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家想去看花花

第7章 人家想去看花花

中原大野

南宮清羽,衛臨水和顓珠兒三位小殿下在籌備了多日之後,終於是從大野帝都出發開始了他們的出遊。

南宮清羽身邊帶了他的親信隨從堅戎,衛臨水則是帶著他的貼身侍衛周澄,此時飛奔在前的四馬也正是這四人,後面是跟了三架輕輪馬車,中間寶帳頂的那架自然坐的就是顓珠兒了,兩側的馬車裡則分別還有四名服侍丫鬟。

其實這些個丫鬟本來是一架馬車就能坐下的,只是以防萬一才多備了一架馬車,即能替換顓珠兒的車子也能供另兩位小主乘坐休息,為了讓馬兒跑起來一致,所以才分了丫鬟們在兩架馬車裡。

再看馬車後面是二十鐵甲護衛緊緊跟隨,單看他們身上的虎紋盔甲便可知此二十人也並非是什麼等閑之輩,他們正是來自於大野帝都護衛軍一等護衛軍營的虎尾精銳,可都是大統領的得力幹將。

兩位公子哥一路賓士那叫一個爽快,他們二人是不亦樂乎了,只是苦了顓珠兒身邊沒有個親密人陪同著;本來顓珠兒是想帶著花莓一同出遊的,因為自幼便是花莓服侍她在側,她用著也最是舒服的,可是上報之後卻是被執事大人李瑞安給否決了。

幾人這才知道花莓竟然是靈宮宮女!不同於其他宮院的掌事宮女,凡靈宮的宮女是絕對不可以離開帝宮的,這是帝都的規矩,就連南宮清羽也是頭一次聽說。

顓珠兒身邊從來都只是花莓一人服侍照顧,此刻自然是不習慣他人在側了,雖說跟來的這幾個侍女都是由景上宮的掌事宮女春芷親自挑選,個個都是聰明能幹的小丫鬟,可顓珠兒就是覺得百般的不舒服,幸而自己身上是流著北疆的血,倒也沒見有其他公主過分的嬌柔和做作了。

穿山涉水了多日,幾人早已是遠離了中原大野,此刻千里馬飛奔的方向正是往北域而去,北域,那正是自己的家鄉啊!顓珠兒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可是心情變得有些複雜,她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如若可以的話,奴婢也好想陪著公主回去北域回去幽靈,奴婢就要看看那幽靈都城裡到底是些什麼樣的人。」花莓曾經這麼說。

顓珠兒閉上眼睛,她不願意再想太多,出來遊玩便就遊玩吧,想再多也都是些沒什麼用的。

烈日之下,荒原沙漠之上,幾十匹高頭大馬和三架馬車飛馳而過,黃土飛揚,都只為能趕上百年一遇的平逢山花開!

南宮清羽是花了好幾日才琢磨出了此刻正在行進的這條路線,這條路線幾乎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關卡,當然也就完美的避開了大部分「門面看著都還算可以」的客棧了,用衛臨水的話來說「咱們此行就是一路向北!永不停歇!」

「喂!你們倆可不可以慢一點啊!至於走得這麼趕嘛?我在車裡都要被顛吐了!」侍女撩起了馬車窗口處的帘子,顓珠兒沖著外面喊著,聽語氣分明是有些怒火了。

後幾日的路程每日都會輪換兩名丫鬟侍奉在顓珠兒的身邊,也是不想讓她太多操勞。

「珠兒,你就再忍一下吧,為了你吹彈可破的皮膚。」南宮清羽回答說。

「要不是臉上晒傷了,你們以為我會願意坐在這破車裡頭啊!」顓珠兒頂開了那侍女的手,生氣的將帘子甩了回來,捏著自己雪白勻稱的手指,怎麼看指甲都不如之前的粉嫩圓潤了。

「南宮,要不咱們就慢點吧,珠兒能騎快馬,可是她經不起這一路顛簸啊!」衛臨水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顓珠兒的馬車說。

「真是多事,就說不帶你們倆來的,還想看花花······」清羽冷著臉說。

「這都已經出發這麼久了,你怎麼又這樣啊?」衛臨水撒嬌著說。

就在出發前的一日,三人照舊在景上宮匯合商榷前往平逢山一路上要做的準備,清羽早已於碰面前就繪製好了去往平逢山的行車路線圖,那可是花了他整整一夜啊,就放在桌子上,可都還沒來得及給他們兩人看,就被丫鬟當成了廢物給扔了,問了那丫鬟才知道原來是衛少將軍在摺疊好得路線圖上吐了一堆的葡萄籽和葡萄皮,南宮清羽自然是大為惱火!

「南宮~人家真的知錯了,你就饒了人家吧,好不好嘛~」衛臨水搖著南宮清羽的胳膊一臉的可憐相,他苦苦乞求有哪位神仙能幫幫自己得到這位憤怒的九皇子的原諒和寬恕!

「閉嘴!放手!」清羽無視他的哀求冷漠的甩開了他的手,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要這樣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人家也好想好想去,南宮~」

清羽果斷的拽回了被衛臨水又一次搖上天的手臂,「衛臨水!你要是再敢扭一下,可就別怪我動手了!」

「可是人家是真的好想去,」衛臨水似乎收斂了一些,「想去看!花!花!」

衛臨水冒著生命危險堅持說完了最後的三個字,果不其然就被清羽一腳踹在了地上,衛臨水一個靈敏的爬起了身盤腿端莊得坐在了南宮清羽的腳邊,十分嚴肅的說,「再踹一腳好不好?我請求再踹我一腳!」

「滾!」清羽罵著他,也確實是又踹了他一腳。

清羽抬頭看了看日頭,又回身瞅了一眼遠遠落在後面的馬車,轉臉朝身側問道,「堅戎,還有多久到?」

堅戎快馬靠近過來回稟說,「殿下,不遠了,約莫再有個三五日應是能到的。」

「那我們走得還挺快了。」清羽一邊說一邊也放慢了速度。

「是的殿下,咱們快馬跑了這麼久真的是一日都沒有耽擱,完全是按照殿下出發前計劃好的路線走,已經算是最快了。」堅戎說。

「三五日?堅戎你是說三五日嗎?珠兒!珠兒!」衛臨水回了馬頭向身後珠兒的馬車飛奔過去,「珠兒,你聽到沒有啊?我們很快就要到啦!」衛臨水在馬車旁對珠兒說。

「聽到什麼啊!我又不是順風耳,這麼遠的距離我能聽到什麼啊?」顓珠兒沒好氣的翻著白眼說,此時她正兩隻手勾在窗子上,上面托著她那張氣鼓鼓的小臉。

「嘿嘿,他們是說啊咱們還有三五日應該就能到平逢山了。」衛臨水一臉陪笑著說。

「還要三五日啊?」顓珠兒生氣的揚起了臉沖衛臨水說道,「你去上前去和他們說,反正不過就是三五日便能到的,用得著這麼著急嗎?又不是要去投胎啊!再這麼顛簸本公主真的就要廢了,我要廢了你知道嗎衛臨水?」顓珠兒說著生氣的踢了兩腳,身側的侍女趕忙都低下了頭。

臨水看著那雙杏桃眼幾近痴迷的沒有動彈。

「還不快去!」珠兒一聲吼。

「哦哦,這就去,我這就去,」衛臨水寵溺的笑著說。

衛臨水快馬跑到了清羽身邊,清羽問他珠兒又說了什麼。

「不過就是發脾氣嘛,奔波了這麼久她心情肯定是不好的,」臨水說,「我們就再慢一點嘛,她真的是累了,你說她連個貼身侍女也沒帶多讓人心疼啊。」

「要侍女做什麼,不是有你衛公子嗎?」清羽說著瞪了他一眼。

只見衛臨水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堵在了鼻子里又開始作妖了,「清羽哥哥~就再慢一點好不好嘛~」

「滾!」

南宮清羽本來是想瞪他一眼讓他見好就收的,他知道這傢伙確實偶爾會有類似種種的病態作為,但見他此刻朝著自己賤兮兮的又是叫又是扭的有些忍不了了,衛臨水本就生的眉眼輕薄,真的妖嬈起來怕就是真正的女子也是要甘拜下風。

隨從們都憋著嘴偷笑著,此時此刻此景,在長途跋涉了這麼久之後,南宮清羽是真的一點兒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了,看著衛臨水此刻的嘴臉,他就想簡單的純粹的狠揍他一頓!

看見清羽瞬間黑掉的臉和要殺死自己眼神,衛臨水趕忙收住了,「我就是開玩笑,開個玩笑的嘛,不要這麼一副吃了我的樣子好不好?」衛臨水悻悻地說著心裡卻是十分得意。

他知道南宮最是受不了自己和他這樣開玩笑了,平日里就算是珠兒撒著嬌和他說話,他也是會皺眉頭的,雖不曾見他動對珠兒動手,可保不齊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呢,可是衛臨水偏偏就是喜歡這麼捉弄他,從小就是,即便是挨揍了他心裡也高興!

想到這來衛臨水不由得玩兒心大起,心想反正現在是在趕路,這麼多人看著呢他也是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不如索性就再逗逗他。

於是衛臨水又眼泛秋波的看向了南宮清羽,嬌嗔的說,「九皇子~你是真的想要吃人家的哇~那人家可不可以說人家不~願~意~」臨水扭捏著說完了這一句,看見清羽那張像是被雷給劈了的臉實在是控制不住了,於是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簡直可以說是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清羽見衛臨水是這副不怕死的樣子簡直是忍無可忍!用力一腳就踹起了他的一條腿,想要把他摔下馬;臨水本就笑得不能自已,左腿被清羽挑起后他趕忙左手抓緊了韁繩,右手一個支撐,將腿從棗紅馬頭上甩了一圈后又穩穩地騎回在了馬身上。

他一臉得意的看著清羽,心裡還這誇讚自己機敏,要不然真就被這宮九爺給踹下去了,好歹這麼些的人看著呢,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少將軍,輕易就被踢下馬算是怎麼回事呢?

「你還敢躲?是要你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下去?」清羽威脅著說。

「不敢了宮九爺!小的知錯了,就是逗你玩兒的你看你還當真了不是?咱趕路要緊,趕路要緊,」衛臨水求饒說,在收到了清羽的一記白眼之後頓時心裡又舒坦了很多,「不過說真的啊,南宮,小爺這地圖畫得怎麼樣啊?你給我三天時限,本少爺可是一天半就交差啦,只用了你限定時間的一半哦!」衛臨水得意地吹噓著,真是毫不遮掩自己討賞的表情。

「一天半你都好意思說?」清羽對此是不屑一顧,「周澄,你不是說只花了一天時間嗎?」清羽問周澄說。

慘!竟然被發現了!還被當面戳穿了!衛臨水聽見清羽在問周澄了,不由得就挺起了脊背骨故作鎮靜得開始向周澄使眼色。

「回稟殿下,其實那副圖也不是屬下畫的,屬下哪有那樣的本事啊,是戎大哥幫屬下畫的,戎大哥是只用了一天半就全給畫好了,可了不起了!」周澄傻笑著說,完全是沒有注意到自家主子的那張臉啊。

衛臨水死心了,早知道就不邀這個功了。

清羽轉頭看向了衛臨水,「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用我的人還敢和我邀功?」他的語氣里充滿了鄙夷。

「哎?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不是?咱倆誰跟誰啊?那可是過命的交情還分你的我的?」衛臨水大言不慚的說,然後又轉頭對著周澄發火道,「你!往後邊兒去!廢話真多!」

周澄笑呵的勒了馬慢走了幾步靠在了堅戎的旁邊,倆人傻笑著等著前面的兩位主再說些什麼有意思的事呢。

「哎南宮,你說我爹回西域了怎麼都不告訴我說一聲啊?搞得我這人心惶惶的。」臨水說。

「我生辰之前西域就傳來了消息,說西共王已經開始準備西域的祭祀大典,要大統領回去幫忙。」

「你生辰的前一日?也是,每年的祭祀大典基本上也都是這個時候,應該想到的。」臨水咋舌說。

「哼,你這兒子當得還真是稱職啊!」

「這是自然!畢竟也是白吃了將軍府這麼多年的飯不是?」衛臨水嬉笑著說著,瞥見清羽冷下了臉這才有所收斂,心想南宮這傢伙還真是介意自己拿這個身世開玩笑啊,「我說你也不用每次都這樣吧?真要是哪天將軍府也不要我了,我肯定第一個賴上你。」臨水笑著說。

清羽瞟了他一眼這回是沒有罵他的,別看衛臨水現在一天到晚總是樂呵著那叫一個逍遙快活,清羽還清楚記得五歲那年初次見到他時的情景,著實是嚇到他了。

西域大將軍領命來到大野帝都,聖上設宴為大將軍一行人接風洗塵,南宮清羽遠遠就看見了隨行的隊伍中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只是他過分弱小,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猴子,尤其是他身上確實還有一條繩索!

他驚慌失措的站在人群中卻是時刻都想要逃走一樣,他真是害怕極了,直到他看見了自己。

最初宮裡的人都以為衛臨水是被人虐待所以才會這樣,後來才知事實並非如此。衛臨水雖並非將軍所生可是衛淵對他也是視如己出,只可惜是他體弱多病,見不得人不說,甚至都見不得光!在西域時他終日里都是窩在房裡哪都不去,就連蹯木城的百姓都說這孩子能活到五歲已然是奇迹了!

就在那日,在看見南宮清羽的第一面,衛臨水便瘋了一般朝著他飛奔而來就跳在了他的身上,孱弱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南宮清羽的脖子是怎麼都不肯放開,人們想盡法子也都是徒勞,後來只要有人試圖靠近衛臨水就會慘叫不止,實在無奈之下南宮清羽就抱著衛臨水參加了那日的接風之宴。

直到顓珠兒在侍女的陪同下入宴,看見了坐在清羽腿上的衛臨水,顓珠兒大吼一聲握著拳頭徑直朝兩人走去,就在衛臨水試圖想要再次呼喊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顓珠兒狠狠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腦門上,於是,衛臨水就淚眼婆娑的鬆開了南宮清羽的脖子,轉而將頭靠在了顓珠兒的身上。

從那以後這三人便是形影不離了,衛臨水也不再像來時那樣孱弱,而是神速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日益強壯起來,宮裡人人都讚歎這三位小殿下大概是有前世姻緣吧。

後來,只要是和清羽珠兒在一起臨水就會生龍活虎,可只要有一段日子見不到這兩人他就會立刻萎靡不振,衛臨水曾經開玩笑說自己這一輩子都要黏在他們倆人的身上,因為在他們身上有帝王之氣,所以只要有他們倆在,自己就不會死。

「想什麼呢?」臨水問。

「啊?沒什麼,少昊沒和你說他去天宮要待多久嗎?」清羽突然想起了那位公子哥,想來也是有段日子沒見著了,竟還有點想念。

「沒說啊,想來也是在天庭上面逍遙呢吧,到處都是天仙女兒,我都替他開心!」衛臨水美滋滋地說,「不過他應該知道吧咱么要去平逢山?」

「知道是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具體日子啊,他走的時候咱們不還沒定下什麼時候出發呢嘛。」

「嗨!這也說不定了,搞不好等咱們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平逢山了呢,百年一遇的奇景,想來他也是不會錯過的。」

「說的也有道理,」清羽點了點頭,突然轉身對臨水說,「臨水!抬頭!」

「嗯?怎麼了?」衛臨水緊張的抬起頭張看,「什麼東西?」

「沒什麼,就是想著少昊現在會不會就在天上看著你呢。」清羽說著笑了。

「哎!我說有意思嗎你?還在天上看著我呢,怎麼不是看著你啊?滲不滲人啊······」臨水說著還抖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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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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