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這是什麼！

他看著面前這個丫頭，大膽有謀略，絕非池中物。

眼中掠過一抹欣賞，他很期待她接下來的作為。

「秦沐苼，你夠了！」

江寧忍不住再次吼道。

秦沐苼瞥他一眼，再看著老太太道；「祖母，你聽清了嗎？」

「行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老夫人皺著眉道。

秦沐苼勾唇一笑，突然擼起自己的右手袖子，露出潔白的藕臂道：「我只是想問祖母，若這人說的都是真的，那我這是怎麼回事？」

在她潔白的藕臂上，一點赤紅異常醒目。

守宮砂！

秦沐苼什麼時候還點了這個？

李氏心中大驚，雖然津國的女子會點守宮砂，但卻不是必要條件，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秦沐苼居然被點了守宮砂！

甚至這一出也是臨時安排的，因為在他們的眼裡，秦沐苼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秦沐汐也暗暗咬牙，這廢物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秦老夫人也皺起了眉頭，沒想到張氏居然給自己的女兒點了守宮砂。

若論品行而言，張氏確實不虧為主母。

只可惜，那不是她的侄女。

只有江寧和楚淵看著那潔白藕臂上的一點紅，略顯尷尬的撇開了眼。

非禮勿視……不過，某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時，秦沐苼又說：「祖母，我說了，婚可以退，但若你們還想逼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東西，那我們只能上州府去了，不知道州府大人看到我這東西，會怎麼想？」

「你敢！」秦老夫人氣急，一下子站起來說：「秦沐苼，你還要不要臉！」

「與命相比，臉算何物？」秦沐苼冷笑，徹底撕碎了秦家人臉上的那層遮羞布。

秦老夫人雖然支持秦沐汐做嫡女，但到底家醜不可外揚，秦沐苼怎麼也是她的孫女，若是她去州府鬧大了，她那老臉往哪兒擱？

何況這事還是李氏她親侄女所謂，更不能去衙門！

精明的眸子一轉，秦老夫人立即軟下口吻：「沐苼啊，祖母也是關心你，既然你並未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此事祖母自然也不會再追究。」

「老夫人！」李氏見老太太是退讓了，急忙出聲。

但老太太卻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指著地上趙德道：「此人膽敢誣衊大小姐，便交予你處置吧！」

趙德大驚，「老夫人冤枉啊！」

他可是聽李夫人的話才這樣辦的呀！

但沒人會聽他的解釋，只需老夫人一個眼神，管家便上前將趙德帶走了。

李氏心有不甘，沒想到自己謀劃了半天的好事，就因一顆守宮砂全壞了！

可她也不敢違背自己姑母，只能咬碎了一口銀牙往肚子里咽，狠狠絞著手裡的帕子。

秦沐苼瞧著老夫人想把事就這樣掀過去，心中冷笑了聲。

「祖母且慢！」

秦老夫人皺眉。

「此事關係孫女名聲是小，關係將軍府名聲才是大，既然眼下王爺和相府大公子都在，不然還是做個見證，陪沐苼去一趟州府衙門吧！」

「秦沐苼！」老夫人再次怒急。

這是沒完了？

秦老夫人正怒上頭，卻忽聽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祖母要不想去衙門也行，畢竟鬧大了壞的還是我的名聲，但我心裡有委屈，這可不能就這樣算了，若是祖母能補償我一些……」

秦沐苼話聲一頓，狡黠的嘴角旋出一抹淺笑來。

秦老夫人眼前忽一亮道：「你想要什麼補償？」

「我母親纏綿病榻久不見好，沐苼怕她時日無多想給她買些吃喝用的，可主母院里的月錢……」

原來想要錢，那好辦！

秦老夫人心底一松，忙接話：「月錢的事，一直是你庶母在打理，不過你娘到底是主母，又是病人確實這月錢是該多發一份，這般，祖母答應你，從今月起，你們院里的月錢再！」

「三十兩！」秦沐苼伸出兩根手指，靈活的擺動了一下。

「三十兩！秦沐苼你搶錢啊！」李氏尖叫了起來。

三十兩，她的月錢都沒這麼多！

秦沐苼撇了她一眼，「庶母若覺得多，那我們就去州府衙門說一說！」

笑話，他們這些年在原主和張氏身上剋扣的錢，又何止這區區三十兩！

既然敢壞她名聲，就得付出代價！

「你……」

「行了，三十兩就三十兩！」秦老夫人敲了敲手裡的拐杖，雖然她也心疼的要命，但想到是緩兵之計，等外人一走，秦沐苼這個廢物還不是任憑他們拿捏，便只能應下。

只是她的想法，秦沐苼又怎麼會看不透？

只見她眼底劃過一抹狡黠，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絕對邪氣的笑容，「祖母，那孫女便在這裡等著，若沒錢送來，咱們就去州府衙門要啊。」

「你……！」秦老夫人一口氣血怒上頭頂，腦中血管突突直跳。

李氏更是跳起來道：「秦沐苼，你這是明搶啊！」

秦沐苼雙手又一攤：「庶母這話說的，明明是祖母剛才答應我的啊！有王爺和江公子作證呢！」

「你……！」

秦沐汐和江寧同樣是一臉見了鬼的反應。

往日的秦沐苼，不是連重話都聽不得的慫包嗎？

多說她一句都會哭著跑開的慫包，何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甚至沒臉沒皮了？！

只有楚淵看清楚了她眼底閃爍的那抹神色，狡猾的像只小狐狸！

「你一女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江寧瞧不入眼的說。

也更加肯定自己和她退婚的做法沒有錯，汐兒比她強太多了！至少不會為這三兩銀錢做出這般丟人的事來！

一旁的秦沐汐觀察到江寧的反應心中暗暗高興，也不忘擺出一張蓮花聖母臉，對秦沐苼道：「姐姐，你若真是缺錢，私下與庶母說就是，如此將銀錢掛在嘴上，實在……」

秦沐苼再次看向他們，烏黑透亮的眸子，恍如星空般璀璨，卻又充滿了冷意。

「江公子和妹妹從小錦衣玉食，自然不缺這點銀子。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不缺，我缺！」秦沐苼先是勾著唇，隨後神色一變，鏗鏘有力道。

江寧怔怔看著她小臉傲然的神色，心中陡然升起異樣的情愫來。

這還是他認識的秦沐苼？

見江寧出神，秦沐汐眼底閃過一絲不妙，趕緊道：「姐姐，我知道母親的病甚是花錢，但你也不能這樣說啊！若被外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秦家多虧待人呢。」

美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只要眼一紅，嘴一扁，就能讓有些人神魂顛倒，果然，江寧的目光頓時就被吸引了去，滿眼心疼。

「汐兒，是她忘恩負義，不怪你們！」

「江寧哥哥……」

秦沐苼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懶得陪秦沐汐演戲，轉身又朝秦老夫人看去。

只是在轉身的一瞬間，她餘光似乎瞟到了一抹疼惜。

她微微一愣，正眼看去。

楚淵旋即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來，一雙清澈的眼裡也只有童真，哪有什麼疼惜。

所以，是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