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人之本性
有大約一半多的人都選擇了直接要錢。
周曉諾的嘴巴現在誇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結果怎麼會是這樣的，難道這些人都沒有動過腦子嗎？拿錢總有一天是會用完的，要一個資產就等於一種求生技能，未來還有很多種無限的可能，而不是做一個坐吃山空的無能為力者啊？」
蕭建業爺爺此刻才慢悠悠地對著周曉諾笑著說道：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你這樣的覺悟的。或者說，就算他們有了這樣的覺悟，也難以有那個勇氣去執行。」
周曉諾只是很是惋惜的搖了搖頭，又嘆息著說道：
「哎呀，這些人可真的是沒救了。」
蕭南時則冷冷地回答道：
「自己做出的選擇也與旁人無關，既然要錢給他們就是了。」
爺爺喝完了手中的茶，才又慢悠悠的對自己的孫兒吩咐著說道：
「果然，今天的一切結果都和咱倆預想的差不多。如果要開始打發錢財的話，記得知乎我一聲，如果我們事先預估的數字不夠，也記得告訴我。」
蕭南時只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周曉諾便好奇地問著他們說道：
「難道說今天家庭會議那些人來參加，以及他們的反應，和他們會做出的選擇，你們兩個都已經猜到了？」
蕭南時低著頭整理客廳茶几上面那些散亂在四處的資料，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有什麼好猜的，一切都是顯而易見。」
好吃懶惰的人當久了便很難從那種滋生惰性的溫床中醒悟過來。在面對殘酷而冷峻的現實的時候，仍然不肯睜開雙眼認清現實中的世界，還在希圖渴望著重溫舊日豪華而奢望的夢。
這就是那些人的本性所在。
周曉諾一下心中便頗有些感嘆。
她是從來沒有出生在這樣的豪華大家族裡面，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機會經歷蕭南時正在經歷的這一切。可是她僅僅今天作為一個家庭會議的旁觀者便已經暗暗地窺見了其中的兇險所在，而作為風暴之眼的蕭南時，恐怕將會承擔的更多，那責任之重遠遠的超乎自己的想象。
在一個繁華富貴的家族裡面，盛衰榮辱的演變便可以看出許多人世間的滄海桑田。甚至不要紅樓夢那樣的大事件，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分家便可以看出這些人墮落的本性。
這大概就是無常人生的戲劇性所在吧。
正當周曉諾在如同一個文藝青年慢慢的感嘆這些事情的時候，蕭南時已經從感性的思維中抽離出來，跳到了他理性的世界裡面，開始用嚴密的邏輯計算和推演這些人的應得財產數量。
蕭南時和爺爺早就已經默默的討論過關於分家的種種具體事宜，當一切都按照他們預想中慢慢推演行進的時候，蕭南時的內心不起任何波瀾。
而一筆一筆計算事關那些人事後的人生的數字的時候，蕭南時感覺自己已經把無常變幻的人性看得淋漓盡致。
「在現有的這個世界，人們忙忙碌碌一輩子追求的，不過就是這個。」
蕭南時一邊趴在桌子上寫，一邊又隨意的抽出了藏在那些文件下面的一張鈔票，甩到了周曉諾的面前。
周曉諾就無奈地看著那張鈔票，笑著說道：
「不過這樣也好，把那些人分家的事情搞清楚了，以後你的家族裡面就沒有這麼麻煩又惹人厭的事情了吧？」
她在一旁看著蕭南時處理著這些表面上毫無波瀾卻實地暗藏兇險暗流涌動的家族事務的時候，心裡無時無刻都為蕭南時揣著一顆心的。
她很擔心蕭南時會在這些事情之中失去了人心，最後導致那些家人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然而蕭南時的筆剛剛落下最後一個數字，抬眼淡淡地看著周曉諾，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想多了。」
想多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曉諾皺著眉頭，又自己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蕭南時的畫外音。
這樣人口龐雜的世家大族，不僅僅會只有分家這一件事情的，往後等蕭南時接任了爺爺的位置，就會有更多無盡無休的家族瑣事來纏著他。
「你是不是那個意思呀？」
周曉諾扭著身子趴在蕭南時的後背上，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依靠在一起，她把頭擱在蕭南時寬闊的肩膀上，又這樣子在他耳邊輕輕的問道。
蕭南時一個回頭就看見周曉諾的眼近在眼前。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對視。
他終於開口慢慢的回答道：「沒錯。」
「哎。」
周曉諾於是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蕭南時轉過了身子，兩個人就這樣相對坐在一起。
「好好的嘆什麼氣？」
周曉諾仍然皺著眉頭，兩條眉毛擰得跟麻花一樣，怎麼分都分不開：
「我是覺得你們家的事情真的是太麻煩了，還是我簡簡單單好吧？媽媽早就不在了，爸爸也跟他很少聯繫，我們家族人口又少，我也用不著因為自己以後當了組長以後各種各樣麻煩的事情而擔心啊……」
她說著說著就看見蕭南時慢慢地靠過了身子，雙手把周曉諾的臉頰捧在手掌中，接著低沉下聲音說道：
「可是這是我必須要肩負的責任。」
周曉諾看著蕭南時，眼睛裡面溫柔地要溢出水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會一直為你擔心著的嘛，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們開那個家庭會議的時候，我在一旁真的是為你很揪心啊！」
蕭南時看著周曉諾的眼神，好像一片皎潔無瑕的純白月光。
在那片月光之中，沒有任何人世間的騷擾，沒有世俗的煩憂，只有無盡的靜謐。
在那片月光之中，周曉諾好像看到了一點出世的感覺。
他開口只是一如既往淡淡的說道：
「可是有你在身邊就行了。」
「是的呀。」
周曉諾慢慢的把整個身子都依靠在他的懷裡，這個人的胸膛是完全屬於自己的。
她終於不再擔心這件事情了。
蕭南時伸出另外一隻手，慢慢的輕輕地在周曉諾的後背上拍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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