜歡你這種聰明人。聰明人的靈魂，那種美味是你無法想象的，我至今也只體驗過一次——那個愛德華就是個聰明人。」

幽靈伸出蒼白的腐爛的大手，一股海腥味和腐爛的味道糅雜，充斥在瑪麗的鼻腔中，難聞的味道幾乎讓她窒息。

瑪麗閉上眼睛，心情低落，絕望到極點，好似跌落深淵，再也見不到丁點的希望和陽光。

幽靈長滿腐肉的手掌伸了過來。

在瑪麗已經做好死亡準備，突然感覺到解脫的時候，幽靈那可怕的大手，卻遲遲沒有落到她身上。

但味道依舊，瑪麗不敢睜開眼睛，害怕迎來的又是幽靈的戲耍。

就在她依舊充滿恐懼的時候，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房間里短暫的寂靜。

「真巧，你喜歡聰明人，我也喜歡你這樣的水貨，吃了你，加上我之前的積累，剛好夠我做一次靈魂強化。」

瑪麗聽到這個有那麼一絲熟悉的聲音，有些愕然。

她忍不住睜開眼睛，見到幽靈停下腳步和動作，一個黑髮黑眸的亞裔男子昂首挺胸，站在她面前，正與幽靈對峙。

亞裔男子回頭，見到她睜眼，笑道：「你一定就是我的委託人瑪麗。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察，也就是幽靈偵探。」

瑪麗見到李察到來，內心的恐懼稍稍減緩，吞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是的，是的，我、我就是瑪麗！」

說話間，幽靈悄無聲息的逼近。

他雖然從李察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但他對李察的無視感到憤怒。

沒有人敢無視他！

「吼——」

彷彿從海底深處爬出來的幽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水氣陡然爆發，空氣中夾雜著腐朽潰爛的味道，越發讓人反胃。

「啊——」

瑪麗尖叫一聲，恐懼大增，繼續匆忙向後邊爬邊退，撞倒身後的柜子，「嘩啦啦」跌落一片雜物。

但下一刻，瑪麗呆若木雞，愣在原地，半晌后，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見李察手掌一伸，手上竟脫離出了第三隻手，通體澄澈，散發出月光一樣的清冷光輝，像是一隻魔力組成的大手。

這一招，其實叫做——法師之手。

李察也不嫌臟，催動法師之手反擊，手掌陡然便大，捏在幽靈腐爛的隱隱可見森森白骨的頭上，然後猛一用力，竟直接捏爆了這顆可怕的腦袋，腥臭的水花從腦袋裡四濺而出。

砰！！

幽靈遭到重創，身子變得虛無縹緲。

他無頭的身影，在一瞬間呈現透明，又在下一瞬間凝實，兩種形態交替、閃爍，像是電影里的特效片段。

可瑪麗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在她身邊的。

老實說，瑪麗看傻了。

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既嚇人又恐怖，對她的生命和世界觀造成嚴重影響的幽靈？

確定這傢伙不是別人閑著無聊，戴著面具化了妝的萬聖節惡作劇？

滴答、滴答、滴答！

濺落在地板上的帶著腥臭味道的水花匯聚，如有靈性一般的海水，一窩蜂的湧入幽靈的腳底，又一路上移，再度凝聚成了幽靈的頭顱。

幽靈的身子，在他腦袋出現的剎那，瞬間由虛凝實。

然而，幽靈看到李察后便是尖叫一聲，明顯受到了驚嚇，閃身想要撤退。

幽靈不是傻的，李察明顯是塊鐵板，他的腳可沒那麼硬，頭也沒那麼鐵。

「哼。」

李察冷哼一聲，他怎麼可能放走幽靈？

當即撤回法師之手，意念一動，周身元素匯聚，雙手亮起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腳下一竄，雙手化掌為刀，洞穿了幽靈的胸膛。

「赫赫赫赫！」

幽靈發出好像呼吸困難的聲音，李察的進攻對他的傷害極大，因此他驚恐得手舞足蹈，看向李察的目光中全是恐懼。

此時，李察和幽靈二者，好像調換了人物角色。

在瑪麗的眼中，身為人類的李察，更像是一個奪人性命、愛好戲耍人類的幽靈。

不過，幽靈這麼害怕是有原因的。

他僅剩不多的靈智，完全能感覺到，李察抓緊了他藏在軀殼中的靈魂，而且李察插入他身體的雙掌上散發出龐大的吸力，似要將他吸入掌中。這讓幽靈想到李察方才說的……要吃掉他？

「不！！」

下一刻，幽靈沒有半點抵抗能力，不甘心的嚎叫一聲后，整個人猛然縮小，像是漩渦一樣凝聚成一個小珠子，話音還沒落下，就被李察當做糖豆丟進了嘴裡。

滋滋滋！

電流聲閃過，燈光復原，屋子又亮堂起來。

此時詭異的氣氛盡數消失，除了滿地的狼藉和水漬之外，看起來無比正常。

瑪麗身體依舊不停顫抖，一時半會兒，有些適應不了。

「嘎嘣」一聲。

李察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嚼碎了嘴裡的珠子，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雞肉味兒……」

他嚼了幾下，將珠子吞進肚子里，嘀咕一聲。

他也不糾結「水鬼怎麼可能是雞肉味兒」這種問題，看向身旁一臉懵逼的瑪麗，笑道：「瑪麗女士，你的委託完成了，費用是三千美元，支持現金支付、銀行卡轉賬、支票結算，謝謝惠顧。」

瑪麗聽到這句話，覺得世界瞬間變得正常——她正在面對一個奸商。

她鼓起勇氣，問道：「呃，你真的確定，那個幽靈不會再出現了嗎？」

「糾纏你們的幽靈已經被我殺死，你安全了。如果你又招惹到了別的幽靈，那……」李察頓了頓，「就是下次收費的內容了。」

「好吧。」瑪麗老實付錢。

很快，李察帶著鼓起來的錢包，美滋滋的離開，騎著都沒人願意伸手的破自行車，向自己租住的公寓移動。

這個國度的夜晚很可怕。

當然，這裡不是指恐怖獵奇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的靈異事件，而是指居高不下的犯罪率。

所謂夜黑風高殺人夜，

漆黑的天幕遮蓋湛藍的天空，往往能勾引出人類這種複雜生物，掩藏在最心底的最直接的本願。

而人性……本惡！

雖然李察來到這世界才一年，但是他卻對這一事實，有著非常深刻的認知。

一個黃皮膚的人在黑白皮膚的國家，背地裡所受到的不認可和歧視，甚至欺辱，是必不可少的。這讓李察很想家，很想念那個也叫做地球，但是卻沒有超級英雄和各種靈異事件的平凡世界。

「唉，想打開世界通道最少也要達到十環，我勞累了一年都才是個一環，這苦逼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李察心裡嘆了口氣：「如果當時沒有一狠心卸載360，說不定我現在不是在這跑偏的美漫世界，而是跑到主神空間里去哈皮了。」

前世玩個遊戲穿越到美漫世界后，或許是在某位牛逼人物的庇護下，他得到了一個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