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慈禧你個老東西

龍騰跟在光緒的轎子後面，執拂塵的太監在身後大搖大擺，氣勢十足地朝皇帝擺幌子。龍騰心想：看你那個勁頭兒！國破家亡，你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呢！你跟誰在這兒顯搖吶！那個老慈禧的空架子裏還能有什麼好東西？難怪大清亡國，偏偏在這天地間生了這麼一個女人！又是這麼霸道，還有一肚子翻江倒海的壞水！遇上正經事吧，一邊裝糊塗去了！可你也不想想，你也有死去的那一天吧？

清朝的皇宮，不過就是一個官場的架子，**的空殼。

龍騰正在心裏想着，卻聽到執拂塵的太監叫道：「下轎！」

就聽到紫禁城勸政殿宮門前的侍衛一個個地向裏面通報：「皇上駕到！」

一連串的迴音過後，卻不見任何動靜。龍騰很奇怪為什麼慈老奶奶裝聾作啞裝不理會？時值寒冬，朔風襲來，只覺得身上透骨地冷！好在李蓮英的衣裳還算暖和，不至於凍得哆嗦。可是光緒的黃裳顯然是太單薄了。人瘦衣更寒。西風急黃葉迷漫。一時間只見光緒的臉凍得都有些發紫了，渾身哆嗦得不成樣子。龍騰趕忙過去攙他，這位瘦骨嶙峋的皇帝，身上連一點暖氣都沒有！唉，都說這世上的人趨炎附勢的太多，而世態炎涼，莫過於眼前這個昏庸的清廷！龍騰心裏正這麼想着，終於聽到殿內有人喝道：「宣皇帝進見！」

龍騰攙著光緒走進大殿，卻見皇太后威嚴的儀仗隊正擺在前面。紅毯鋪地，錦繡花團。外面冰天窖地，勸政殿內卻如春天般的溫暖！原來，這皇太后的宮殿有個大大的地下室，每到冬季，便花昂貴價格購買一種叫白炭的東西，由燒火太監在地下燃燒了，上面就覺得十分暖和。這種白炭，無煙、無味，不污染空氣，一般大戶人家都用不起。慈老佛爺的宮殿再暖和，卻暖不化她那一顆老硬冰冷的寒心！龍騰抬頭看到慈***身邊宮女相擁，又有太監李蓮英執拂塵相伴。大殿的階下還站着一大群官員，看起來剛剛議事完畢，只是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龍騰心裏撲騰撲騰地跳着。光緒臉色更加泛黃，渾身哆嗦得篩糠一般。在龍騰的攙扶下，勉強向慈老佛爺行過禮，然後站起來，低着頭等慈禧訓話。

「皇上，你知罪嗎？現在滿朝文武都參奏你為君不力，擅用職權私自蠻幹，致使朝廷內外怨聲載道，又有袁世凱舉報有人意欲謀害榮祿，此事雖不是你所為，但你與變法賊寇私自往來，也逃不得干係！你的變法本朝不預承認！今天大事已經議定，特請皇帝退位，請皇帝說明白的話才是！」慈老奶奶朝光緒怒吼著，讓人聽得耳朵都在轟鳴。

「站起來幹什麼？還不給我跪下！」慈禧太后雖然年紀大了，但聲音卻十分響亮，不要說光緒，連龍騰都震得心裏一跳一跳地。

「罪臣知道！」光緒嚇得趕緊又跪了下來。

「皇帝，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慈禧仍然扳著臉，對着光緒鄙夷地斜視着。

「此臣夙願也。」光緒心裏說，要不是你把我四歲就弄這皇宮裏來當皇帝，我該生活得多麼自由快樂啊！是你給了我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皇帝名稱，害得我終生痛苦。既不能實現胸中大志，亦無法退而修身，到頭來還是落到你的掌心中。你在萬民面前表現得象個老佛爺，但是實際上有多少人在詛咒你！除非這些結黨營私的昏官們拿着你當一把保護傘外，老百姓誰還待見你！你最大的能耐不過是給我光緒當老佛爺，讓我跳來跳去都跳不出你的掌心！對外你就是個國賊！對內你就是一個家患！

光緒雖然這麼想，卻嘴裏不敢說。氣得龍騰咬着牙在嘴裏輕聲罵了一句：「慈禧你個老東西！」

光緒嚇得哆嗦成了一團，趕忙拉了一下龍騰的身上的緞袍。

「奴才剛才說的什麼？」慈禧忽然把臉一沉。

光緒趕忙回道：「他讓我好好聽老佛爺的話。」

「嗯，是個孝敬的奴才。說得對，是要好好地聽話，皇上，你明白嗎？」慈禧依然端着她的架子，威嚴地朝光緒掃視了一下，話語仍然冷若冰霜。

「明白！」光緒答道。

「明白就好！」慈禧看了看光緒，然後把手裏的聖旨拿出來說：「既然願意，這是詔書，你就看着寫下來發佈吧！」

光緒嚇得面如土色，接過李蓮英遞過的聖旨，哆嗦著雙手看了起來。邊看邊流淚，邊讀在心裏哀嘆！拿了筆墨，被龍騰攙到桌前，開始抄寫。光緒的手抖得很厲害，不小心就滴下幾滴墨水。半天喘了一會子氣，又提起筆來，自己也不知在寫些什麼。慈禧走下台階，用眼睛狠狠地盯着光緒。龍騰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一種狼一般的光芒。這個狠心的女人，為了權力，居然連身上那點兒母性的柔情都喪失得一點沒有！

這一天，是1900年的元月一日。慈禧太后和榮祿商量好了，準備廢光緒而立儲君。而光緒卻連個孩子也沒有，便挑選了端郡王載漪的第五個兒子溥儁做儲君，也就是下一個小皇帝。載漪是咸豐皇帝的五弟，本來也沒什麼能耐，可是有一位大臣在抄寫御書的時候，誤將「瑞郡王」寫成了「端郡王」，從此端郡王得了權勢，在朝廷內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看到自己兒子要當皇上，自己要做太上皇了！一下子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端郡王對突如其樂的提拔感覺受寵若驚，興高興烈地回家報信去了！

勸政殿裏的光緒卻被慈禧太逼迫寫退位詔書。

龍騰低頭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朕四歲繼承皇位，仰承皇太后垂簾訓政，殷勤教誨，巨細無遺。待朕親政之後，本欲發憤圖治，以報慈愛輔助之恩，報答祖宗以社稽重託。然而，多年以來，我卻休紡多主導，至今連個兒子都沒有，實在是有愧先人。現在我重病在身，實不能代理朝政，只能再請皇太後主持國政。經過再三懇求，她才答應，這真是國家的萬幸啊！國不可一日無主，也不能使皇家繼承大統者，斷了煙火，為不使皇位空缺，決定由端郡王載漪的兒子溥儁為同治帝嗣子，代替我做皇帝，以將來繼承大業……」

龍騰看着心裏很彆扭！這都是什麼呀！明明你們想換皇帝，還要逼着人家抄寫，原來天下不合理的事情，都是這麼合理的啊！這也叫「聖旨」、「御書」？大清朝也就這麼回事吧！好好的一個為國操勞的皇帝，就給整成這個樣子，這叫什麼事呢？唉，這大清朝真不好玩兒，早知道來這兒幹嗎啊！我說去大秦吧？看看秦始殺呂不韋，統一六國多來勁！

龍騰正在那兒想着呢，只見光緒停住筆，人一下子暈倒在桌上，筆桿也從桌上滾落下來。軍機大臣榮祿拿過「聖旨」，訕訕地跑到皇太後面前蓋上大印，然後由李蓮英誦讀「聖旨」：「大清皇帝詔曰……」

龍騰趕忙攙扶起光緒，連叫了幾聲「皇上，皇上……」半天還不見光緒醒來。龍騰驚得一頭冷汗，慈禧太后已宣佈退朝。眼看儀仗隊就要出門，突然慈奶奶折回身來，對着光緒說：「皇上，你要保重啊！」

龍騰氣不打一處來，真想提起這個老女人，將她扔到南海里餵魚去！然而，龍騰明白皇宮的規矩，更何況歷史就是歷史，自己不能插手的事，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演繹。龍騰無奈，背起光緒，將他帶回瀛台。

瀛台雖美，但冬季非常寒冷。光緒身體時好時壞，讓龍騰手足無措。要知道，龍騰是獨生子女啊！長這麼大，他照顧過誰啊！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吆三喝四的太監給皇上喂葯，請太醫。唉，真沒有意思啊！漸漸看着光緒好些了，便與幾個熟識的太監商量把皇上弄出去，幾個太監嚇得張著嘴話都不敢說。

「反正不當皇上了，咱們出去當個大清國民總行吧？實在不行咱們去外國避避難，再留個學、出個洋什麼。變法那些日子不是派出好多留學生嗎？倒是把咱皇帝自個兒留這兒了。」龍騰這樣一說，光緒還是心動了！

二人一番收拾，抬腳便向外走。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叫西苑門的地方，卻被一群太監撞見！那群太監二話不說，扯住光緒的辮子就往裏拉！龍騰氣得大叫：「大膽！你們怎麼敢扯皇帝的頭髮！」

那群太監卻說：「他還是皇帝嗎？他現在不是了，哈哈哈……」

龍騰眉頭一皺，忍不住生氣道：「你們這幫勢力小人！」

可那群太監忽然象似發現了什麼，突然對龍騰說道：「聽聲音，你怎麼象個宮外的人？」

龍騰正要理論，光緒道：「好不容易有個向著我的人，你們就說宮外的人！害得我連個伴兒都沒有！你們安的什麼心！」光緒說完拉了龍騰的胳膊就走！

龍騰就與光緒在瀛台遊走起來。望着牆外的天空，幽禁的光緒頻生一腔感慨！二人不知不覺來到乾清門，正要往外走，又是一群太監涌了過來！

「皇上，你要到哪兒去啊？」那個太監洋洋不睬地說道。

「朕要到外面看看，你們憑什麼要攔著？」光緒慍怒道。

「太後有令！命奴才在此看守，不許皇上離宮半步！」那太監說完，轉身站到門口。

「皇上，看來你是被軟禁了！」龍騰小聲對光緒說：「看來，咱們不能明著走，只能暗着溜了！」

要知龍騰怎樣幫光緒逃跑，我們只能到一下章里去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