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顧思爾還活着
剛接手成為席氏總裁，席漾歸忙着熟悉席氏業務，加上有些其他事情，轉眼快到除夕，他終究沒抽出時間去澧市顧家。
在國外時，他便成立了一家影視娛樂公司，準備着手拍攝他的姑娘的小說。
從她的處女作開始，一部部拍。
瞿衡早已聯繫到編輯，談了談合作事項，由於不在同一個城市，暫時還沒面談。
「訂周五早上去海市的機票，通知編輯下午兩點簽約，地點她定。」席漾歸語氣淡淡。
周五，不就是明天嗎？
明天那可是除夕啊。
瞿衡遲疑了會，「明天除夕，席少您……」
席漾歸看他一眼，「行程推掉。」
「不，不是……董事長讓您明天回席公府吃團圓飯。」
席漾歸在處理文件，臉上一本正經：「公事重要。」
「……好。」瞿衡艱難應下。
看着自家老闆，不禁懷疑他是為了儘快拍出顧小姐的作品才親自趕着除夕去海市簽約的，聽他剛才那一本正經的語氣，瞿衡越發覺得他是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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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松鼠來電時，顧思爾在廚房煮牛肉麵。
客廳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好幾分鐘，黎菁菁實在受不了了，不耐煩地退了手機遊戲，拿起顧思爾的手機接聽電話。
「喂……」你誰啊！
「島島，思歸娛樂派人來海市出差，通知我明天下午兩點簽約，地點祭伢漫展旁的古茶館。」編輯松鼠快奔三了，聲音中具有母性的美感，語氣溫柔，像鄰家的大姐姐。
簽約？？？
黎菁菁態度立馬十八轉，「編輯大大您好！我是島島大大的閨蜜，她有事不在，我待會一定會轉告她的！」
「嗯好謝謝，那就麻煩你了，再見。」
「嗯嗯嗯不用謝！不麻煩不麻煩！編輯大大再見鴨！」黎菁菁臉上儘是愉悅。
有生之年居然和編輯大大通了電話，雖然是代接電話，但四捨五入等於就是她和編輯大大有了交流啊！
而且！
她家思思女神、島島大大明天就要簽約了！真的是炒雞開森鴨！
「思思！島島！」黎菁菁直接一路衝到廚房門口，揚著剛才接電話的手機，「你家編輯大大來電了，明天思歸會派人來海市簽約！」
顧思爾聽后，情緒倒是沒太大變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之前松鼠就透露了，思歸娛樂鐵定了心要和她簽約，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明天下午兩點……穿什麼衣服好呢？」黎菁菁皺皺眉頭，面露難色。
顧思爾看她一眼，沒說話。
不多時，牛肉麵煮好了，香氣十足，飄逸了整個空間。
兩人洗手后，各自端到了餐廳餐桌上。
「開飯啦！」黎菁菁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滿滿的都是牛肉麵的香味。
顧思爾自小有食不言寢不語的家教，安靜地吃着面，聽着黎菁菁時不時地講幾句。
飯後，由黎菁菁主動請纓去洗碗。
顧思爾便收拾著餐廳和客廳，突然又聽黎菁菁大叫一聲，「啊！」
顧思爾聞聲看去，黎菁菁站在客廳和餐廳之間的過道那，一手拿碗，一手拿洗碗布，臉上表情豐富，看起來像是快要哭了。
「思思，明天除夕啊！我答應爸媽要帶你一起回黎庄過年的！」
顧思爾哭笑不得，「簽合同不用多久，耽誤不了我們過年的。」
黎菁菁這個性格，說風就是雨，一驚一乍的，相處了這麼久，她還是沒能完全習慣。
「對哦。」黎菁菁明白過來，沖她大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我太激動了，一時緊張，就想太多了。」
黎菁菁走回廚房，洗著碗，哼了幾句歌，然後又說：「那就這麼說定了，抱緊我家思思女神的大腿，明天跟着去見見世面～」
顧思爾笑笑，隨她去了。
結果是，黎菁菁興奮得整宿睡不着，連帶着顧思爾也沒怎麼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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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機場。
周五上午十一點，帝都至海市的航班在機場降落。
席漾歸是計劃簽完合同當天飛回帝都的，就沒讓瞿衡訂酒店。
瞿衡招了計程車，坐上了副駕駛座，和司機說去海市最好的餐廳。
然後遞上籤約協議書給自家老闆，「兩點面談簽約，編輯把地點定在祭伢漫展旁的古茶館，就在海市城區中心。」
席漾歸接過，再三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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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菁菁失眠一宿，天亮才睡着，睜開眼時顧思爾已經做好了午餐叫她起床吃飯。
兩人歡歡喜喜地吃完午飯，黎菁菁還梳妝打扮了一番，由顧思爾驅車前往祭伢漫展旁的古茶館。
祭伢漫展，她們再熟悉不過了。
一年前，黎菁菁和顧思爾合資成立了主打服裝Cosplay的工作室GJ，最大的合作方便是海市政府主辦的祭伢漫展。
抵達古茶館時，編輯松鼠早已在那裏了。
松鼠二十七歲，真名松淑。人如其名，是一個非常淑女的大姐姐。
「松鼠大大好鴨！」黎菁菁拉着顧思爾上去打招呼，俏皮地眨眨眼，「這是島島大大，她有社交恐懼，松鼠大大不要見怪哦。我是她的短期助理，可以叫我小狐狸。」
顧思爾微微頷首。
松鼠微笑着和她們打招呼，眼神停留在顧思爾身上，「島島原來這麼年輕。」
她和島島認識於四年前，那時島島剛發表處女作《長安常安》，書的反響很大，然後她就成了島島的專屬編輯，不過她從沒見過島島。
看她的作品，那樣的文筆，是那種沒有深厚的文化底蘊的人所達不到的境界。說實話，她一直以為島島應該會有三十歲了。可是現在看到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她還真有點兒難以置信。
「是鴨，我們島島今年才十九，比我都還小三歲呢。」黎菁菁可勁地誇讚顧思爾，「她特別地厲害，從小就跨級，高考是我們大學新生第一，大學四年的課程她就用了一年半的時間自學，還年年都考專業第一。」
松鼠眼睛閃了閃，透出後生可畏的神情。
今年才十九……
也就是四年前發表處女作時島島才十五歲！
那麼小的年齡，自由創作就已經達到那麼高的水平了。
一點五十九分的時候，思歸娛樂的人踩點到了古茶館。
顧思爾看到為首的人，愣了愣。
他和那個人長得好像啊。
男人一身西裝，外面套著黑色大衣，五官立體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高冷淡漠，無形之中釋放出低氣壓。
在他右後方的特助開口致歉：「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初來海市不認路。」
其實是司機記錯了，海市祭伢漫展有兩個主會場，不過只有這個會場旁有古茶館。
古茶館包廂內，呈三向坐着。
侍者上茶后，包廂內飄逸著淡淡的古茶香，與茶館的古風設計融為一體。
瞿衡開始介紹，「這是思歸娛樂的大股東席漾歸，我是席少的特助瞿衡。」
松鼠溫柔一笑：「我是島島的專屬編輯松鼠，真名松淑。」
顧思爾有社交恐懼，由黎菁菁介紹：「這是作者島島，她有社交恐懼，有事和我交流就好，我是她的助理，可以叫我小狐狸。」
席漾歸身體定了定，作者島島？
倚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不過二十。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微遮細長的脖頸。寬大的黑色麵包服下包裹着小姑娘，看起來很白很瘦。此時她正認真品著茶，左手持杯右手托底，纖細的手指搭在杯壁。茶水向上冒着白色的熱氣，熏在小姑娘的臉上，鼻尖微有粉紅，桃花眼沉醉在茶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件自然雕琢而成的無價藝術品。
那一眼，席漾歸感覺自己沉寂的心活了。
她活着，她真的還活着。
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三個字。
顧思爾。
不，應該是五個字。
他的顧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