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罪與玩

第一章 罪與玩

龍騰心裏明白這回考試要將自己一切隱秘全部暴露了!然而情非己願,自己也無抑制,何況網游的召喚在夢裏都天天出現呢!唉,龍騰想:也不怪網游,也不怪自己,只怪學堂里的知識太不讓人感興趣了!你說想學知識,網游里不是有嗎?通過玩西遊,我也知道佛光舍利子,還知道三界心魔乾坤盤,連孔子、老子都扯進來了:「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嘿嘿,誰不知道「天人合一」啊!這些是三國遊戲里的。連《孫子兵》、《三十六計》俺都了如指掌呢!老師,你知道多少?只可惜每次考試考卷上就沒有這些東西,都什麼沒完沒的重複不變的答案。想想還是遊戲夠味。孫大聖在遊戲里都能娶媳婦,還唱那個什麼《等你一萬年》……哈哈,要是在考卷上填個《西遊記》裏有孫大聖娶媳婦,老師準會狠扣俺的分。要是寫個豬八戒背媳婦,他准送俺一個紅紅的大對號。這不就是嘛,說啥來啥,對的全是你造好的答案,錯的,你做好的套俺就得鑽,俺全得按部就班,不能學你規定以外的知識。想想這真是,牛頭拉着魔頭轉,誰說地痞不翻天?

算了吧,不跟你玩了!考什麼大學,俺就坐網絡里上大學好了!什麼將來找工作?鬼才不管工作的事呢!有吃、有穿、有玩,有銀子花花,還要有什麼呢?老爸說,長大了要做「棟樑之才」!誰知這塊材料該安哪兒呢?放天上吧,你有那本事往上掛嗎?還是放地下嗎?不就是進地獄?再苦不能進學堂,那還不是一輩子的大不幸啊!所以龍騰這回也鼓足了勇氣,打算要勇敢地面對現實,挑戰現實!這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俺老師就是這本領,一旦玩不了學生,就向家長告狀兒。大不了我爸替我挨個訓兒,再不就是發個脾氣兒。見怪不怪,都習慣了哈。人被現實打磨一下,臉皮子不厚也能長上老蠶了不是?可俺自尊上也很受影響呢!誰能解憂?唯有遊戲!龍騰突然在心裏發出這樣的呼籲!

可是龍騰沒有想到,無論自己在心裏下定多少決心,無論怎樣堅強面對,挑戰現實,然而一旦網游事發,還真的有些始料不及。這不,看到龍建成一臉怒火,龍騰本想慷慨陳詞一番,大聲疾呼網游給自己帶來的快樂和好處,甚至還想解釋一下,自己如何為網游前赴後繼、一往無前、廢寢忘食,鞠躬盡瘁地努力,可惜口還沒張開呢,就被他老爸的表情嚇傻了!

「兒子,給我說說吧!到底怎麼上的這個學?怎麼考的這個試?憑什麼五門課都得了零分?即使一點不會,努力發揮一下,也不至於抱着個鴨蛋回家啊!長這麼大,我真是白養了你了!整天拚命掙錢,供你上學讀書,還不指望着給你爹爭口氣!」龍建強聲音十分洪亮,震得商品房的牆壁嗡嗡直響。

「爸,你說到底考上那個大學幹啥?做什麼不是做嗎?」龍騰看着龍建強的表情,心裏有幾分畏懼,也不免少氣無力地分辯一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十七八了!你翻翻咱國家律看看,十八周歲已經完全是一個堂堂公民了!以前你是個未成年人,現在你已經是一個有行為能力的人了!在律上,那睦你不負有刑事責任,可是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按照一個國家的公民對待了!可是你呢?心理年齡居然這麼幼稚,甚至還不明白考大學是為了什麼?這個還要我說嗎?你們班同學都怎麼做的,難道他們也象你這樣,沉迷遊戲,荒誤學業嗎?」龍建成聽到兒子這樣為自己辯解,不由地滿腔怒火!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想起這幾句話,不要說狠狠打龍騰幾個巴掌,說實在的,要不是為了顧全面子,他最想做的事,就是狠狠地甩自己幾個巴掌!

「爸,至於這樣嗎?不就是學習嗎?我努努力就趕上了。」龍騰還在分辯。

「有那麼容易趕嗎?你看看高中的課程,尤其是理化——你還是學理科的。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一個公式弄不明白,下一個公式就從前一個公式演化出來的,你怎麼一努力就明白了?兒子啊!你一直是個好學生,怎麼一下就糊塗起來了呢?要是再沉迷下去,這一輩子你就完了啊!考大學,可是一輩子的事啊!你現在靠你爹掙錢供你上學,可是到你長大,老了,你爹還跟你一輩子嗎?玩,玩,玩!你看看你現在都玩成什麼樣子!」龍建成說到這兒,看看龍騰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氣得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龍騰媽痛心地看看兒子,突然摸了摸他的額頭:「孩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煞白煞白的,不會是感冒了?怎麼看着跟平常不一樣啊?」

龍建成被妻子一下提醒了,仔細看了看龍騰。果然是臉色煞白啊!這個曾經精神抖擻的英俊少年,此刻忽然面如土色,連嘴唇都缺少了以往的紅潤。頭髮雖然有點長,可也不至這麼頹唐!許是青春期的緣故吧,龍騰鼻翼下的鬍鬚開始一點點變黑。這鬍鬚明顯形成一個人字,也不知這人寫得不太合適還是怎麼的,在他年少的臉上掛着,卻怎麼看也不協調。龍騰臉色黯淡,整個人精神萎靡,讓龍建成不由地聯想起電影里的「少年犯」。唉!這些日子,只顧忙生意了,怎麼也沒有注意兒子變成這個樣子!

「身體不好,先讓你媽帶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等看好病再說!」龍建成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吐了這麼一句話,便躺在沙發什麼都不想說了。

龍騰的媽媽深知兒子是中了網癮了。從朋友那兒聽說對待網癮的孩子,越指責越打罵越會適得其反。便想趁著給兒子看病的機會,好好與他溝通一下。

第二天,龍騰媽媽在學校里給他請了假。母子二人進了醫院,醫生看看龍騰,果然這孩子氣色不好!聽聽肺部、氣管,沒有大毛病,只是點咳嗽。量量體溫,也不發燒。

「大夫,這孩子到底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啊?」龍騰媽急切地問大夫。

「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吧!注意晚上要早點睡覺!別太勞累了。」大夫叮囑龍騰。

「他每天都按時睡覺啊!好象是上課還打磕睡,按起來說,他不缺少休息啊!何況都高二了,也沒讓他在家裏做過什麼家務活,怎麼就累著了呢?」龍騰媽不解地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你先拿點葯給他吃吃,掛個吊瓶吧!支氣管有點發炎,也沒什麼大毛病。」大夫說。

龍騰媽想,那就先給他打着針再說吧!自己陪着兒子,慢慢跟他說說話兒,娘兒倆個溝通溝通,或許會使他轉變過來?龍騰也忽然間感覺渾身疏懶,不知怎麼再沒有前段時間那股一往無前的精神。既然老爸發了怒,自己也想靜下心來想想怎麼回事兒。

可是龍騰心裏很亂,眼巴巴地看着媽媽,自己也不想說話兒。

吊瓶高高地懸掛着,針劑一滴一滴地流進龍騰的血管里。龍騰媽用眼睛看着,裏面有一股溫情,又有一些疑惑。

「龍騰,告訴媽媽是怎麼回事?你從什麼時候迷上網絡遊戲的?」龍騰媽用一隻手暖著龍騰被針劑變涼的手面。

「媽,我也沒有想到,只是想玩玩。媽,相信我,我能管住自己,我會好的。只是,我需要一人過程。」龍騰對他媽媽說。

「我們當然希望你管住自己,把握住自己。然而網癮是不容易克服的,你要儘快地脫離它。以後你要努力不是沒有希望,只要你自己明白過來,努力什麼時候都能改變一切。」龍騰媽溫和地看着,她期待着龍騰的眼神。

龍騰說:「媽媽,你放心吧!我會改變的,我一定會努力地!」

「兒子,你要知道,經歷了這樣一番風雨,你想努力要付出多大代價啊!你必須付出比別人大好幾倍的努力!」龍騰媽說:「努力就從現在開始,要不明天打針的時候咱們就把課本帶來好嗎?我們娘兒兩個一起學,我對高中課程很感興趣,你也可以教教我啊!」

「媽,我對學習一點興趣都沒有!沒有興趣讓我怎麼學啊!媽,這是需要培養的,你們總得給我一個過程吧?」龍騰有些着急,聲音有點大。

「可是孩子,明年你就要高考了,再培養興趣還來得及嗎?你必須立刻轉變自己。」龍騰媽急切地說。

「媽,你們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我累了,我想睡覺,好想靜一靜。」龍騰說。

龍騰媽知道自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靜靜地坐在那兒,看着吊針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媽,我想看《道德經》,能給我買一本嗎?」龍騰突然轉過身來問道。

「喲,想看《道德經》?有點不符合你這個年齡喲!咱家有一本,還用買嗎?想看你拿看就是了。那本還真不錯呢,我也看過,是一位老教授做的講解,講得很淺顯,很容易明白,要不,找著了給你?」龍騰媽高興地說。

「媽,我知道上面有我爸爸寫的註解,什麼亂才八糟的,我才不看呢!我要看我自己想要的那一種!」龍騰說。

「我覺得你爸註解的也挺好呢!你就好好看看唄,不懂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講的。」

「我不要你講,我要自己看,我就要我想看的《道德經》。」龍騰說完,又閉上眼睛睡慢慢睡著了。

兒子要讀《道德經》?這讓龍騰媽委實有些吃驚!這部書到了自己三十歲之後才大徹大悟,可是兒子並沒有經歷什麼大風大浪,他能讀懂嗎?他怎麼忽然要讀這部書?難道這孩子真的有真才異能嗎?難道經歷這場網癮風波,他能夠努力奮進嗎?龍騰的媽媽腦海里閃現許多念頭。她希望從這件事以後能夠變憋為利,期待兒子有一個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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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十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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