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人妖殊途

男人沉默半晌，然後說道：「你想要什麼獎勵？」

蘇毅好似早就考慮妥當，所以沒有猶豫，直接道：「我要知道你設了一個這個大的局，為什麼偏偏會對他，如此重視。」

男人看着昏迷的啟民，點點頭：「可以，我可以告訴你。但我說完，那離去的通道口也就關閉了。你確定這是…」

「我確定，你說吧。」蘇毅堅決道。

男人無所謂的攤攤手，道：「如此也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

說話的功夫，他直接坐了下來，拾起一塊白石，對着湖中扔去。

沒有施展任何功法，也沒夾雜絲毫靈力，白石只在慣性作用下旋轉飛走，劃過湖面，盪出點點漣漪。

男人好似陷入沉思：「你在這裏所見到、遇到、經歷到的一切，基本都源於我曾經的記憶。也就是說，啟民、阿狸、靈狼王都是曾經的真實人物，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也都是過往發生過的真實事件。」

蘇毅皺眉，但還是說道：「我猜到了一些。」

男人繼續道：「那你繼續猜一猜，如果沒有你的干涉，後面的結果是什麼樣的？」

蘇毅冷聲道：「你在拖延時間。」

男人笑道：「沒有意義的，這裏的一切都在我的瞬息意念之間。如果我想，讓它現在就關閉也行。」

說話的功夫，男人根本沒做任何動作，但上空那片空洞卻肉眼可見迅速收攏了一大塊。

蘇毅連忙道：「好，我信你，繼續。」

男人這才又說道：「事實上，當年阿狸經過九死一生的考驗，確實越級渡過了雷劫。待她平復了些許時日之後，又回去找到啟民。二人之前便有基礎，此刻外敵又已全滅，感情自然一日千里。很快，便成婚了。」

蘇毅稍顯動容，不過也沒說話。那男人繼續說：「經歷過諸多波折，啟民倒是還好，阿狸卻真真異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她與啟民商量，暫時停了家中的豆腐攤子，每天帶着她穿越山林，漫步野外。追野兔、捉野雞、撲蝴蝶、採花蜜，周圍的村鎮遍佈他們的足跡，甚至許多人煙稀少的土地，也留下了他們愛的印記。」

說到這裏，男人頓了一下。蘇毅等了片刻，搭了一句：「神仙眷侶，不過如此。」

那男人才又說道：「神仙眷侶的前提，並不是眷侶，而是神仙。起初，兩人如膠似漆，分秒不離。但隨着遊玩的時間越來越長，隨着去往的地方越來越遠，啟民已然不像從前那般盡情，原因竟然是他那可笑的豆腐攤。」

蘇毅疑惑：「阿狸在雷劫中失去靈力了？」

男人搖頭道：「我說過了，她不僅沒失去靈力，反而晉陞了境界。」

蘇毅微微皺眉，男人直接說道：「啟民不在乎他的妻子是不是人類，但卻不喜歡她利用術法改變生活。所以時間拉長，家底全無的啟民嘴上不說，但心事卻不難看出。」

「所以，他們…」蘇毅沒說全，但男人已知他的想法，回道：「阿狸是真的愛啟民，所以看出了夫君的心思，便主動提議，回家陪母親，然後再度支起豆腐攤。」

蘇毅讚歎道：「有情有義，實屬難得。」

男人也點頭道：「是啊，阿狸是個好姑娘。只不過…你可聽過那句話，叫做人妖殊途。」

不待蘇毅回答，男人又說道：「人妖殊途，並不是說人與妖就不能結合，而是指他們之間不合適。阿狸原想的是，回家便回家罷，自己玩了一大圈，回去剛好可以踏心繼續修行。而啟民想的是，終於回家了，一定要把之前花光的錢快些賺回來才行。」

男人笑了一下：「兩個相愛的人，卻在這時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前幾天還好，啟民無非是起的早了些，回去的晚了些。而阿狸也不再陪着他一起去集上賣豆腐，而是住進了後房，專心修鍊。直到有一天，啟民夜半回家后，沒見到屋內燈光，急忙去看，才發現母親昏倒在地。吼叫着阿狸的名字，又匆匆尋來了郎中，才知時節已然入秋，母親染了風寒卻不曾主動提及。而他們二人一個忙着專心修鍊，另一個忙着磨豆子賣豆腐，接連幾日沒有問及，所以這才出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