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監護人
「我不能走的,應惜,我得替高總照顧好你。」吳耽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吳耽,你什麼意思?」我問。
「高總被警察帶去協助調查,據聽說是伯母告發他差點掐死你,還要將你關起來害死你。」
「媽媽?」那個從前於我置之不理的女人,忽然開始良心發現?我不大信,總覺得吳耽說得不全面,「然後呢?」
「然後,高總就被帶去警察局問話,警察也從地下室里發現奄奄一息的你,打算收集證據起訴他。」
吳耽機械的話語彷彿一盞明燈照量我的未來,我可以不用再計劃逃走,就能夠擺脫他了。
「好,是不是我需要作為證人指控他?」我問,多少有些東郭和狼的慚愧,但一想到他如此殘忍的對待,那點愧疚也便煙消雲散。
「應該是,所以高總才要讓我送湯來給你喝,你快喝了吧。」吳耽重新為我盛上一碗端到面前。
「我即將要成為指控他的人了,他居然還這麼關心我?」我不但開始懷疑高強的目的,連帶著也開始懷疑吳耽來。
「你是不是在騙我?」烏雞湯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鑽,我一邊聞一邊在心裡高喊冷靜。
「我騙你做什麼?你可以看新聞的。」吳耽指了指放在病床旁柜子上的手機,「隨便一搜索,『公司高管虐待謀殺妻子未遂』,就可以看到,現在高總和你都成名人了。」
我的腦子嗡地一下,就算我是受害者,這麼鬧得滿城風雨也是麻煩。
「既然他都已經被抓,你為什麼還這麼聽他的話,你可以離開呀,不必再來我跟前忍受。」我邊拿起手機搜索邊吼他。
「我是不會走的,當初我差點被張公子打死,幸虧是高總把我救下來,現在他落難,我怎能離開。」他說得振振有詞,聽得我紅了眼。
「當初你怎麼對我沒這麼義氣?」我氣到要斷氣,張著嘴就是喘不上來氣,嚇得吳耽連忙去叫醫生。
明明床頭就有呼叫裝置,他偏要誇張的滿走廊吼,怎麼那麼丟臉?我倒回枕上哀嘆。
很快,醫生護士趕來一大堆,圍著我又是檢查測量又是輸氧加藥的,等到他們都忙完出去,我就剩了半條命。
「應惜,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吳耽小心翼翼,安慰著病榻上沒有人樣的我,收拾起保溫飯盒準備離開。
「把雞湯留下。」我虛弱的說,聲帶因為受損后始終沒有條件休養而發出呼啦聲。
「什麼?」吳耽似乎沒有聽清,重複問了一遍。
我不說話,手指向他捧起的保溫飯盒。
「哦,好。」他把保溫飯盒放到桌子上,「明天我還給你送。」
我於枕上點頭,目送他離開。
發抖的拿過飯盒,連續試了幾次才將盒蓋打開,特意撇去油花的雞湯,既有營養又不會太油,我端起來也不管燙不燙嘴,直接一口氣喝掉,多日來水米未進,忽然喝上可口的濃香雞湯,人生達到頂峰的虛假快感令人身心愉悅。
我重新拿起手機輸入關鍵詞搜索,J市醜聞的巨大標題映入眼帘,甚至還有高強被幾名警察簇擁著進去警局的照片。
「是真的?」我接連翻看幾篇報道,雖然大同小異幾乎是一個內容,但都坐實了高強要謀害我的事實,他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我笑,我終究沒死在他手裡,而他卻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這個世界終於讓我看到了公平的存在。
心情好胃口自然就好,就算處在風口浪尖又怎樣?那樣陰險毒辣的人即將被制裁,我還有什麼不高興?
每天吳耽送來的食物我照單全收,不但全收還要額外加餐,營養跟得上,身體恢復得就快,我不幾日便可以下床走動。
我出去病房到走廊上活動,整條走廊都很安靜,所有病房門全部關的嚴嚴的,有些奇怪。
我到處走走看看,忽然注意到走廊上的標識,精神科?
像我這種飢餓造成的病症不是應該在內科么?最不濟也應該是耳鼻喉科,怎麼會在精神科?
我去到護士站找護士。
「為什麼我會在精神科?」我見到護士劈頭就問。
小護士正忙著做記錄,聽動靜抬頭看我一眼,「請回去病房,稍後醫生會過去。」
「我不回去,你們必須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是在精神科?」我大叫,居然把我當做精神病人來治療,簡直豈有此理。
「老王!」小護士扭頭向旁邊的休息室喊了聲,立即從門內出來兩名膀大腰圓的護工,上來架住我就往病房裡面拖。
「我沒有精神病,你們放開我!」我大叫,硬生生被他們拖進病房丟到床上。
「你最好老實些,否則綁你到床上有你好果子吃。」有一人開口威脅。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我還不是好漢,我直接認慫,坐在床上不言語。
他二人見我聽話,也沒多做停留,出門離開。
「吳耽,為什麼要送我來精神科?」待到吳耽來,我抓住他就問。
「我也不清楚,可能因為你得了厭食症吧。」
我聽了氣憤,「什麼厭食症,我是被他們活活給餓的。」
「可是人家並沒有不給你吃的呀,被警察發現時,你呆的地方還有好多根本沒動過的食物,這我還是通過探視高總時獲得的消息呢。」
吳耽說著把一盤滑嫩蝦滑,一盤水煮白菜,同一碗雞絲粥放到我面前,「快趁熱吃吧。」
我正鬧得有些餓,拿起碗筷就吃,邊吃還不忘邊反駁,「可我能吃能喝的,哪裡是厭食,我一定要同警察講清楚。」
「那還不是人家大夫治療的好……難道警察不會自己去看病歷嗎?」
我幾乎被一口粥噎死,搗前胸捶後背好不容易才將粥咽下。
吳耽說的情況明明是假的,我卻無從反駁,這世界是怎麼了?我深感無力。
「怎麼還像以前一樣,見了吃的就沒命?」吳耽說著為我倒了杯水,他現在對我殷勤的很,只是不在愛情範圍內,體貼里透著勢力。
「幫我同醫生說,我要出院。」丟下碗筷,我如是要求。
「不可能,除非高總同意,否則沒他的親筆簽字,醫院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為什麼?」
「因為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