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愛秀的小廠長
是個男人，總有點小毛病。
三號車間一名維護針織設備的男工人，煙癮犯了，暫時離崗去外面抽煙，回來被車間主任看到，二話不說一巴掌打上去。
男工人身體原因比較瘦弱，那受得了王總個人愛好，特意挑選的車間主任巴掌，一下跌坐地上。
「怎麼著？還想訛詐老子不成。」
車間主任上去抓住男工人臉，狠狠又是一巴掌打上去，『啪』的一聲連針織設備運轉聲都壓不住，引得工作的員工發現回頭。
「看什麼看？都不想做了嗎？」車間主任怒吼一聲，把員工門都嚇回去。
此時男工人臉頰火辣辣，雙眼有淚水溢出。
「他媽的，是不是男人，還哭，我不抽死你……」
「幹什麼呢？」
林凡回廠子要下車間找王乾，來到最近的三號車間，見狀頓時毛髮根根豎起。
車間主任放下揚起的手，站起來點頭哈腰，道：「廠長好，我正教訓不聽話的小子，前幾天要是我在，看這幫人還敢不敢威脅您老人家要漲工資。」
車間主任說著還橫掃車間，崗位上員工們紛紛低頭努力做事。
車間主任轉會來，一副請老闆表揚的表情。
「這裡是工廠不是監獄，不管什麼理由，你毆打他人就是侵犯他人的人權，你暫時回家休息幾天反思下吧。」林凡做出決定。
「別啊，林廠長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車間主任抹著淚水哀求，儼然忘記自己剛還鄙視男工人哭，還是沒被打的情況下。
「他就沒有家人需要照顧嗎？沒人愛？」林凡指著男工人詢問，也不等車間主任回應，就冷淡道：「再說我是讓你去休息反思，沒開除你，你激動個什麼勁。」
「謝謝林廠子，謝謝……」車間主任如獲新生猛感激。
林凡蹙眉擺手無聲讓車間主任滾蛋。
車間主任也是有眼力見，趕緊跑人。
「走，我帶你去治療。」林凡上千攙扶男員工。
「我沒事的，謝謝廠長。」男員工微微顫顫起身。
「不用跟我客氣，不照顧你們，我做什麼廠長？」林凡強行扶住，男工人心頭一暖，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算是工傷，今天就別幹了。」
林凡扶著男工人走向廠外，看了眼悄咪咪觀察自己的其他工人，笑道：「都不錯，有問題可以跟王乾反饋。」
「好的，謝謝廠長。」
工人們紛紛點頭，心裡頭覺得林凡在作秀，跟以前的王總一樣，對車間主任之類犯事的管理，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離開車間，男員工也如其他人一樣的心思，拒絕林凡送去醫院的好意。
林凡很清楚男員工想什麼，也多不強求，把對方扶到會議室休息，還給倒熱水，然後就離開了。
幾天後，林凡代表香江商人郭同成，正式從王總那邊接過工廠，他廠長名正言順了。
目前他能信任的人，只有王乾和王嘉麗，而王乾還在學習途中，可堪大用的就王嘉麗。
然而王嘉麗是干銷售的，所以他暫時按下大刀闊斧改革的心思，讓舊制度繼續維持工廠運轉。
不過他還是發布了一個新認識命令，王乾擔任副廠長。
中午休息時間，銷售部幾個同事聚在。
「老大之前不是跟廠長跑市場三天，還以為受到信任呢。」
「就是說，副廠長那麼重要的職位，丟給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小孩子，這不是兒戲嗎？」
「小孩子過家家啊，大家還是想想後路吧。」
「……」
銷售們都為前途感到擔憂。
王嘉麗碰巧從外面了解市場辦公室，在門外就聽到同事們嚼舌根，才知道外甥當上廠長，心裡頭說沒有異樣，那是假，但更多的相信林凡的選擇。
同時間不止是銷售部，工廠各個角落都有議論聲，很多人羨慕王乾之餘，打著林凡再厲害也是小孩子，自己拍拍馬屁是不是也能機會『陞官』的心思。
可惜林凡沒個機會，從接手廠子就一直在辦公室翻閱資料。
第三天，林凡依舊在廠長辦公室，正在翻閱工廠倉庫物料清單，王乾直衝沖跑進來。
「凡哥，出大事兒了。」
「都是副廠長了，能穩重一點嗎？比之前還退步了你。」林凡低頭看資料邊訓斥。
「這次不行。」
王乾拉一把椅子在辦公桌前坐下，眼裡藏不住的喜悅，道：「如你所料，市政府要頒發文件，成立金陵靈江開發區計劃，我們工廠的位置也在裡面，從規劃上第一條主幹道從廠子外穿過，第二條在廠子背面，哈哈哈……我們廠子想不發展都難。」
「前兩天讓你去辦理隔壁那塊土地收購，談妥沒有？」林凡依舊沒抬頭。
「敲定了，消息就是那辦公人員給我透露的，正式文件還要中午才發布呢。」
王乾壓不住狂喜，在椅子上坐著不停的抖著。
他並不是丟了穩重，而是工廠發展起來了，媽媽就不會在冷漠自己了。
「這抖得跟我這裡地震了一樣。」林凡抬頭問道：「跟王阿姨還沒和好啊！」
「這都快十天了，一直不理我。」王乾面色一下黯然。
「唉啊！你去準備下公司向市政府申請政策優惠的材料，晚上帶回家裡加班趕點搞出來，我明天要。」林凡說道。
「謝謝凡哥，我去了。」王乾可聰明了，知道林凡是給跟自己老媽和好的機會，起身道謝一聲跑出去。
林凡目送走後繼續低頭查閱資料。
第二天把資料送去市政府後，他把工廠丟給王乾看管，自己動身前往靜海。
這幾天他看了物料供應商，發現很多問題，必須得親自看看才成。
這個年代，金陵到靜海中間隔著兩個城市，火車都沒有更別提高鐵了，只能乘坐跨市大巴車。
來到車站順利上了大巴車，上面乘客們把活的雞鴨都上去，環境噪雜無比，看文件是別想了，林凡只能看著窗外發獃。
「讓一讓。」
一個頭蓬垢面，大林凡七八歲的年輕人，在過道上左突右之避開雜物，擠著來到林凡位置邊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