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6.43 兩邊都要保

【這是草稿，太困了，先更了再改。此話不消，證明沒改，勿看，免得辣眼睛。】

若真成了聖人，他說不定會像仙家一樣超然，喪失對生存權的抗爭。所以，在他失去所有重要的同伴后，主君給他製造了新的，足以讓他跟天地通話的愛於恨。

此等用心，在他恨地天之前，他想先錘爆眼前人。但他沒有，不是不敢，而是夠不到，他和骨戒的連線讓他夠不到主君。

主君依舊如雷打不動的萬年冰山，無視逆天逐漸黑化的憤怒，繼續說：「接通天地的另一個必要手段，就是開啟巨噬樹的做大功能，讓它在短期之內吞噬巨大材料，這至少要賠上一界的資源。」

「你要拿妖界做祭品？！」逆天再度震驚。

主君是人類，自然是要保人界，所以他就算沒明說，逆天也知道他是要犧牲妖界。真是鐵血手段，但是逆天不明白了。

「你要保全的是人界，為何讓我和妖建立友情？」這不是很矛盾嗎。

主君：「我需要一個人來和天地重新談判，同時我也需要有一個強大力量在激活巨噬樹的最大功能時鎮守妖界，不讓裏面的妖跑到人界。但是這樣一來，這個人也必定會被巨噬樹吞噬。不管是人還是仙，到了妖界就會像妖到了人界，力量受限。所以，以妖治妖是最理想的……」

「理想？」逆天狀若癲狂的譏笑：「真不愧是主君，夠狠！你不只是在培養我對北極狐一族的感情，也是在培養小白對我的依賴和信任。所以你才讓他失去一切，讓我成為他唯一的依靠，哪怕是我提出要他幫我獻上妖界換取人界活路的可能，他也會去做。」

「是的。」主君毫不避諱自己的陰謀，也毫無愧疚。

他做的到，逆天卻不行。

「荒唐！就算小白願意，他也沒這個能力！」

「現在沒有，以後會有的。」

主君說的信誓旦旦，聽得逆天心驚。

「你又幹了什麼？」

「你若願意參與進來，我便告訴你。」

「我……」

逆天想要急於表達什麼，卻被主君搶言打斷：「不必急着做決定，三日後我會對你招魂，到時在告訴我答案。畢竟這事關你的未來。謀划天地非比尋常，你有可能會得到與這個世界同步的壽命。人人追求長生不老，可真得到時，人類的意志真的能承受它的負面作用嗎？」

逆天一怔。正如主君所言，人類期待與天地同壽，可就算修為高深的靈能者，也會有壽元的存在，只是他們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壽數。並在死時，還保持青春年少。但是真活到天荒地老……他沒活過那麼久，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人生苦短，就因為活得哭，很多人都在短暫的生命壽終正寢前，先自我了斷了。

主君一直躊躇滿志，此刻卻有如此消極。難道……逆天剛想問，主君便消失於原地。但黑暗中卻有他的聲音在回蕩。

「不用在這裏找白耀了，你是被乾坤筆改寫的命數，無法與他調換靈魂。而且，妖死後，靈魂一旦進入這個世界，立刻就會被巨噬樹吸引過去，吞噬到另外和一個方向。白墨溪從居住地趕到這裏，已經錯過時間，這裏早沒有北極狐族成員的亡魂。」

——

「可惡！」逆天低咒一聲。

此後，冥界再無主君的聲音和聲音。只剩逆天一個弔死鬼。由於他和白墨溪的約定時間沒到，他有大把時間重新捋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首先，天地因為某個不願公開的原因，要用重塑自我的手段解決這件事。

其次，主君他們在巨噬樹大肆吞噬神、魔、冥三界時，偶然通過巨噬樹和天地意識相通。經過討價還價，靠調換吞噬順序暫時延緩了人界的滅亡。並且，為了能活在一個安全的假象中，巨噬樹被隱藏在冥界，悄悄地工作。這點主君雖然沒說，但也不難分析得出。

然後，主君所在的圇吞族，不知待在哪裏，但會按沒千年換屆的規律派三個人來治理倖存的三界。到主君這一代，因為仙界已經接近名存實亡，他要提防的只剩妖界，所以就只有一個圇吞人來當主君。其實他這任還不是做糟的，畢竟到卸任妖界還沒有出現再度被巨噬樹吞噬的徵兆，難的是最後一任。但如果只是鎮壓逃亡人界的妖，對主君應該不是難事，圇吞特使的力量都如此強大，身為主君只會更強。只可惜這份強悍，並不能救世。所以，這一任的主君產生另闢蹊徑的想法，不想按約定按部就班的完成任期內主君的職責。而是想要長期保存人界。

怎麼做暫不清楚，就像他不清楚怎麼用白墨溪來鎮壓萬妖一樣。他想不出，小狐狸能有這種能力。難道白墨溪的媽，在封印他有可能成為風流狐狸的潛質時，也封印了他某種恐怖天賦？

這些問題，他可以留着下次見到主君在問。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回去怎麼對小狐狸說。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他到底該不該參與主君的計劃。

但論拯救人界，這等豪情壯志，他自然是樂意的。說實話，自從成為圇吞特使他這些年過的順風順水，對人世還是有所留戀。做鬼后又見識了妖界的異域風情，他不想死，他感覺世界之大，還有很多地方他還沒去過。聽主君的意思，和天地達成契約后就會和天地同壽。拋開所有的一切，單說長生他是挺心動，但如果是付出整個妖界為代價，尤其還包括小狐狸的家。難道就是怕這份情感牽絆住他才要毀了小狐狸的家？

是一隻妖狐重要，還是整個人界重要？

都重要！他那個都不想舍！

就算主君是為了救世，但用這麼狠辣的手段，逆天不甘心。

黑暗中，他望着那些被巨噬樹跟吞噬的光球。那些是妖魂，因為妖壽命長，想要壽終正寢，再到輪迴轉世，會相隔很長時間。所以，就算親者去世，等待轉世，他們也不會察覺死去的妖根沒有轉世的機會。輪迴鏈早已斷裂，妖界只是在透支自己，製造新的妖魂維持陽間的數量。

激憤、震撼過後，逆天慢慢冷靜下來。這裏不會是魂息之地，冥界哪怕被毀，它安魂的作用也在。

——

逆天身上因負面情緒產生的黑色霧線已經不在，只剩那一層籠罩他的柔和白光。

感受這份安寧時，他忽然萌生一種被關小黑屋，面壁思過的感覺。

錯的又不是他！是主君！是任性的老天爺！

剛平復的負面情緒，又回來了，他就在各種情緒的對抗中等來鏈接繩的抽動。

速度之快，讓他毫無準備，眨眼功夫就回到山地黑土之上。

由於十米距離的原因，就算骨戒重新回到白墨溪抓在里，他也沒立刻回到他身邊。

也因為這距離，他才能看清小狐狸身旁那個黑色高大身影。一隻五米高的黑狗，這還不是黑獅的真實體積。黑獅說過，他的真實體積有不小於兩位數。

逆天沒想到黑獅會在這，但他很欣慰，證明黑獅還是關心他們的。黑爺就是外冷內熱。

若是往常，他會調侃黑獅幾句，但現在他只剩苦笑。尤其朝他激動撲過來，卻穿透他身體，不隔空，趴在地上難過的白墨溪。

不忍看，不忍說。

但不是他逃避的時候，真正的受害者是白墨溪。他還在等着他的消息。看得出，他回來了，小狐狸很高興，可同時也意味着白耀沒能回來。在這二選一的考題中，小狐狸都是受傷的那一個。

「小白……」

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了那個他在冥界斟酌半天才想出的說辭。

「我見到白耀了，他不願意在面對那場噩夢，他只想得到安寧，讓你連他的那份一起活着。」

嚶嚶嚶……

壓抑的悲傷，不斷在小狐狸的臉上湧現。逆天此時好想自己有個能抱抱它的身體。

不管多悲傷，都得離開這裏。

這個魂息之地，不是小狐狸能長時間獃著的地方，哪怕是邊緣。好在黑獅來了，不然以他剛才突然不過來的距離，已經到了魂息之地的效力範圍。因為有黑獅妖氣的保護，他才沒像之前一樣別迷魂。

有家不能回的白墨溪被黑獅帶走了，當然也包括逆天。他一直想起黑獅，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實現。

白墨溪也上了黑獅的背，但他是睡着后被黑獅用妖力托上去的，因為看他太激動。這幾天為了趕到這裏，一直沒休息。原本妖的耐力很好，但受驚和同事親人的打擊，早已讓他的身心不堪重負。所以黑獅施了法，讓他在自己背上睡會。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躺過黑爺的背。

換個時間地點，或許他會受寵若驚，但現在，他的驚嚇夠多，悲傷夠重，就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坐在黑獅背上，確認白墨溪聽不到他們說話。黑獅才邊走邊告訴他這件事，他知道的正想。

逆天聽后，不覺暗暗好笑。主君這謊撒的可真溜。什麼會錯意，誤殺，分明就是他計劃之中的。該告訴黑獅真相嗎？

「那麼，你又探知了什麼？」

黑獅說完，等了片刻問他。

逆天微愣，但他此時坐在黑獅背上，也不知道黑獅有沒有用神識看着他。

——

這事肯定是要跟黑獅說的，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遇見黑獅。對他的說辭，只是個雛形，所以他還需要斟酌。

主君要獻祭妖界，這事要是如實告知黑獅，還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怎麼想黑獅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別看他能用身份拉他當搭檔，但是真觸及黑獅核心利益，肯定會翻臉，他可是犬王，他會為自己的子民而站，就像主君是人，為了保護人界，不惜犧牲妖界一樣。

「等到了你的地盤，放下小白，布個強力結界，咱們在聊吧。」

說完這句，逆天看不到黑獅的表情，但從他的勻速移動速度，他能感受到黑獅妖心很強大，就不知妖界要亡的消息時，是否還能這麼鎮定。

很快，他們就來到黑獅的領地核心，他居住的高原。此時也是一派銀裝素裹。但沒冷成北極圈那樣。

由於逆天的靈魂，被乾坤筆書寫了契約，所以走到哪裏，氣候都不會影響到他。

被狗統治的領地，可惜他沒心情多看，匆匆掠過，就被黑獅帶入城中。自己的居所。

安頓好熟睡的白墨溪，黑獅也變成人，找個密室，和逆天面對面詳談。

逆天半真半假，挑重點，只說了天地不滿六界混亂的現狀，要重新締造新世界，他們作為材料都要被打散，也就是死亡。

主君他們一族，原本是人類，為了自保和天做了交易，才讓人界存活至今，但那也是緩兵之計。所以作為倒數第二任的主君要再次和天談判，但他沒資格，就來問我要不要成為新的契約者。

當然，這個契約者的身份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得，必須先成為圇吞特使，還必須是人類。聽說，根天地達成交易，活的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具體操作，之後再慢慢想。

逆天講述時，就在暗暗觀察黑獅情緒，尤其他現在還變成人。更容易察言觀色。

果然，任黑獅城府再深，也無法抑制的把眉頭皺成川。但黑獅聽后，一言不發，把逆天等的有些心中無底。

逆天那時趕緊補充：「我兩界都想報，不然主君也不會來問我。」

說這話時，逆天真相覺得自己識大體顧大局，沒有揭穿主君的狠厲。他可不想黑獅，因為一時激憤，變成北極狐族的下場。

能說的，他都說了，又等了許久，黑獅才說了句：「等你回來，把不知道的部分補齊在討論。」

逆天那是鬆口氣，黑獅沒有糾結細枝末節。

一切簡短解說。

雲頂天宮，主君獨斷專行的按照他通知的時間，把逆天跨界轉移到他那裏。

還是那個宮殿，只是他現在不是活着的圇吞特使，而是一個知道真相的死鬼。

但是誰說人死後才能保守秘密，他不就把秘密擴散出去。

「我要參與這個計劃。」逆天直截了當的說。

主君依舊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逆天又道：「我兩個世界都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