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外公抓現行
沒有釣到魚，還被小舅抓了現行，陳東心裡還是挺忐忑的，雖然小舅平時很無厘頭，對陳東也很好。但是嘴上經常不把門，很難說哪天就爆出來了。
「釣魚哪能一沉下去就提竿呢，那樣魚都沒咬穩呢。來我教教你們。。。」
就在陳東兩人心裡恍惚的時候，小舅突然說出了一句讓他們無法理解的話來。小舅的玩鬧心性又來了。
「別了吧，等下外公揍人了。。。」陳東還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小舅。
「不怕，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挨揍唄。」小舅依然笑嘻嘻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怕挨揍的心思。
搶過陳東手裡的魚竿，重新掛上一節蚯蚓，確實跟陳東猜測的一樣，要把魚鉤掛滿了，盡量不露出魚鉤鉤體。這倒是讓陳東沾沾自喜了一回。
在小舅的指導下，兩個小傢伙沉浸在新學會的技能的喜悅裡面，完全忘記了一開始說好的玩一會的計劃。
這一釣下去，竟然過了兩個多小時，釣上來了十幾條魚，有大有小的。就在陳東興奮不已的時候，小舅突然安靜了，本來喋喋不休的他，反常的開始收拾魚竿。
陳東並未覺察到氣氛的異常，見到陳澤亮也開始收竿，慢慢的把魚線纏會竹竿上。便問道：「怎麼啦？怎麼都收了呢？你看釣了這麼多魚了，快點，再釣幾條。」
小舅表情有點怪異，無語的看著陳東，眼角一扭一扭的，陳東不解，問：「小舅，你眼睛進沙子了嗎？」
突然，耳朵傳來一陣劇痛，好像被人拎了起來。「疼，疼，疼。。。放手，誰啊？」
被扭著耳朵的陳東沒法扭過頭，一直哇哇哇的叫著。
「好啊，千叮萬囑的說不能到河邊，不能釣魚，你們竟然還敢來河邊釣魚？」
那熟悉洪亮的聲音傳進陳東耳朵，拎著耳朵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慘了，是外公。」陳東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那個拎著自己耳朵的就是自己最害怕的外公，心裡不禁暗暗叫苦。
「外公，放手，好疼啊。。。我再也不敢了。」陳東扯著那隻蒲扇般的大手，求饒著。
「誰帶你們來的？」
其實看到小舅在場，外公已經在心裡認定了，是小舅帶他們出來釣魚的事實了，問一下，只不過是例行責問而已，能更好的定小舅的罪行。
「啊？是小舅。。。。」陳東太怕外公了，非常無恥的將無辜的小舅給拿出來擋了。
「什麼？你小子太壞了，明明是你們偷我魚竿出來的。」
小舅給陳東這麼一說，又看到自己父親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想到接下來的後果，嚇得大聲反駁。
只是，小舅的反駁太無力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大人，跟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老人家選擇性的過濾掉了小舅的辯駁。
放開了陳東的耳朵，給了小舅一個暴栗，「都回家，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幾人老老實實的跟在外公身後，小心翼翼的走著，陳澤亮提著裝了半袋水養著魚的塑料袋，跟陳東並排走著。
陳澤亮對著陳東擠眉弄眼的，好像再說「你怎麼敢把你小舅扯出來啊？等下你小舅還不揍死你？」陳東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沒理他。
「你小子怎麼這麼壞？你知道你外公對說謊的小孩更狠不？你小子太壞了，坑我呢，你等著。」小舅氣急敗壞的在陳東身後輕聲的說著。
陳東訕訕的低頭走著，沒有回應。心裡在想著等下怎麼對付外公的懲罰。
「站好了。」進了門，外公拿起藤條，指著靠牆的空地，嚴厲的說到，「澤亮，把魚放桶里，你也過來站著。」
外公那是周邊街坊鄰居都知道的嚴厲，陳澤亮乖乖的把那袋小魚倒進桶里，一聲不吭的走過來，也站到了牆邊。
「爸，真的是這兩小子偷我魚竿出去的，我也是回來找不到魚竿，走到外面才發現他們兩個在釣魚的。」站在中間的小舅，了解外公那藤條的厲害，剛站好，馬上就開口爭辯了起來。
「外公，是我們偷偷拿去的，小舅說的是真的。」陳東想到剛剛在路上小舅說的外公對說謊的更狠那句話，一開口就把實情說了出來。
「你看，是吧，我沒騙你吧。」小舅一聽陳東幫自己說話，心情大好，也不緊張害怕了，腰都挺直了起來。
「啪」一聲脆響，在陳東身旁響了起來。「啊。。。痛，你怎麼還打啊？都說實話了，還打？」外公一藤條毫無預兆的抽在小舅的大腿上，疼得小舅一下跳了起來，嘴裡哇哇直叫。
「他們偷著出去玩，你看到了，竟然跟著他們一起玩。你多大，他們多大？抽你還有錯嗎？」外公又是一鞭下去，嚴厲的訓斥著小舅。
可憐已經半大小伙了的小舅，在自己父親的面前，跟陳東這麼個四五歲的小娃娃面前被揍了，感覺臉上好像也被抽了一樣，臉面都丟光了。
可是深知自己父親的脾氣，他是萬萬不敢跑的，只能挨抽，讓父親消氣了才算完，不然能整出比這個更狠的手段來的。
「你們兩個，知道錯了沒有？」見小舅沒有在頂嘴了，外公轉過頭，看著兩個被嚇得頭上冒汗的小傢伙，嚴厲的問到。
「知道錯了，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陳東看到小舅的那兩鞭，著實被嚇怕了，外公話音一落，趕緊回應著。陳澤亮反應沒那麼快，也跟著陳東的話，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的點頭。
「手伸出來，第一次犯，打五下，罰站半個小時。如果以後再犯，加倍。」外公抬起藤條，等著陳東他們伸出手來。
看著外公那好好抬起的藤條，陳東深深的打了一個激靈，乖乖的把手伸了出來。
「啪啪啪啪啪」連續五下，外公那抽得可叫狠，完全不考慮陳東不過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的。
後來外公跟他說，只有打疼了，才能真的記住了。
也不知道是遺傳還是外公的傳授，後來父親母親揍他的時候，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的。
接受了懲罰的兩個小傢伙，午睡后，又纏著小舅去放風箏了，小舅因為收到無辜牽連，還因此挨了一頓揍，很不樂意，對他們兩個愛答不理的。陳東卻是纏著他不放，走到哪跟到哪。
小舅無奈了，只好跟家裡打了個招呼，說帶他們兩個去水稻田裡抓泥鰍。
「這天氣沒什麼風，放什麼風箏啊。」小舅滿臉不開心的說，「我們去抓泥鰍，晚上可以煮粥吃。」
「嗯，好。」陳東沒去過水稻田，特別興奮。每次都是坐在自行車上，看到那些黃橙橙的稻穀，就想下去抓一把。
但是現在水稻都已經收割了，目前放著水，準備今年的播種呢。放滿水的地，才是抓泥鰍的好時候。
泥鰍滑溜溜的，而且會鑽到泥地里，沒經驗的很難能抓得到。
小舅教他們說，要捏著泥鰍的頭，指尖掐住，才能抓的穩。一般泥鰍鑽到泥裡面，它就不動了，以為我們看不到它就沒事了。你看到有個小孔的地方，連同旁邊的泥土一起挖起來，肯定能抓到。
忙活了一個下午，天開始蒙蒙黑了，兩個小傢伙全身上下都滾滿了泥漿，抓了小半桶泥鰍，一大兩小，一路嘻嘻哈哈的走回家。
回到家，小舅把泥鰍分成了兩份，一份給了陳澤亮家，陳澤亮也是喜笑顏開，畢竟自己也有其中的一份功勞，雖然他們兩個小傢伙各自也就抓了兩三條。
陳東就這樣在外婆家生活著，小舅作為一個半大孩子，經常帶著他一起去玩這玩那的。
打紙片，滾鐵圈，扔橄欖核，抓知了。陳東在外婆家住的這兩年幾乎把農村裡小孩玩的遊戲都學會了。
陳東最拿手的就是扔橄欖核，就是幾個人拿出一樣數量的橄欖核，放在地上畫好的一個圓圈裡，然後在大約兩米的地方，畫一條線，各自只能站在這條線外，瞄準圓圈內的橄欖核堆，用另一顆橄欖核扔過去，能打散出圓圈的，就歸那人所有。
陳東雖然個子最小，每次玩這個，準頭卻是非常準的，經常一扔就點中橄欖核堆的中間，力道也不錯，每次能贏回來不少。
陳東母親在妹妹半歲大以後，也會經常帶著妹妹來外婆家，妹妹真的頭髮長長的。
母親會給她扎個馬尾辮在後面，每次陳東見到后，都會嚷著要抱妹妹。只是眼睛真的沒有陳東夢見的那麼大，不過也不會很小，至少看起來還是很漂亮的。
小孩子沒有時間觀念的，也只有每次換新衣服穿時，陳東才會聽到外婆說，真快，又長大長高了一些。
可能因為住的時間久了，陳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外婆這邊的人了，小孩長大了一些后，就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陳東本來沒有想過什麼本村人外鄉人的這個問題。
下午有個調皮的孩子，可能在他們父母那裡聽說陳東是外鄉人，便哄哄嚷嚷的喊他外鄉人，說他是沒爹媽要的孩子。
陳東一聽就非常得生氣，跟他們吵了起來。發展到最後，變成了陳東外婆家附近的小孩幫著他一起，跟那群比他們大的調皮孩子打了起來，把其中一個小孩給推倒摔了骨折。
這才把陳東父親母親叫了過來處理。不過小孩間的打鬧，大人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帶孩子去醫院包紮，付了醫藥費后，父親拿了兩百塊錢給那孩子父母。事情也就過去了。
因為那句話，陳東開始心裡出現了異樣的情緒，確實有點覺得奇怪了，為什麼父親母親不帶自己回家？
那天晚上，陳東問了父親這個問題。
父親聽了之後，心裡也不是滋味，當場就跟母親商量，決定帶陳東回家了，陳東也六歲了，就要上幼兒園了，也確實該回自己家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