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如既往的殷勤

徐槿一環顧四周，有些作品已經布置好，有些是剛剛送過來正在拆除包裝，不過工序嚴謹，作品一點損傷都沒有。

牽動唇角露出一抹淡然微笑。

在她一貫對人的冷姿態里，這已經是表現了極大的友好。

雖然不太想看到林柯臉上的得瑟，但看在他辛苦的份上還是中肯地補了一句，「你辦事我放心。」

林柯眼睛更亮了，得寸進尺，「那一會兒一起吃飯？」

徐槿一眼神斜睨一眼，沒說話。

見慣了她凝視人的模樣，長此以往也產生了抵抗力，林柯憨憨一笑，虛虛摸了鼻樑，「如果你拒絕，會讓我以為我們分手后連朋友都不能做。」

徐槿一語氣涼涼，看他眼神更直接，「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

林柯：「……」

「我不和人做朋友，」目光移開時，她已經抬腳往外走，感受到身後望過來的灼灼目光，她吐了口氣，眼睛向上翻了一把，「不過，飯還是可以吃的。」

林柯聞聲眼裡再次有了光，下一秒巴巴追上她慢悠悠的步伐。

林柯生成了豁達的性格卻是個典型的公子哥兒，徐槿一不知道他在別人面前是不是這樣，自從她認識他起，他一直就是樂呵呵的模樣。

雖然日常習慣挑剔了些，麻煩了些，但總體來說是個好人。

這不，得利於他挑剔的品味，選了這家餐廳。

拒絕了服務生，林柯展示紳士風度親自為她拉開椅子，徐槿一卻旁若無人地繞開選了另一個地方坐下。

林柯沒氣惱，將椅子放回原位后選坐在她的對面。

環境是好環境，食物味道更好，可燈光暗下來的時候，音樂的旋律悠然響了起來。

徐槿一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微眯起的目光變得遙遠，音調如常，「我不喜歡驚喜。」

林柯立馬伸出手指頭，發誓，「這回真不是我。」

徐槿一：「……」

林柯訕訕一笑，臉上的表情有些許尷尬。

這事兒論起來還是得從林柯剛和她接觸時說起。

以前為了哄徐槿一開心，他沒少搞這些動作，可沒見她喜歡，反而總被嫌棄，於是久而久之就放棄了製造浪漫驚喜的念頭。

不過，解釋過後，隨著現場的氣氛一點點推進，再加上從周圍傳來的驚嘆羨慕聲，很快林柯就意識到原來這是碰到求婚現場了。

徐槿一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沒說話，悶頭進食的動作卻讓人壓力山大。

林柯往人群的方向看了好幾眼，眼神中明晃晃的算是羨慕，等到收回視線就把目光投向了對面，長嘆一聲后，順便發表感慨，「如果我們沒有分手……今天就是我們認識的第365天。」

可惜，他倆在一起總共沒超過兩個月。

46天！

對林柯來說，是有史以來談感情最長的一次。

不過，對徐槿一來說，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應他的是空氣的沉默。

接著往徐槿一的方向看了幾眼，那眼神怎是哀怨能夠了得。

肩膀往下一跨，林柯再次被她的冷酷打敗了。

按理說當眾求婚這種場景，最容易觸動女生的敏感神經，偏偏徐槿一一口一口地吃著肉，對此完全無感。

就當林柯以為她不會再應他話的時候，徐槿一終於慢吞吞抬起目光，視線定在他身上。

嫌棄的眼神里只表達了一個意思——你話真多。

一息之後，幽幽補了句，「你上輩子應該是個裁縫。」

「……什麼意思？」

林柯的經驗告訴他，從徐槿一口中說出來的未必會是好話。

「練了手見縫插針的好本事。」

林柯扯了扯嘴角，湊出來一句『呵呵』視線落下時，微微垂下的視線將尷尬失落掩藏。

這……算是在意料範圍之內，他認識的徐槿一原本就不是輕易被說服打動的人。

天時地利人和，在很多事情上趕巧比什麼都來得重要，要是在以前林柯還找不到機會開口，此時此景倒能讓他半打趣半認真地問上一句，「你說，當初咱們處得好好的，你幹嘛說分手就分手！」

徐槿一的注意力只在盤子里的肉，「都已經過去的事情，再提還有意義嗎？」

聽她搭腔，林柯就認定有戲，堅持，「有，當然有。以前沒問出來的話，現在能問當然得問，要不然還不得憋一輩子。」

徐槿一抬眼，反問，「那你當時怎麼不問？」

「這……」林柯當時的確是想問，可，平時她就是冷著一張臉，談分手的時候更是殺伐果斷，他話都沒說完，她直接就沒人影了。

再後來，每每他想問，再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饒是有什麼話都拋在腦後了。

現在好不容易靠近真相，他要想知情，怎麼也得硬氣一把，「我當時……忘了。」

徐槿一繼續叉了一口肉，吃完之後才說，「你那時不是求婚了？不想答應，所以就分開。」

「就這？」

「嗯。」

林柯噎了半天，自我代入地以為她是因為不想迅速進入下一階段才說要分開，畢竟徐槿一給人的感覺就是放蕩不羈愛自由。

想到這兒，他眼底又重新亮起了光，「要真是因為這理由，你當初跟我說不就完了？提什麼分手。」

「想多了。」徐槿一淡淡，「就算你不求婚，我也會說分手。」

林柯又不明白了，「為什麼？」

「因為不想在一起了。」

這話要是從別的女人嘴裡說出來，林柯肯定會覺得渣，偏偏說這話兒的人是徐槿一。

林柯愣了很長時間才聽懂了她給出的理由，卻還是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麼不想在一起？」

至少，他們關係開始的時候不是因為喜歡，這點上林柯有自知之明。

這次，徐槿一倒是沉默了一會兒，「感情到最後不管有沒有結果，總是人生需要經歷的一部分。看到別人談感情，也想嘗試，正好你人還可以，又表達了喜歡，所以就同意了。」停頓了一下，「可我並沒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要比我獨處好太多，也不想再耽誤你，所以，覺得還是分開好。」

「所以……」林柯胸口悶悶，「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體驗生活？」

徐槿一視線在他臉上停了一會兒，「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林柯靜默三秒鐘，「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