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同生共死情義堅(補錄)

第五十四回、同生共死情義堅(補錄)

(修改時電腦一卡,不小心就刪了,又不能原位插隊,先補在最後)

華鳴洲等人苦苦力戰,邊打邊退,但對方的實力實在太強,不一會兒,王飛虎和李達身上已挂彩。華鳴洲見狀,叫道:「大家不要管我,快快自行離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但眾人仍是不肯,他們知道若是拋下華鳴洲,他便會被那群蒙面人包圍住,再無僥倖!

華鳴洲見眾人隨時有性命之憂,但又都不肯棄他而去,不由心急如焚!這時,那群蒙面人又發起了一波衝擊,一下又把他與眾人衝散了。

華鳴洲深吸一口氣,趁對方陣腳未穩,突然向那群蒙面人發起了反衝擊,一人一刀沖入人群中,卻如有千軍萬馬之勢,在人群中翻滾砍殺一陣,然後又突圍出來,他這一番反衝擊,已把自身的潛能全都逼了出來,雖傷了對方五人,但自己身上也已有幾處挂彩,所幸都是皮肉小傷,並無大礙。然而,那群蒙面人很快就穩著陣腳,反撲了過來,華鳴洲剛突圍出來,無力再戰,一見對方反撲,立即拔腿就逃,希望這「一擊一逃」能吸引更多的蒙面人來追殺自己,好減輕王飛虎等人的負擔。

華鳴洲見大批的蒙面人向自己追來,王飛虎等人的負擔頓時減輕了不少,心中稍得寬慰,於是他就邊打邊逃,盡往山高林密的地方鑽。對於他來說,這次真是狠狽不堪,連同伴的生死都沒辦法顧及,同伴未棄他而去,他卻先棄眾而逃,但眼下形勢實在是萬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好在他這一招確實吸引了大批蒙面人追來,但他哪裏知道,這些蒙面人本就沖着他而來的!

華鳴洲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跑着跑着,忽覺眼前放亮,待跑出樹林,原來前面是一處斷崖,只見深達三四十丈,崖壁垂立,如刀削斧劈,難以攀爬。這下好了,真是後有追兵、前無去路了!

華鳴洲見狀,不由叫苦不迭,未曾想自己一陣亂闖,會偏偏往絕路上跑。但身後的蒙面人緊追不捨,一下子又圍了上來,他已無處可逃。

那群蒙面人慢慢逼近,把華鳴洲逼到斷崖一角。華鳴洲嘆道:「看來今天我要命絕於此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死不瞑目啊!」對方帶頭人一陣獰笑,道:「有什麼事快點說,若是我知道的倒可以告訴你。」華鳴洲道:「你們天樂宮主為什麼對我們手上的《無名紅掌書》不感興趣了呢?他難道不怕殺了我,他就再也得不到那本書了嗎?」對方帶頭人冷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不要想拖延時間了,我這就送你上路!」華鳴洲道:「那你自己想不想知道我們手上的那本書在哪裏?」對方帶頭人回答得乾脆:「不想!但如果你能把你們手上為何有那麼一本《無名紅掌書》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讓我看看江湖傳言是不是真的,這樣就可以讓你多活一會兒。」

華鳴洲腦筋急轉,道:「還記得幾個月前司馬延平家被滅門的慘案吧?」對方帶頭人道:「那又怎樣?」華鳴洲道:「那你知道《無名紅掌書》總共有幾本?」對方帶頭人道:「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華鳴洲道:「《無名紅掌書》共有四本,一本在你們宮主手裏,一本在司馬延平手裏,另外兩本不知在誰手裏。可是前不久司馬延平不知從哪裏又弄來一本,你們上次滅了司馬延平的門,你們宮主只知道他手上有一本,卻不知道還有另一本。」對方帶頭人道:「這麼說另一本落在了你們手裏了嗎?」華鳴洲微笑道:「我們私下做個交易如何?你放了我,我便把書給你。」

對方帶頭人聽了,先是瞳孔收縮,接着殺氣陡現,道:「我對那本書不感興趣,你還是上路吧!」說着手一揮,便帶頭一步步逼近。

華鳴洲沒想到對方帶頭人不僅對《無名紅掌書》不感興趣,而且似乎還怕沾上關係!他哪裏知道眼前的這群蒙面人的並不是天樂宮的人,林立至給他們下的命令是直接殺了華鳴洲,除了可以追查江湖傳言的由來,關於《無名紅掌書》的其它任何事,都禁止過問。

那群蒙面人的帶頭人雖不知道林立至的意思,更不知道林因明早就斷定江湖傳言是假的,華鳴洲等人手上並沒有書,但他卻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要華鳴洲說出其手上那本《無名紅掌書》的來歷,本意是要查出江湖傳言的由來,但華鳴洲說的都是他不想知道的,甚至是他害怕知道的,何況還提出要和他做私下交易,就算他沒有不軌之心,可他的同伴以後會不會抓他的把柄乘機誣陷等,那就難說了!所以,當他意識到:「追查江湖傳言的由來時,不可能不提到關於《無名紅掌書》的其它事,因此剛才自己的問話已失妥,還不如不問!」為了彌補過錯,他便立即發出殺死華鳴洲的命令。

這時,那群蒙面人身後突然一陣騷亂,原來是趙青心追了上來。趙青心直殺入陣中,那群蒙面人並不怎麼阻攔,他們主要是要防著華鳴洲趁機突圍出去,倒不在乎多一個來送死的!趙青心衝到華鳴洲身邊,與他並肩作戰,面對強敵倆人根本無暇說話,但華鳴洲心中明白,此時趙青心來到他身邊,無疑等於是下了與他同生共死的決心,他雖十分不願意趙青心這麼做,但心中還是感到一陣溫暖!

華鳴洲和趙青心刀劍合璧,頓時威力大增,一時間牢不可破。但那群蒙面人並不着急,他們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經驗老到的高手,對於他們來說,眼前的場面已穩操勝券,只要奮力發起一波衝擊,便可把華鳴洲和趙青心逼落斷崖,不過他們暫時還是想把華鳴洲和趙青心留在斷崖上解決,所以他們雖圍攻不已,但卻不輕易上前以命相搏,只想等華鳴洲和趙青心耗儘力氣再說。

華鳴洲和趙青心力戰群敵,半口氣都不得多喘,不到半個時辰,已是臉紅心跳,渾身冒汗,內力消耗越來越快,看似再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支撐不住了。那群蒙面人的帶頭人見是時候了,正要發起最後的攻擊命令,後面的一名蒙面人突然連連發掌,把身邊的同伴擊飛,一邊喊道:「華副會長、趙姑娘,老朽來幫幫你們!」那名蒙面人直衝到華鳴洲和趙青心跟前,扯下蒙面方巾,露出一張笑眯眯的臉,正是任孟雄!

任孟雄虛發兩掌又擊飛一名蒙面人,卻突然回身一掌直拍華鳴洲的胸口。

華鳴洲和趙青心見任孟雄突然露出真面目說是來幫他們的,未免心中起疑:「要幫早就可以幫了,何必等到現在?現在這種局面,多他一人,也無回天之力,他又何必來送死?」但他們倆正分別與兩名蒙面人過招,即便對任孟雄有所警惕,既無暇防範,也已來不及轉換招數。倆人本是刀劍合璧,此招一過,便互換位置,互為攻守,打亂敵方的節奏,誰知趙青心見華鳴洲猝不及防,就先中途一把拉過華鳴洲,自己迎向任孟雄。

任氏三雄父母早亡,正所謂長兄如父,任季聖就是任孟雄一手帶大的。雖任季聖長大后,為人處事輕浮,且喜玩弄風月,有紈絝之風,但任孟雄總是縱容不管,任其自由,甚至有求必應。當任孟雄得知任季聖被趙青心的毒針射殘后,不由滿腔怨恨,也不辨是非因果:「那些毒針其實是任季聖命人暗算趙青心的,趙青心只不過是出於自衛作出反擊而已!」只一心想找趙青心報仇。

任孟雄這一掌志在必得,他臉上那一貫和藹的笑容,也瞬間變成了獰笑!早先他混在那群蒙面人中,見華鳴洲逃走,趙青心緊跟其後,他就一路尾隨而來。他在後面暗中觀察了好久,早已算準了華鳴洲和趙青心刀劍合璧的節奏,他雖無法破解,但那群蒙面人數眾多而且武功高強,在他們久久圍攻之下,華鳴洲和趙青心已漸漸力不從心,足以造成給他下手的機會。

任孟雄這一掌本是擊向華鳴洲的,並且志在必得,既便趙青心提前互換位置,也照樣掌不虛發。他本來就是來為三弟任季聖報仇的,原想先殺了華鳴洲,讓趙青心先體會一下痛失親人的感覺,然後再毀她的容,叫她生不如死,現在既然她自己急着送死,對於他來說,直接殺了她也算得償所願了。

華鳴洲本想扛下任孟雄這一掌,同時回敬他一刀,與其拼個同歸於盡,誰知中途卻被趙青心一把拉過,那一瞬間他根本無暇多想,就反手一刀劃過任孟雄的腹部,但趙青心已被任孟雄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胸口上。

趙青心踉蹌後退幾步,佝僂著身子站在斷崖邊,以劍為杖,手按胸口,忍不住大吐幾口鮮血。華鳴洲見狀,心中悲憤無比,眼見那群蒙面人又逼了上來,他突然轉身抱起趙青心,縱身跳下斷崖。

斷崖高有三四十丈,下面散亂著岩壁上崩落的碎石,就算絕頂輕功高手,孤身一人也不敢往下跳,但華鳴洲現在也只能冒這個險了。原來,他已事先觀察到在靠近崖底的地方,有一棵初長成的小樹,植根於岩壁的裂隙中,向外橫生,成了可借力緩衝的一道屏障。

只是從正上方往下看,並無法準確判斷那棵小樹離地面還有多高,若是離地面太高,所能起的緩衝作用就不大,若離地面太近,剛起緩衝作用就已觸地,照樣會摔死。但形勢所逼,那棵小樹成了華鳴洲唯一的希望,他只能賭一回,先跳下再說。

華鳴洲雙腳剛落在那棵小樹上,小樹的主幹尚細,初及手臂粗而已,根本無法承載兩個人急劇下墜產生的重量,所以立即被壓得彎腰下垂。從枝頭滑落的瞬間,華鳴洲一手抱着趙青心一手抓住樹榦,小樹頓時被連根拔起,帶着周圍鬆動的泥土和石塊一起崩落。華鳴洲放開樹枝,雙手高高抱起趙青心,好在從小樹到崖底只有幾丈高,落地瞬間他抱着趙青心在地上滾了兩圈,終於算是安全落地了。

華鳴洲把趙青心放在地上,見她又吐了幾口鮮血,就連點了她幾處穴道,拿出三顆內傷急救丹藥喂她服下。

華鳴洲正想繼續為趙青心療傷,只覺頭頂上除了那群蒙面人的嚷嚷之聲外,還另有一些奇怪的輕微聲響,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一些黑點正急墜而下,原來是密密麻麻的石塊如雨點般砸了下來。他急忙抱起趙青心躲避,誰知剛站起來,頓時感到右小腿一陣巨痛,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原來,剛才落地時,他已摔斷右小腿,但他只顧著給趙青心療傷,竟渾然不覺。於是他就抱着趙青心,單腿跳躍,避開石雨,逃離崖底,幾塊石頭在他們身邊砸落,險些被擊中。

華鳴洲咬牙把骨頭的斷口捏回原位,又砍了幾段較粗的樹枝緊緊綁在右小腿上,固定住斷口,心想:「這群蒙面人很快就會繞道下來繼續追殺我們,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他顧不上小腿的巨大疼通,背起趙青心,一腳深一腳淺沿山坡而下。

山坡底下是一條小山澗,華鳴洲在澗邊找一處平地,放下趙青心察看她傷勢,只見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口角的鮮血已凝結,一探呼吸,已十分微弱。雖然那群蒙面人可能很快就會追尋而來,但華鳴洲再也顧不上那麼多,盤膝而坐,雙掌抵在趙青心的背心,運起內力,緩緩把真氣輸入趙青心的體內。

約一盞茶的功夫,華鳴洲收起雙掌,但見趙青心的傷情稍有起色,他搖了搖呼喚幾聲,趙青心微微睜開一下雙眼,有氣無力說了幾句話,便又閉上雙眼昏了過去。此時,那群蒙面人已繞道下來,正在不遠處搜尋他們倆的蹤跡,華鳴洲心中雖急,但確實已不能再耽擱了,他只好背起趙青心,沿着山澗繼續往前走。

華鳴洲的右小腿骨折,疼痛異常,身上本有幾處皮肉傷,墜崖時又護著趙青心在地上滾了兩圈,背部又被碎石扎傷了幾處,現在又背着趙青心,就算輕功再好也難逃那群蒙面人的追蹤,他之所以能跑這麼遠,全憑內力深厚綿長,但再深厚綿長終歸亦有耗盡之時,之前一陣廝殺已耗了不少內力,剛才運氣替趙青心療傷,又耗了不少真氣,況且又有傷在身,現在想跑也跑不快。

身後那群蒙面人越追越近,華鳴洲已幾乎跑不動了,忽又見前面高山阻擋,沒了去路。他見狀,心中直叫苦,但轉念又想:「這山澗是流向何處了?水往低處流,順水而行,應該有出路才對?此地多有地下溶洞,那山澗難道是流入溶洞裏了?」於是他堅持着繼續向前跑,果然,再跑出不遠,便見山腳下低洼處有一個小山洞,山澗流入洞口后,就此消失。

洞口就是條天然大石縫,又低又窄,不知裏面狀況如何,但身後的那群蒙面人已近在咫尺,華鳴洲想都來不及細想,就背着趙青心往山洞裏鑽。那群蒙面人見狀,緊跟着魚貫而入。

華鳴洲背着趙青心往前走沒多遠,眼前已黑不可視物,也不知這溶洞有多深,他剛想要摸索個邊角躲起來,可是身後火光冒起,那群蒙面人點起了火把,他只好背着趙青心,順着水流繼續往溶洞深處走去。

再走出十多步,華鳴洲突然右腳一滑,他右小腿本已有骨折之傷,不大聽使喚,這一滑就沒能站住,向前撲倒。就在撲倒的瞬間,他急忙反身把趙青心抱在懷裏,讓自己的身體墊在下面,誰知倒地后,卻沒能立即停住,而是繼續向前滑,原來此處有一個陡峭向下的斜洞,他抱着趙青心剛好摔入洞口,於是倆人便向斜洞深處滑落。

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滑落途中,華鳴洲騰出一隻手想抓住洞壁可攀爬之處止住身形,可洞壁又濕又滑,加上水流的衝擊,根本無處可抓,抓也抓不住了。華鳴洲又急忙摸出腰間的匕首,插入洞璧。但石灰岩又松又軟,不同於一般的岩石,僅比泥土稍硬,一受力便分崩離析,因此他這一動作還是不能止住下滑的趨勢,只不過使下滑的速度變緩一下而已。

洞底下隱隱有流水的轟鳴聲,華鳴洲心想:「這不是要掉到地下暗河裏去了嗎!」他剛深吸一口氣,果然就「撲通」一聲掉進深水裏了。

地下暗河水流湍急,華鳴洲一手緊摟着趙青心的腰在水裏翻滾打轉,另一手捏著趙青心的鼻子,嘴對嘴給她過氣,又可防止她在昏迷中吸入河水。

水下激流無常,華鳴洲一時在水裏打轉,掙扎不出水面,終於在快憋不住氣的時候,水流變緩,水位變低,他迅速調整身形,腳下在河底一蹬,抱着趙青心浮出水面。

黑暗中,華鳴洲抱着趙青心游上了河岸,又運氣幫她療了一會兒傷。在地下暗河密閉的空間里,安全只是暫時的,多作一分停留就是多耽誤一分時間,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離暗河出口又不知還有多遠。華鳴洲想:「得保留一定的體力和內力,儘快找到出口。」於是又背起了趙青心,沿着河岸往下走,但沒摸索出多遠,前面河道又變狹窄了,水流湍急,終於沒了河岸可走,華鳴洲只好把趙青心綁在後背上再次入水。

地下暗河的水流時急時緩,起落不定,無大拐角,卻有許多小彎道,裏面絕對黑暗,沒有絲毫光線,只有水流的轟鳴聲在永無休止地迴響着,在這種壓抑至極的環境裏,足以令任何人心生恐懼,這暗河彷彿就是條地獄之河,不知何處才是盡頭!

華鳴洲只能緊護著趙青心,在水中任由飄流,足足半個時辰,也不知道被衝出了多遠。終於,水流漸漸地變緩慢,水流的轟鳴聲也變小了很多,似乎是到了一處平緩開闊之地,華鳴洲想上岸歇一會兒,再說也不知道趙青心還能挨多久,但任憑他睜大眼睛,四周只是一片黑暗,他只能憑着感覺向水流的右側游去。正當這時,華鳴洲突然發現前方右側斜上方有微弱的光線照進來,那可能是一個山洞般的出口,看來這個山洞也是連着地下暗流的,於是他抱着趙青心向光亮處奮力游去。

遊了幾丈水就變淺了,華鳴洲抱着趙青心,腳踏實地往岸邊走。上岸后,只見斜坡平緩,水流細細,斜上方果然有一個大洞口!此時洞口外面的天色已灰濛,要是再過一會兒,天色就會全黑。剛好此處水流比較緩慢,又剛好飄流到這裏時華鳴洲想上岸休息一下,否則就算他眼力再好,也發現不了這個洞口,他們倆就又要在暗河中繼續飄流,甚至要等出了河口才有機會上岸。

華鳴洲抱着趙青心走到洞口一看,只見外頭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山谷,其形狀就象是一口大鍋,鍋底是一池清澈的湖水,湖面寬達數畝,水下深淺不知,由此看來,此處是暗河中段的一個滯湖,每當汛期時,地下河水暴漲,水流便會溢上平緩的斜坡,注入湖中,等到了枯水期,湖水就會流入溶洞,反哺暗河。

華鳴洲放下趙青心,再察看她的傷情時,只見她氣若若絲,脈弱似無,渾身冰冷,僅胸口尚有一點熱氣,已是命懸一線,華鳴洲見狀,心焦如焚,立即又運氣幫她療傷。趙青心本就身受重傷,又在暗河裏泡了大半個時辰,若不是她內力精純,又深諳水性,在昏迷中尚能產生自我保護的應激反應,此時怕是早已香消玉隕了!

過了兩個時辰,華鳴洲的真氣已幾乎用盡,只好停下來再次察看趙青心的傷情,只見她氣息雖微,但總算恢復正常了;脈象雖弱,但比之前強了點;手腳仍冰涼,但身上熱氣多了些。此時他已沒有足夠的真氣可以輸送,就用推拿手法,幫趙青心加快經脈血氣流動。

華鳴洲實在是又累又困到了極限,若不是他內力深厚綿長,又得益於他所練的內功心法可以在任何喘息之機恢復內力,雖效果微不足道,但總比只在不斷消耗卻沒有半點補充來得好,否則他早就堅持不住了。於是他把趙青心緊摟在懷中,背靠着大石頭小睡一會兒,他需要儘快恢復體力與內力,好繼續給趙青心療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華鳴洲突然驚醒,他實在太累太困了,真的好想長長睡一覺,但他卻不敢,他是多麼害怕自己一旦睡久了趙青心就會死在懷中。華鳴洲醒來后第一反應就是察看趙青心的傷情,看她還有沒有呼吸和心跳,只見趙青心呼吸與心跳又似有似無了,手腳也僵硬了,身上雖還有熱氣,但大多應該是從自己身上傳到她身上的緣故。見趙青心又命懸一線,華鳴洲心中又急又痛,深深悔恨自責自己睡過了頭,趕忙又用真氣給她療傷。

其實華鳴洲只睡了半個時辰而已,只是趙青心的傷勢實在太重了!那任孟雄的所練的鐵砂掌雖是跟他二弟任仲霸學的,他平時又忙於庄內事務,家中還有妻妾子女要應付,看似無暇練功,也確實很少有表現,實則是忙碌得習慣了的他,一旦有空練起功來,也是特別特別地勤奮,所以他掌上的勁力僅稍遜於任仲霸一層而已,況且他打在趙青心胸口上這一掌,已是用盡了全力。

「鐵砂掌」這門武功以掌力見長,其掌力雄厚銳利,穿透力強,可把「鐵砂」打入對方體內,給對方造成嚴重的內傷,當然,這裏所謂的「鐵砂」並非是看得見摸得着的鐵砂,而是指無形勁力。據說有些心術不正的人,在練習鐵砂掌時,不惜用毒藥炮製鐵砂,待練成后,就成了毒砂掌,可藉助勁力連同毒氣打入對方體內,給對方造成雙重傷害。

這一夜華鳴洲再也不敢休息,連續運功給趙青心療傷。他雖只睡了半個時辰,但龜眠大法之精妙就在於邊睡覺邊恢復內力,因此他的內力現在已恢復了五成,接下來他既要運氣給趙青心療傷,又要兼顧恢復自身的內力,兩者適當平衡,才不至於在給趙青心療傷過程中,又出現半途中斷的情況。

第二天清晨,趙青心的傷情雖已基本穩住,但仍毫無起色,全靠華鳴洲的輸送給她的真氣支撐著,想要闖過鬼門關,還沒那麼容易。華鳴洲想:「趙青心平日行醫,她身上所帶的丹藥應該比我平時備用的丹藥更有療效。」於是就從她的包袱里找出些小藥瓶,還有一段千年人蔘。華鳴洲一一仔細辨認,果然,其中有兩瓶分別為「聖行丹」和「內和散」,正是治療內傷的妙藥,於是他倒出三顆聖行丹給趙青心喂下,又用真氣幫她化開藥力。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趙青心突然幾下急促氣喘,緊接着吐出幾口血來。華鳴洲一看血色是暗紅色的,知道這是內傷形成的於血,在他的真氣和藥力的催逼下,被吐了出來,這對於趙青心的傷情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第一步算是有門了!

華鳴洲又倒了一些內和散給趙青心喂下,依然用真氣幫她加速藥力的運行。又過了半個時辰,華鳴洲停下來再察看趙青心的傷情,只見她呼吸和心跳雖弱,但基本勻暢,臉色雖蒼白,但已有了一絲生氣,第二步算是闖過鬼門關了!

趙青心不僅受了極重的內傷,而且又吐了很多血,闖過鬼門關后,接下來是漫長的療養和恢復期。華鳴洲解開她的衣襟一看,只見其胸前雪白的肌膚上有一隻烏青的手掌印,那是外傷於血所致,就輕輕給她塗些活血化於的藥水。

華鳴洲讓趙青心趟一會兒,這才察看自己的傷情,身上幾處皮外傷倒沒什麼,就是右小腿又紅又腫,之前雖把骨頭接上了,但一直只顧著逃命及給趙青心療傷,就沒敷傷葯,於是就重新包紮一番。此時,他對王飛虎等人的安危雖也甚是擔心,但空憂慮無用,不如且顧眼前,先把趙青心的傷養好再說。

華鳴洲從趙青心的靴筒里搜到一把小刀,他們的刀劍早是丟在斷崖下了,他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下暗河裏,這把小刀就是唯一的工具了。湖畔長有不少竹子,華鳴洲就削了截竹筒,裝少許水在裏面,再把那段千年人蔘切幾片放入其中,生了火燉起參湯,給趙青心餵了參湯后,又用真氣幫她療傷。

這一忙一上午就過去了,華鳴洲早已覺飢腸轆轆,就到湖裏打了幾條魚,留兩條給趙青心燉湯喝,其餘的自己烤著吃。

溶洞洞口又冷又濕,且常有飛蟲出沒,洞裏雖暖和多了,但水流聲甚吵。華鳴洲到山谷的高處看了一圈,見四周山高林密,地形複雜,人獸難至,遠近不見農舍炊煙,於是他就在坐北朝南的山坡上,找了一處幾塊大石交拱的夾縫,先用把竹竿打入試一下深淺,然後用竹片當工具,清理出夾縫裏的泥土和碎石,越往裏挖空間越大,跟天然洞穴似的,正好可作為他和趙青心的臨時棲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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