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問計
聽到大哥這麼一說，就笑了：「哥，到時候我想幾個樣式，讓嫂子幫忙做做，好看的話就讓嫂子自己也照著做。」
「那敢情好！」蔣大哥看妹妹是真心給，也笑著同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上次退親鬧了個天翻地覆之後，蔣碧薇的性格變得沉穩了很多。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家妹子的體內換了個靈魂。只是覺得蔣碧薇年歲長了，性格變得更穩重了。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蔣碧薇前面的那個採購家裡。在中途，他們已經繞到劉曉梅家問了這個倒霉的劉採購具體地址。
縣城並不是很大，七拐八拐中兩人很快就來到了這個劉採購家裡。這是靠著街的一個小平房。房子前面還用碎磚頭壘了個院子，透過敞開的院門，可以看到裡面被主人細心地分成了一塊塊的菜地。
菜地里種著幾樣常見的蔬菜，大白菜、大蒜、小蔥錯落有致，院子里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在特意留出來的過道跳房子。
看到蔣碧薇兩人站在院門外，大的那個男孩子警惕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們找誰？」另外一個只有四五歲的女孩子將手放在嘴裡含著，整個身子都縮在哥哥的身後，好奇地打量著蔣家兄妹兩人。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有事找你爸，他在家嗎？」蔣碧薇笑著上前，問著這個眼睛大大的小男生。
還沒有等男孩說話，她妹妹已經飛快地轉過身往房裡跑去，邊跑還邊叫著：「爸爸，爸爸，有漂亮阿姨來找你！」男孩氣惱地追著妹妹，「都沒有問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就急著去了，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屋裡的門帘掀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她奇怪地看著蔣碧薇兩人，疑惑地盯著蔣家兩人，問道：「哪個要找我家老劉？」
面前站著的蔣碧薇兩人男壯女俏，她都不認識。蔣碧薇已經走了上去，笑著向面前的婦女介紹：「嫂子，您好，我是劉大哥後面的採購，我有點事想請教一下劉哥。」
「快進來把！」劉嫂子側身讓蔣家兄妹兩人進來，招呼道，「你們先坐著等等，老劉睡著了，我去叫醒他。」
剛從寒冷的外面進來就是一陣舒服的暖氣撲面而來。這是一間比較大的屋子，屋子用棉帘子分成了兩個部分，後半部分帘子拉起來了，隱約可以看到架子床的床腳。前半部分就是他們現在站著的地方。
一張老式的八仙桌四周圍著三四把靠背椅，椅子面上放著用碎布做成的棉墊子。地上有個火盆，火盤裡是燒得通紅的炭火，炭火上面用個鐵架子架著，坐著一壺水，水正「咕嚕咕嚕」的冒著泡，將水壺口頂得「噹噹」直響。
劉嫂子把兩人讓到桌子邊上坐下，麻利地將水壺提起來。從桌子上倒扣著的杯子翻轉來，倒了兩杯水給蔣碧薇兩人後，剩下來的水灌進了桌子下面放著的一個暖瓶里。
那個時候，不管是沒有多少煙的木炭還是暖瓶，都不是能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還有屋子裡用來做門帘的棉布，椅子上自己坐的棉墊子都是很難得到的。看來劉採購家的家底還不錯。
蔣碧薇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捧著熱騰騰的水杯暖手，邊打量邊思考怎麼說話。蔣大哥早就同劉嫂你來我往地聊上了。
等到劉嫂把開水灌好，重新接了一壺冷水放在炭火上等著燒開，兩人已經說得熱火朝天，大有一見如故的架勢。
從蔣大哥的嘴裡，劉嫂已經知道了蔣碧薇是臨時頂替他丈夫上班的，等到老劉骨折養好就可以直接去上班的事情后，她原本有點排斥的想法已經轉變過來了。
劉嫂掀開後面的棉帘子，果然是一張大大的床，床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臉色蠟黃的男人。他緊閉著眼，一副熟睡的模樣。上面的被子厚厚地將他裹住。
「要不我們明天早上再來？」蔣碧薇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這麼早劉採購就睡了。那他們兩個就這樣跑來好像有點失禮。
「沒關係的，大妹子。」劉嫂用手拍著他男人放在被面上的手，不當回事，「老劉今天睡了快一天了，也該叫他醒醒，要不然晚上就走困了。」
「老劉，老劉，快醒醒！」劉嫂用手拍了好一會兒，才讓劉採購醒來。」
聽說蔣碧薇是來問他以前的運輸車隊的問題，劉採購馬上明白了過來，他接過劉嫂拿過來的棉襖披在身上，靠著床頭，笑著問道：「這件事劉愛民沒跟你說？」。
劉愛民是眾所眾知的大嘴巴，面前的蔣碧薇又長得這麼漂亮，那小子早就應該圍著獻殷勤啊？怎麼問到他身上來了？
不過蔣碧薇只是臨時接替他工作的人，等他的腿傷養好就可以繼續上班了。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劉採購樂於告訴蔣碧薇其中的關鍵。
更重要的事，如果春節採購的事搞砸了，那到時候蔣碧薇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個爛攤子給他處理，那還不得焦頭爛額。這個時候賣個人情給這姑娘也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更何況男人面對美女總會多很多耐心的。
「我們縣的運輸大隊你就不用想了，他們拉的都是大貨，而且工期已經排到除夕去了。」
「我們供銷社供的貨都是從通縣的運輸大隊找的。它們的供銷社比我們縣的東西還少。都是拼車的。」
「我這裡有他們運輸隊的電話，你明天一大早就打個電話過去，找他們的張隊，就說是我介紹的，還是同去年一樣，去棉紡廠拉貨。你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
「棉紡廠那邊直接找採購部的趙主任，他是管這方面的一把手，簽好合同之後，直接讓張隊過來拉。」
「他們通縣供銷社也是這幾天採購，你在棉紡廠附近找個招待所住著等幾天，到時候同他們的採購一起回來就是了。
......
劉採購很熱心，把方方面面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連棉紡廠附近有哪些招待所物美價廉都主動告訴蔣碧薇兩人了。一趟談話回來，讓人受益匪淺。
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從劉採購家的巷子里走出來天都是黑蒙蒙的，路上偶爾只有兩三個上晚班的工人匆匆忙忙從街角走過。路燈暗暗的，蔣碧薇緊緊靠著大哥的肩膀快步往回家的路上走著。
蔣大哥知道妹妹沒有怎麼走過夜路，用手緊緊地攬著她的肩頭，又用圍巾圍住了她的頭臉，兩人無聲地回到了他租的房子里。
眼看著面前明亮的燈光，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望著兩人的嫂子，蔣碧薇原本有些彷徨的心情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那一刻，她融入了這個蔣碧薇的身體內，真正融合了這個身體。這一刻，她才真正把蔣大哥，蔣父蔣母當成了一家人。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還有一大攤的事沒有搞定，蔣碧薇並不敢去睡覺。
去鱸城的班車只有早上六點多才有那麼一班，她要先確定通縣運輸隊那個吳隊的時間，才能敲定去鱸城的時間。
在這之前，她要做好兩手準備，萬一趕不上班車還可以找倆汽車去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