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年少承諾
成功從一個少爺淪為拎包裹的奴僕，這跳躍性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自己似乎並不這麼覺得。
因着不管是買什麼，他都自己自告奮勇的接手，完全不同雲小小多說。
倒是雲小小，買到最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着南靖現在並不能讓雲小小知曉他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直接帶着小芽兒回府，只能提前開口將雲小小送回繡衣坊。
彼時，繡衣坊門口。
小芽兒緊緊拽著雲小小的衣擺不願鬆手，嘴唇緊抿，目光灼灼。
任由南靖怎麼說，他就是不願放手。
雲小小低頭看他，莫名的，察覺到了他的意思。
蹲下站子，她的視線與他齊平，語氣輕柔的問：「小芽兒，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小芽兒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雲小小瞭然，抬頭朝南靖看了一眼，後者很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往外走了幾步。
等到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小芽兒這才將手鬆開。
淡黃的衣裙下擺被他拽出了一條條痕迹，小芽兒見此，忍不住臉色一紅。
手指撫摸上摺痕，他小聲道歉：「對不起。」
雲小小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淡淡的掃了一眼后笑道：「無礙。」
小芽兒抿唇，欲言又止。
大抵是看出了他的顧慮，雲小小隻能開口勸慰：「沒事，他們都離我們很遠，不會聽見的，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小芽兒鼓足了勇氣，他驟然抬起眼，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瞬間與雲小小對上。
「謝謝你姐姐，日後.....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保護......
雲小小被這句堅定的話直接給說愣在了原地，半晌，才乍然回神。
說不出心下是個什麼感受，總覺得這樣一句話從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口中說出，難免會覺得有些怪異。
但這份心意，總歸是好的！
伸手習慣性的摸摸他的頭，雲小小點頭，笑的溫柔：「好啊，我等你長大，只有你健康快樂的長大，才能有一身好本領，才能保護好我。」
小芽兒點頭：「恩，我知道，我一定會變成比雲靈姐姐還要厲害的人，到時候就可以在姐姐身邊保護姐姐，不會讓別人像欺負老爺爺一樣欺負姐姐。」
雲小小敏感的捕捉到關鍵詞，她反問：「老爺爺？」
小芽兒抿唇，眼裏的光瞬間暗淡下去，他低着頭，悶悶的應了一聲：「恩。」
雲小小見此，突然回想起方才在貧民街時，他突然大聲反駁的場景。
默了默，她開口道：「老爺爺就是之前保護你的那個老乞丐哥哥？」
小芽兒點頭，頭垂的更低了：「以前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爺爺，所以他才會死掉，我不想看到姐姐也像爺爺一樣，所以我長大后一定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稚嫩的聲音里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堅定，雲小小一時間竟沒能找到安慰他的話。
就這般沉默了許久，她才出聲道：「恩，好，姐妹等你長大。」
小芽兒聞言重重的點頭：「好！我們拉勾！」
說着，便伸出一根食指。
雲小小見此，輕笑了一下，也沒點破，直接也隨着他的動作，伸出一隻食指與之相扣。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哪怕今日的拉鈎手勢是錯的，但這份承諾卻一直在！
以至於，很多年之後，每當小芽兒會想起自己此時的傻樣，都覺得臉紅不已。
.....
南靖帶着小芽兒走了，走的隨意，步履輕盈。
雲靈也將武楓和溫書給打發走了。
此時此刻，落日餘輝，暗紅的光芒打在兩人身上，將之影子拉的很長。
「小姐覺得小芽兒跟着南靖哥哥會過得好嗎？」雲靈眯着眼，看着人潮湧動，語氣輕柔的問。
雲小小抿唇：「不知道，小芽兒有他自己的路要走，這是他自己選擇的。」
雲靈側頭，突然笑了：「小姐，謝謝你。」
雲小小聞言一愣，也順之側頭，皺眉疑惑：「怎麼了？」
雲靈聳聳肩，笑的燦爛：「謝謝你收養了我，讓我遇見了這麼好的小姐。」
雲小小抿唇，淡笑不語。
收回目光，她望向遠方，不遠處的夕陽正一點一點的往下落，顏色黯淡卻金邊輝煌。
其實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
雲靈感謝遇見她，她又何曾不感謝遇見雲靈呢？
若不是因為有雲靈的陪伴，她又怎麼會那麼快的走出和離帶給她的傷害！
若不是因為雲靈，她又怎麼會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生活！
粗茶淡飯也好，勞累奔波也罷，總歸這一切，都是自己選的。
好不好，都是最好的歸宿！
小芽兒日後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可能會累些，但比起在乞丐堆里討生活，怕是要好得多。
希望，南靖真能盡他所能，好好照顧小芽兒！
心裏隱隱有些惆悵，抿了抿唇，雲小小收回視線，側頭看向雲靈，輕聲道：「時辰不早了，回吧。」
雲靈聞言，點了點頭。
而後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緩緩步入繡衣坊。
.....
而兩天後，京都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不僅讓整個京都嘩然，更是成為了整個京都眾人飯後閑談的談資。
欣陽公主被人打了！不僅如此，而且還是次日清晨，禁衛軍在宮外找到的人！
衣服破爛，臉腫如豬，眼淚橫飛，披頭散髮，狼狽不堪！那還有半點皇家公主的模樣。
若不是因為欣陽公主手裏有一塊象徵她身份的玉佩，恐怕連禁衛軍都認不出來！
至於這一夜之間，欣陽到底經歷了什麼，除了欣陽自己，恐怕誰也不知。
這下，不僅欣陽的臉面盡失，就連皇家的顏面也被她糟蹋個盡。
為此，一向不管朝堂之事的麒龍帝難得大發雷霆，二話不說，直接勒令欣陽公主不準再踏出宮門半步！
但京都是什麼地方？
這些個事，又怎能逃得過百姓的悠悠眾口？
大夥你一句我一句，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
不過才一個早晨，整個京都的百姓都知曉了欣陽公主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