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沒有無緣無故的坎坷~
他在京城看到了當日將他拘到北疆的人,竟然出自廉親王府,這時候他似乎又多明白了什麼,只是對自家義弟的身份還是有些模糊。
因為定國公有親姐姐,卻沒有親哥哥,那麼他義弟去哪裏了?
廉親王她們即將離開京城的消息,並沒有讓他有時間繼續查下去,他心中的狠戾推着他跟在了廉親王府車隊的後面,伺機而動。
先把握時機,將那帶給他多年苦痛的人除了,再說其他。
他當時只有這一個信念,所以親自帶着人扮成過往的百姓正常的出現在了官道上,
此時林染她們正停下來休整,這周圍的環境很不錯,雖說官道上也有來去的行人,但還算是人煙稀少,
而且路邊不遠處就是條大河,這裏空氣非常新鮮,官道兩旁的小樹林也是恰到好處的存在,讓她有種想要和唐蕭逸一起漫步的感覺。
正在她們都各自享受之時,突然有人暈死過去,這將她們原本悠閑的心神全部吸引過去,
她們人多又怎麼可能看到這種情況見死不救,聽到自家王妃的指令,所有能動的人全動了,沒動的也被引去了目光。
眾人剛剛轉移目光,人群外不遠的地方,一個路人趁機抬起右臂對着廉親王射出袖箭,沒有一絲的耽誤。
此時,林染與唐蕭逸是並排站着的,她們的視線也都盯着那突然暈倒的人,
即便如此,身邊的人還是敏感的感知到了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時,那袖箭已經被準確射出,很顯然對方佔據了最好的時機。
唐蕭逸很快便發現了,只是已經來不及,而她的視野從未離開過他,又怎會發現不了異常,心中的在意和身體的反應佔據了上風,
她不管不顧的轉身使勁抱住了他,用盡了身上最大的力氣去按住唐蕭逸反抗的舉動,而那袖箭也成功的射進了她的右邊肩胛骨中,插的很深。
唐蕭逸根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的反應,當她抱住他時,那箭已經到位,竟然比他這個長期練武的反應還要快。
林染自從知道了唐蕭逸的真實情況,就已經逐漸的將自己全部的心力轉移了,她心裏就一個念頭,她不能就那樣失去他!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關懷,遇上這種危險時刻,她根本就是本能反應。
唐蕭逸抱着她着急的讓她不要睡過去,看着她身上只一會兒就已經血染的半邊身子,他緊張的青筋爆出。
「阿逸,不要着急,你的身體,不能這樣,折騰。
放心吧,我會好起來的,你要聽話,不要着急,上火的。」
她疼的失了氣力,還不忘關心他的身體,看到他那樣子,她很着急,就怕再加重病情。
「主子,是黎澤旭。」乾七白著臉過來道,
聽到這話,林染閉了閉眼,「看來欠了的,必是要還的,也好。
阿逸,讓他,過來。」
「聽話,先處理傷口,我不殺他,等你好些了再見他,好不好?」
唐蕭逸已經心疼的流出了眼淚,他又怎麼能控制的住,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我就跟他說一句,」她很固執,
沒辦法,唐蕭逸對她太了解,對乾七點點頭,表示讓帶過來。
很快,被五花大綁的黎澤旭終於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義兄,實在抱歉,我就是你那個,義弟林祥,這些年,多有對不住,現如今你也出了氣了,還請你放下仇恨,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吧!」
說完這句,她也不再等對方的回復,像是終於能昏睡過去般,暈倒在唐蕭逸的懷裏。
她的話和舉動讓唐蕭逸很是心疼,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倘若是以前,不論是誰她都會要個對等的結果。
可如今她已經沒有了那些心氣,只想好好與他過剩下的餘生,可為什麼竟是這樣的艱難。
他在馬車裏環抱着她,讓菊白她們趕緊施救,看着她逐漸失去生機,他心裏下定了決心,她若走他就跟隨一起去!
而外面震驚到無以復加的黎澤旭,則是被人好好的帶到了一輛馬車旁,將他綁在那裏,有專門的人看守着。
經過此次,隨從們都很自責,加強了隊伍的守衛,又變回了原來的機警。
其實這也不怪大家,經歷了這麼多,該肅清的都已肅清,現如今王爺王妃遠離朝堂,不再管朝廷事,任誰也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敢行這違逆之事。
可這世道就是如此,欠下的就得還,少不了一分,林染最後那一句話,聽到的人都明白了她的固執為何。
她回來后,是知道黎澤旭這些年經歷了什麼的,當然也知道他現如今是自由的。
心中多少有些愧疚,覺得一個人能有多少個十年呢,而他的確失了這麼多年的自由。
有她的主導因素,也有她的次要因素,但不論如何她都脫不了干係,而他卻將仇恨都記在了唐蕭逸的身上。
知道是他,她有些恍惚,卻又覺得慶幸,希望這一箭能還掉些所欠,倒是將對他的愧疚少了很多。
她此刻陷入了深度昏迷,除了菊白拔箭時的劇痛,她再無意識。
過了很久之後,「如何?」唐蕭逸才着急的開口詢問,他一直不敢打擾到她們。
「姑娘失血過多,恐怕以後很難恢復如初,現下是保住了,
不過,還要等兩日的,傷口太深了,不僅傷了骨頭,也傷了不少重要的經脈,」
菊白沒敢說的是,傷到了心脈,她看着王爺蒼白的臉,實在不敢再多說一句,但,也不敢隱瞞病情。
「好,儘力保住她!」唐蕭逸希冀的看着對面的菊白,
「王爺放心,奴婢定是盡最大力的,您也不用太過憂心,
我家姑娘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奴婢想,她不會就這樣離去的,她剛才不是也說了會好起來的?」
這句話讓唐蕭逸逐漸清醒過來,他點點頭,「對,她剛才說不用着急,她會好起來的!」
自此,他很少再下車,一直伴在她身邊,陪着她熬過了最難受的日子。由於不能過於顛簸,他們所在的地方環境也還不錯,所以遠離了官道,找了處平地就扎了帳篷落腳。
林染是在三日後清醒的,醒來的第一句卻是「不要讓孩子們知道!」
她的意圖很簡單,知道了只會徒增煩惱,並不能解決什麼,而且她知道孩子們其實才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看似個個表現的很獨立,就連最小的陽哥兒也為了讓她們安心而選擇去族裏提前歷練,管起事來。
她自己的孩子,又怎麼能看不出來他們其實很擔心她們,可是沒有辦法,她們的日子真的不多,不能一直陪着他們長大。
不能很好的陪伴也不要讓他們擔心吧,最主要她不想這件事再形成仇恨,只希望這次能真的消磨掉所欠。
「好,我會吩咐下去,你不要操心這些,只好好聽話養病!」
「嗯,都聽你的!」她醒來的時間不長,該吃的該喝的都解決后,就繼續陷入了第二輪昏迷。
「王爺,接下來只要傷口開始恢復,就會逐步好起來的。
所以,您也得聽話好好吃藥!」說着菊白將一碗葯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深深的看了眼林染后,聽話的端過來一口喝掉。
前日起,他就停了不能斷的湯藥,菊白知道,恐怕是在等自家姑娘病情結果,倘若姑娘有異,這王爺也會隨時離去。
如今算是兩人都給保住了,她心裏很難過,這麼好的一雙人卻過得這麼艱辛。
她們在這裏待了一個半月才啟程,啟程前她最後一次見了黎澤旭。
「為什麼?這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這是盤亘在他心裏的疑問,他必須要個結果。
「結拜時,你我都有秘密未說,我們彼此是相互理解的,我的秘密就是做了男孩裝扮;
那些年你能順利,是我拜託王爺時刻關照你,即便你幫了忙,可比起他對你的關照只多不少。
之後的決定,全來自你的野心,你應該好好問問你自己是否做到了答應過我的不變初心。
你有了自己想要達到的野心,我自然只有將你的野心按住,
守護大燁是我們每個大燁百姓的使命,你又可否有一絲大燁國人的歸屬感?
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有沒有希冀過那並不屬於你的霸權?」
她說完自己要說的,就轉身離去了,再也沒有回頭,相識一場,很多舉動單看着實是過分了,可若綜合論起來她也算是保他了。
黎澤旭也並未再追上去,他很糾結的看着她帶人離去。
「阿逸,讓人將他全天候監視起來,不要靠近,也不要放鬆,我怕他想不通再去傷害孩子們。」
她原以為的和有可能會發生的,看來是兩回事,她不敢再賭,也不允許孩子們有這種危險存在。
她們剛回到那久違的莊子上,還沒有好好將那裏走個遍,竟然就迎來了唐睿琰,他是來請父母給主婚的。
這將她們給驚呆了,今年他虛歲才十六啊,再說誰給他看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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