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空氣凝固。

蘇然一手拖著王導，一手扶著顧景寒，隔著一米不到的距離，和霍時遠大眼瞪小眼。

「你自己暈還是我動手？」蘇然收起眼底的錯愕，將暈過去的顧景寒和王導放到地上，拍拍手，抬起頭看著身子進來了一半的霍時遠。

他也是導演。

進入大廈后，她順便看了前台今天的訪客安排，只有他和王導兩個是導演。

「我幫你守門。」霍時遠摸了下脖子，若無其事地拿起洗手台下的維修牌子，放出去又迅速關上門。

三次遇到她，不是自己被襲擊就是看她襲擊別人。

現在的女演員為了上位，已經放棄潛規則改走暴力路線了嗎？

「哦。」蘇然丟過去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沒再管他。

霍時遠：？

洗手間再度恢復安靜，蘇然在王導身上摸了一會找到手機，拿著他的手解鎖。

微信好友分類嘆為觀止，有預備撩的、已經撩到的、睡了的、即將睡的，還有想睡但難度比較高的。

蘇然默默翻了一會，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還有幾根不同牌子的數據線。

霍時遠：？

準備的這麼充分，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你想讓他坐牢的話，手機里的證據不夠。」霍時遠倚著門，沉聲提醒。

那晚在酒店的事，他查清楚了。

蘇然被王導的助理下藥，逃的時候選中自己作為襲擊目標。

她闖進家裡救了自己，是因為那天晚上她想回家，聽到蘇母說貓不見了，於是進了自己的別墅。

「足夠了。」蘇然頭都不抬，將手機里的資料、聊天記錄複製到自己的電腦上，順便給王導的助理髮了條消息：送紙來洗手間，裡面沒紙了。

發送完畢，她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用濕巾仔細擦掉自己的指紋，把手機塞回王導的褲兜。

霍時遠：……

還挺專業。

王導的助理很快過來，蘇然聽到敲門聲，抬頭看過去。

霍時遠面無表情，非常識趣地往邊上挪了一步。

王導的助理開門進來，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陣風刮來，洗手間的門「嘭」的一聲關上。

他閉著眼軟軟滑了下去，被蘇然一隻手撈了起來。

霍時遠：……

剛才發生了什麼？

「霍導，你帶上顧老師先出去。」蘇然將王導的助理丟到王導身邊，一把撈起地上的顧景寒，神色自若地看著霍時遠，「當然，你要是想看也可以。」

霍時遠看看王導又看看他的助理，想起蘇然說證據足夠王導坐牢的事，伸手把顧景寒接過來。

非禮勿視。

洗手間門重新關上。

蘇然解下王導的領帶，將他助理的眼睛蒙上，動手在助理身上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一瓶小小的藥片。

該死的人渣，竟然讓助理隨身攜帶這種玩意。

拿出包里的飲料混入藥片，蘇然將飲料灌進王導和助理的嘴裡，跟著將他們兩個都送進坑位。

十分鐘后，眼看著兩人的臉都紅了起來，她解開他們的穴道，拿走王導的手機先出去。

「王導，你不要這樣，我是男人！」助理哭泣的聲音傳來。

蘇然「嘖」了一聲，走出洗手間撥通報警電話，「桃子視頻總部28層男士洗手間里，好像有人被猥褻，我是公司的保潔人員，請你們儘快出警。」

說著，她拿開手機，讓警察聽到王導助理的慘叫聲，結束通話。

霍時遠扶著還沒醒的顧景寒，站在走廊對面靜靜看她，眼底滿是驚訝。

「原來你也喜歡聽牆根。」蘇然從他們身邊經過，將王導手機塞到他手裡，順手戳了下顧景寒，扭頭往女洗手間走，「慢慢聽，手機你保管好，有用。」

霍時遠：？

誰說他喜歡聽牆根。

她這理所當然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我……」顧景寒睜開眼，發現扶著自己的人是霍時遠，劍眉瞬間壓低，「霍導？」

他明明看到了蘇然，怎麼會變成霍時遠。

「你剛才在洗手間里暈了下。」霍時遠不動聲色地跟他拉開距離，精緻的眉眼透著淡淡的冷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謝謝霍導。」顧景寒尷尬地扯了下唇角，揉著發疼的脖子，跟在他身後慢慢往回走。

剛才，自己在男廁里看到了蘇然，不是幻覺。

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自己，可她居然扮成保潔人員混進來，就為了……

顧景寒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按著脖子的手頓了下，無意識摸向自己的唇，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

蘇然應該不會這麼喪心病狂？

5分鐘后，警察趕到。

哭爹喊娘的助理和面紅耳赤、衣衫凌亂的王導，被警察帶出洗手間，助理捂著屁股罵罵咧咧。

蘇然戴著口罩淡定跟警察說明報警原因，裝在上衣口袋裡的手機，也拍到了王導和助理被帶走的一幕。

霍時遠站在幾步外，眼睜睜看著蘇然從大家的眼皮底下溜走，情緒複雜。

這強烈到可怕的報復欲，簡直是《迷城》女二活了過來。

他好像撿到了一塊瑰寶？

警察轉眼將人帶走。

顧景寒守在一層電梯廳，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等到蘇然從樓上下來。

他拿出手機，解鎖翻出蘇然的號碼打過去，結果發現自己已被拉黑。

顧景寒：？

蘇然這麼心虛，一定是在洗手間里對自己做了什麼。

……

中午11點，著名導演王有才在桃子視頻總部，猥褻助理被京市南橋區警方抓獲一事，衝上熱搜。

關於王有才利用自己的導演身份，誘騙想要成為演員的網紅、剛出道的新人，與其發生關係的爆料，層出不窮。

更有被王有才騷擾過的女演員，曬出聊天記錄，希望警方嚴查。

蘇然回到亞海的公寓，已經12點多。

她放下路上打包的外賣，滾進沙發里歇了會，意外接到林瀾歌的電話，「然然，快看熱搜，王導那個人渣終於出事了！」

「我馬上看。」蘇然靠著靠墊，唇角微揚，「他活該。」

「希望他被判個幾年，要是能直接送他進火葬場更好。」林瀾歌氣的不行，「我跟顧老師原本要跟他一起，參加今天中午的直播訪談，他出事的太及時了。」

蘇然：……

顧景寒應該不能確認，是自己襲擊了他吧？

「對了，我經紀人說《女神的穿搭》要請我去錄一期節目，按照節目要求得帶自己的閨蜜，你……能不能友情出演一下？」林瀾歌的嗓音低下去，「有錢的。」

「多少錢。」蘇然聽說有錢，瞬間就不困了。

「經紀人說有80萬，錄製四個小時，明天下午4點到晚上8點，完了我請你吃飯。」林瀾歌明顯鬆了口氣，「你們公司的沈悅暢帶她閨蜜一起，大家都很熟。」

蘇然：……

這傻白甜，熟是熟，撕逼少不了。

「我沒問題，你明天提前給我打電話。」蘇然答應下來。

「嗷，然然你真好，我掛了。」林瀾歌拍完馬屁，通話結束。

蘇然笑著搖搖頭，點開《我為祖國做貢獻》APP。

任務完成，獲得《天籟唱將》一季通告。

好色導演還真是王有才那個人渣。

吃飽喝足，傅真打來電話。

「真姐。」蘇然開了免提，躺在沙發上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笑，「又有通告？」

「你早這麼上進，我都能買房了。」傅真揶揄一句，轉入正題，「林瀾歌那邊分過來一個通告，明天下午過去錄製四個小時，酬勞80萬。《天籟唱將》給了一季的通告，一共11期，下周末開始錄製，我給你爭取到了一千五百萬。」

「謝謝真姐。」蘇然笑的敷衍，她得準備跟公司解約了，不能讓中間商賺差價。

傅真聽出她的冷淡，頓了下，又說，「王有才的事公司這邊暫時不出聲，你不用在意那份名單。」

「為什麼不能說，他給我下藥我差點死了。」蘇然臉上的笑意散去，「你拿了好處？」

「怎麼可能，我恨不得他進去后永遠出不來。」傅真被她刺激火了，「我是怕你被網曝，之前你的黑料實在太多，說話的可信度太低。」

「這樣啊。」蘇然的火氣散去，「那如果有證據呢？比如……有人撿到了王導的手機。」

「誰？告訴我，我立刻聯繫她搞死王有才。」傅真忽然暴躁。

蘇然想了想，慢條斯理的語氣，「我自己發，你不用管了。」

傅真：「……」

蘇然掛了電話，點開微博將拿到的對話記錄發出去：有人撿到了王導的手機，給我發來一份證據，真慶幸我跑得快。

她發完就不管了，起身回房補眠。

一覺睡到下午5點，手機有消息進來，發送者的備註是臭弟弟：6點來接我放學。

原主的弟弟發消息過來，可能是看到了熱搜上的名單？

蘇然抿著唇回復過去：好。

一個小時后。

蘇然趕到原主弟弟就讀的，崇華國際學校初中部北門，再次收到弟弟發來的消息：校門對面的長興街，你開進來一百米益禾堂奶茶店，我在門口。

她磨了磨牙，發動車子掉頭開進長興街。

到了弟弟說的奶茶店附近，幾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在群毆同樣穿著校服的同學。

邊上的女生嚇得不敢動，附近店鋪的男老闆去拉沒拉住，急得直罵。

蘇然眯起眼，發現被毆打的那個學生好像是弟弟，迅速停車下去。

「住手！」她一陣風似的衝過去，將打人的學生全部放倒，俏臉覆滿了陰霾，「誰先動手打我弟弟的，自己說！」

被打的時啟：？

他什麼時候多了個姐姐？

「姐，我在這。」蘇宜年拎著打包的奶茶，伸出食指，輕輕戳了下蘇然的肩膀。

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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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臭弟弟。

蘇宜年：？

時啟：姐，你願意多個弟弟嗎？

蘇宜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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