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顧景寒聽唐風說他花了十萬塊，從蘇然手裡買回自己的照片，沉默抿緊唇瓣。

蘇然這是欠了高利貸？

錄製《假日迷宮》那天，她從自己手裡要走了一百萬，這也沒過去幾天。

「我覺得她一定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昨天那種活動她都去。」唐風小心翼翼，「你覺得呢？」

蘇然確實不對勁。

顧景寒更不對勁，以前他聽說蘇然的名字，眉頭都能夾死蚊子。現在，他聽說蘇然賣自己的照片，竟然不生氣，反而很擔心。

「都已經給了，總不能讓她還回來。」顧景寒捏了下眉心，淡漠掀唇，「下午要去桃子視頻做訪談，你準備下。」

蘇然可能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只是放下了對他的感情。

那些照片後面，有她寫的情話。

唐風鬆了口氣，飛快離開他的辦公室。

愛一個人，眼神果然藏不住。

……

下午3點半，顧景寒和唐風趕到桃子視頻總部，蘇然和助理夏薇剛好到。

兩邊同時下車，打過招呼一起進去。

顧景寒走在前面，餘光看到蘇然故意離自己特別遠，劍眉擰了下，低聲吩咐唐風，「你把夏薇叫走，我有話要跟蘇然說。」

「好。」唐風扭頭去找夏薇，「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你要不要去買奶茶，我請你。」

夏薇莫名其妙，本能偏頭看蘇然。

「去吧，不用給我帶。」蘇然揚起笑臉揮手，「我先進去。」

夏薇彷彿得了特赦令，立即扭頭走人。

顧景寒放慢了腳步等著蘇然，進入電梯后，緩了緩呼吸，狀似不經意的語氣，「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他當時是真的擔心她落地不穩。

「沒事，快閃的效果很好。」蘇然唇角彎了下，溫軟的嗓音含著笑，「你的劍舞很好看。」

「謝謝。」顧景寒垂眸看她，眼底暗暗沉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他原先想問她，前天在洗手間里發生了什麼。

看到她寄回來的照片忽然意識到，她是徹底的放下過去兩年的執念，自己沒必要舊事重提。

從一開始，他就不接受她。

不能因為一點好感，又希望她像以前一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真正交往後，他們真的合適。

之前的種種誤會，是他自己想太多。

「沒有。」蘇然不假思索，說完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臉上露出真誠的笑，「謝謝你的關心，我為之前的胡鬧道歉，以後不會了，也希望再有緋聞時顧老師能及時澄清。」

原主喜歡他沒有錯，只是用錯了方式。

不被喜歡的人，呼吸都是錯。

顧景寒看進她眼底，那裡一片澄澈，再也沒有之前的灼熱和瘋狂。

他抿了下唇，嗓音發沉：「對不起。」

電梯正好停下。

「這麼巧？」霍時遠抬手推了下鼻子上的金邊眼鏡，邁開長腿走進電梯。

《長夜無聲》上次被迫取消的訪談今天繼續，沒想到蘇然也在。

「霍導。」顧景寒打了聲招呼，沉默下去。

霍時遠略略頷首，目光落到蘇然身上，很隨意的語氣，「明天等我電話。」

蘇然：？

大哥，你這話沒頭沒尾，會讓人浮想聯翩的好嗎。

顧景寒也看著蘇然，眼中浮起疑惑。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一會的飛機去霖市，明天，所有主創都要去跟動作指導老師上課。」霍時遠彷彿沒看到她吃驚的樣子，薄唇輕啟，「景寒是最早定下的男主。」

蘇然：……

所以她才跟顧景寒說開，就要在電影里演情侶，還有吻戲？

顧景寒也吃驚不小，「飾演金夢那個角色的演員，是蘇然？」

他就不怕蘇然砸了自己的招牌？

「是她。呂紅旭年輕時的戲份，也由她出演。」霍時遠劍眉微挑，「有問題？」

「知道了。」蘇然懨懨出聲。

顧景寒：……

導演說沒問題，他自然也不會有問題。

電梯很快到了28層。

蘇然和顧景寒一起走出去，誰都不說話，跟不認識似的。

進入接待室坐下，林瀾歌和關明傑他們幾個也趕了過來。

大家互相寒暄一陣，主持人過來對流程。

蘇然翻開看了眼，發現大部分訪談內容，都針對顧景寒和林瀾歌，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時間到，直播開始。

所有人挨個跟直播間的觀眾打招呼。

主持人根據直播間的彈幕，圍繞著顧景寒和林瀾歌提問，偶爾cue一下關明傑和姚汀藍。

蘇然和男三號楚文柏窩在沙發一角，安靜當背景板。

直播進行到20分鐘，彈幕被蘇然的黑粉霸佔。

主持人臉上的笑容有點僵，拿起iPad假裝自己截到了正常的問題，「接下來這個問題是問蘇然的，在拍攝過程中，你是不是曾經跟顧景寒表白？」

顧景寒抿緊了唇瓣，扭頭看蘇然，搭在腿上的手無意識攥緊拳頭。

她表白過無數次，那次他是真的被氣到。

沒想到粉絲會一直記得，還故意在這樣的場合下，把她拉出來公開處刑。

她喜歡自己沒錯，是自己沒有處理好，讓她誤以為有機會。

「沒有的事，顧老師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怕出門就迷路。」蘇然笑容淺淺，「不過顧老師在片中的表現，確實讓人著迷，而且不路痴。」

顧景寒：……

舊愛不值錢，想什麼時候扎刀就什麼時候扎刀。

「蘇然說的沒錯，相信你們今晚看到成片後會更愛顧老師。」林瀾歌微笑幫腔，「我們在劇組經常對戲，讓大家誤會了。」

這件事她知道。

顧景寒非常很生氣，當晚還在微博上內涵蘇然，說自己被某個女演員借著拍戲的名義騷擾。

他雖然沒有點名，粉絲都知道這個女演員是蘇然。

可是跟蘇然接觸后，她不相信這是事實。

「還有一個問題。」主持人微笑表示接受這個回答，繼續說，「有網友問蘇然，你什麼時候退圈。」

現場安靜了一瞬。

蘇然抬手撩了下頭髮，笑容明媚，「現在就退。」

說著，她掏出包里的鑰匙圈丟給顧景寒，「退了。」

在劇中，原主飾演的女三號，拿了顧景寒的鑰匙圈直到下線都沒退。她出門前就知道，這個直播會拿自己當話題，早早做了準備。

「蘇然退圈了。」顧景寒晃動手裡的鑰匙圈，眼底有笑意流淌，「正好，我也一直沒買新的鑰匙圈。」

大家笑作一團。

半個小時的直播訪談結束，所有人一起跟觀眾說再見后，離開直播間。

林瀾歌追上蘇然，眼裡寫滿了崇拜，「你怎麼想到這個的，我都擔心死了。」

看到彈幕上整齊的質問，她真的怕蘇然翻臉。

「啊？你是說鑰匙圈啊，被罵的多了就想到了。」蘇然俏皮一笑，「反正他們也影響不了我。」

「你好強大。」林瀾歌認真誇她，「那麼多污言穢語，換做是我估計要氣哭了。」

「不會的，他們都愛你。」蘇然抬手看錶，「你要去我家吃飯嗎？」

蘇宜年6點放學，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要啊。」林瀾歌開心到飛起，「上次的牛蛙不好吃，我今天給你做好吃的。」

顧景寒：……

女人的友情真是奇怪。

……

蘇然帶著林瀾歌趕到崇華國際學校初中部北門，學校還沒放學。

蘇宜年已經初三，在原著里他很喜歡原主這個姐姐。原主自殺后他心情抑鬱導致中考失利，最後更是放棄讀高中，跑去國外當練習生。

他從國外回來是三年後，傅真原本想親自帶他，被他拒絕。

為了給原主報仇，他數次找林瀾歌的麻煩，下場凄慘。

蘇然拿出薄荷糖分了一顆給林瀾歌，「除了牛蛙還要吃什麼，我上平台買菜。」

「你買什麼我做什麼。」林瀾歌拿了糖丟進嘴裡，眉眼彎彎。

蘇然笑了下，拿起手機下單。

買好菜，車外有個學生過來敲窗，看著像時啟。

她抿了下唇，開門下車，「時啟？」

「姐姐，你是來接蘇宜年的嗎？」時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臉頰泛起薄紅，「我家裡沒人，能不能去你們家吃晚飯？」

蘇然：……

小子，你一臉『我想逃避回家』的表情，當我看不出來？

蘇然猶豫了下，到底還是答應下來，「可以，正好我弟弟的成績不怎麼好，你給他輔導輔導。」

蘇宜年一模的成績在中游，時啟是學霸。

「沒問題！」時啟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蘇宜年馬上出來了，我和你一起等。」

姐姐比自己的廢物哥哥帥多了！

蘇然唇角彎了下。

少年人的開心真簡單，朝氣蓬勃，笑起來明亮又好看。

過了5分鐘，蘇宜年背著書包從學校里出來，看到時啟和蘇然站在一起，眉頭微皺。

「蘇宜年！」時啟熱情揮手，「你走快點，姐都等急了。」

蘇然：？

蘇宜年：？

那是他的姐姐，他的。

上車回家，蘇然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兩個少年，心情很好。

「你弟弟好乖啊。」林瀾歌捂著嘴笑，「四捨五入，也是我弟弟了。」

蘇然含笑揚眉，「他真的很乖。」

今天才跟同學打架的蘇宜年：……

姐，你不對勁。

時啟：……

姐姐就是好，不像他哥哥嘴裡永遠吐不出象牙。

……

周六早，蘇然接到霍時遠打來的電話，迷糊出聲，「霍導？」

「今天開始跟動作指導上課，10點，到蘇州路21號陳家武館匯合。」霍時遠的嗓音有點冷，「把時啟也帶過來。」

蘇然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還不到8點，頓時生無可戀，「知道了，一會見。」

霍時遠一定故意的。

昨晚時啟跟林瀾歌下廚弄了一桌菜，吃完飯和蘇宜年一起做作業，後來乾脆賴在公寓不走。

聽霍時遠的語氣，他好像誤會了點什麼？

蘇然閉了閉眼，坐起來打開APP簽到。

簽到成功，今天下午5點，到會展中心幫設計師完成服裝首秀，可獲得一行手機代言。

又一個代言！

蘇然徹底醒過來，退出窗口翻出傅真的號碼打過去，她得儘快解約。

沒記錯的話一行的第一個代言人是沈悅暢。

要是讓她的經紀人知道一行跟自己接觸，怕是骨折價也要搶。

「我正要給你打，你現在就來公司，簽新的解約合同。」傅真語氣嚴肅，「他們提了個很過分的要求，得你自己做決定。」

蘇然應了聲，掛斷電話立即爬起來洗漱。

過分的要求，難道是讓出《迷城》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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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讓是不能讓的。

霍時遠：先說下拐帶未成年的問題。

蘇然：給錢就說。

霍時遠：？

明天開V了，聽說晉江有規矩，開V三更，我爭取一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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