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安最貴的職業是畫師
「不服是吧?我這裡有二十分表,不服的來領!」
李文從懷裡拿出一疊紙來,在空中揚了揚,又說道:
「三個和泥的問題,但凡有一個人全回答出來了,我給你們賠禮道歉!晚飯加餐!」
眾人排著隊來領表,拿到手一看,全部懵逼中!
這泥要取什麼泥?
泥和水的比例是多少?
要和成什麼樣子才算熟?
工部這些官員,哪曾想過這些玩意?
一個個地傻眼了。
李文笑望著發獃的工部官員們,大笑道:
「學會了沒?」
「沒有!」
一個個的搖著頭,唉聲嘆氣。
誰也不想比豬還不如,可是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到了寧軒閣,各位是不是感覺自己就是個文盲?」
李文繼續笑問著眾人。
一個個的又只能點了點頭。
「覺得自己是文盲的,請站到我的左手邊來,覺得自己不是的,站到右手邊去。」
李文隨便一指,輕聲說著。
嘩啦啦的,左邊便站滿了人。
「記住了,在知識領域,沒有官與民之分,只有會與不會!」
「你們要是知道了紙上的三個問題,隨便一個泥工,拿著你們這問題的答案,便能和出做模具所需的泥來。那樣的話,是不是你工部一道文,全國都能和好泥了?」
「想一想,那時的你,比現在千百個你,是不是效率還高?」
李文心平氣和地說著,一眾官員服氣地點著頭。
段綸更是躬身說:「弟子知錯了,從零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學習中來。」
總算是收服了這班心氣比天高的舊官員。
李文交代斷流道:
「模不能在太陽底下曬,不能吹太大的風,要慢慢陰乾。
做完這個,便帶著眾人去學習燒火,準備鉛、錫的熔煉工作。
這秋季幹得快,明天就能倒模了。」
工部侍郎玩完泥巴學燒火,不知道李二知道會怎麼想。
李文強忍笑意,閃了出來。
長孫無忌這回到長安城裡面聖,把情況與李世民一說。
李世民大笑道:「你也太賊了,讓段綸大出血。」
「人家小郎也不容易,雖然有皇上厚愛,得了這方圓十里的地,可是他卻面臨著要養活一百多戶人家的活。」
長孫無忌望了望李世民,為自己辯解著。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你考慮得也在理,是朕沒想周全。
這班人去了就要吃要喝,他還要教學,哪有工夫去掙錢呢。
雖然給調了建學堂用的錢,那是公款,想來他是不會用的。
這吃啥用啥始終是個問題。
還是輔機有心。」
這明明是坑了皇上家親戚一大筆。
皇帝不但不責怪,卻還贊口不絕。
長孫無忌暗嘆,這李文走起狗屎運來,那真是城牆都擋不住。
這裡一想,便想著要結交這小子,把他幫在自己的戰車上。
便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那長安縣令和長安縣丞審理有進展了么?」
李世民站了起來,負起手來,望著窗外長嘆道:
「這人才關幾天,前來講情的人一批,哪像個什麼小官,分明就是一個財神!」
「皇上,要不要去問問小郎,這事要怎麼處理?」
長孫無忌望著李世民為難的樣子,輕聲問道。
「不,暫時不要泄漏了身份,特別是朕的身份,這是絕密。不能把他帶到世家亂斗中來。」
李世民的聲音中充滿了憂鬱。
長孫無忌從李世民口中似乎得到了些什麼。
對!
這是比對自己兒子還周全的關愛!
長孫無忌憑著先天優秀的嗅著,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別了李世民,便打道回府,叫來女兒。
一番仔細觀察之後對夫人說道:
「現有一子,年方十八,才情無雙,皇上都視他天人。
現如今我們大女兒長孫雪,也有十六了吧?
是時候找個好歸宿了。」
夫人道:「上個月已經滿十六了,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只怕都當娘了。」
「那你找來最好的畫師,給雪兒畫上美美的一幅畫。
再托個文官上寧軒閣去提親,看看成不成。
要快,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那就只有做二房三房的份了。」
長孫無忌站了起來,樣子顯得有些著急。
「老爺,我們家小雪那麼聰慧,那麼漂亮。
上門求親的皇公貴族排隊,老爺都不允。
這怎麼忍心讓她去做二房或三房?」
女兒是娘心頭肉,夫人自是不願意的。
「你懂什麼,做三房只要他肯點頭,便是長孫家的福氣了!
速度要快,若是遲了,就湯都喝不到了。
只要皇上讓此子入京,長安城裡最貴的職業一定是畫師。
更不知道有多少名門大小姐要以淚洗臉,自嘆命薄呢。」
長孫無忌這一番話,讓夫人心頭一驚。
復望了望長孫無忌,見他如此肯定,便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晚上,李文讓斷流給工部的人上了兩節課。
自己便坐在前院釣魚,段綸過來找李文,問道:
「老師,做了那麼多泥模,到底要做什麼用?」
「印書呀,斷流沒跟你們說么?」
「說了,可是他也沒印過,說不清具體要怎麼操作。這印書不都是雕在木板上的么?」
「中國人很了不起,祖先發明了很多東西。可是,作為後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改進呢?」
「老師說得是,可這要怎麼改進呢?」
「你今天不是在做了么?跟你講多費勁呀,一步步的自己參與,自己實踐,你會學得快得多。」
「那是,那是!」
「給你布置的作業題,完成了么?那三個問題搞清了沒了?」
「還沒有。」
「那你還有空來我這裡瞎B-B?」
段綸哦了一聲,退了下去。
李文心裡想著,在一塊板上就知道能印了。
用小字去拼起來就不知道了,還工部侍郎呢。
這分明是廟裡沒菩薩,抬個胖官晃嘛。
復一直長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收服了人心,還是收到一批仇人。
收了釣竿,回去畫他的曲轅犁和耙的草圖去了。
李文帶著這幾十人,一邊搗鼓著鉛字印刷術,又改進農用機器。
本想著外邊有兵保護著。
這裡又有一幫官員在此。
手上還有孫大人給的皇上的御扇。
那日子總該是順風順水吧。
可他真還就想錯了。
時近中午,福伯來報:
有個中年男人,自稱是羅山令王仁祐。
帶著兩個侍衛,投來名帖,人在閣外候著。
「媽蛋,看來是正主上門了。」
李文真想不通,這太原王家,幹嘛要跟自己死磕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