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求給個情面
林凡他們本來走的是王乾家方向，是前往市區必經之路，其他方向要麼去農村，要麼得多繞兩小時。
但林凡料想，王阿姨肯定在門口等著，去，必是送死。
王乾也是明白的，默默跟在後面。
在他們進入一條巷子時，前方一個胖婦女一手叉腰正等著呢。
「我就知道。」萬萬沒想到，王阿姨比他們想象還厲害，算到他們會改道。
林凡大可抽身走人，但以他性格做不到。
「王阿姨早。」他恭敬喊了一聲。
「小凡，不要怪阿姨說話難聽，你自己不走好，可不要把我兒子帶壞，他可是要讀金陵大學的，將來是要干大事業的，可不會跟你讀那什麼……」
「靈江機械高等專科學校，學工程將來有出息！」王乾積極幫王阿姨解釋，並家了點私心。
「我可去你的有出息！小王八蛋你可懂什麼叫金陵大學？你大姑他老爸為了女兒能讀那學校，請多少老師補習你知道嗎？」
王阿姨暴怒不已。
林凡同意王阿姨的想法，但這時不能站到兄弟對立面，正想幫忙說幾句。
王乾先往前一步，握緊拳頭鏗鏘有力道：「媽，在您眼裡金陵大學是高不可攀的聖堂，但在我眼裡不過是普通學校，而我凡哥說是神也不為過，你要是知道這幾天他做的事，也會認同我的看法的！」
林凡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了。
果然王阿姨暴走，拿著掃把飛奔而來，嘴裡吼道：「好的不學，跟一差生混，我讓你知道什麼叫看法！」
這節奏，王乾非得被抽去半條命。
林凡趕緊伸手要拉走，王乾卻不願意，站得筆直，道：「我相信凡哥，我堅信將來一定發大財，今天的疼痛不過是鞭策。」
林凡知道王乾想用堅持打動自己母親，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上前一步肩並肩站著。
嘭！
王阿姨的掃把不長眼，打在兩人身上。
一下兩下……十幾下下去，王乾和林凡一聲不吭。
王阿姨最終打不下去，站在他們兩人面前哭道：「孩子，如今社會不是光靠一股蠻力就能成功，你得讀一所好的大學，學一個有前途的專業，才不用跟我們一樣那麼辛苦，算是我求求你們好不好？」
林凡想到父母，二老性格老實內斂，才沒有表現出來，想必昨晚也如王阿姨這般痛苦，心裡不免愧疚。
「媽，請相信凡哥，他絕對有能力帶我成功，您讓我自己選擇，就一次，求您了。」王乾也虎目含淚哀求。
王阿姨太了解自己兒子性格了，不作答把視線轉到林凡身上，道：「凡凡，幫幫阿姨。」
王阿姨外表看著潑辣不講理，事實上內心堅韌經歷豐富。
她進鋼鐵廠，做過男人做起來都吃力的工種，也賣過水產，跟王叔叔跑過車子。
什麼時候求過人，更何況是個小孩子。
林凡心軟想換個方向站隊。
可這時他想到一句話，『世人千萬種，浮雲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這彩虹是王乾，這個沒有如他有巨大寶藏記憶的普通少年，僅僅只是幾天的經歷，就敢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份『信任』是何等厚重，豈能夠辜負！
「阿姨，王乾不上金陵大學也有能輝煌人生，不是他靠著我成功，而是我們相互扶持，請相信我們。」他鄭重無比的說道。
王阿姨舉起掃把要打。
「媽，求您了。」王乾。
「隨便吧，等過幾年，你們後悔沒藥吃，怪不得我們不提醒。」王阿姨像是被抽干力氣，抓著掃把緩緩落下，說著轉身離開。
一個要強的人，如此這般頹喪。
前世，年長好多歲，幾經起起伏伏的林凡，明白王阿姨此番受到的衝擊有多大。
他心疼，暗暗發誓早點做出成績，才能安慰王阿姨，也給家裡二老一個交代。
「凡哥，我們一定成功，對吧！」兒子哪有不愛媽媽的，王乾需要一個肯定。
林凡鄭重的給了。
兩人懷著沉重無比的心情，轉身從原來的路前往工廠。
工廠員工，經過昨日的會議，不管什麼崗位，今日做事格外認真。
一進入工廠，林凡讓王乾去一線跟工人學習，去了解工人們的需求，自己找上王嘉麗。
「小……林廠長，我……我會努力的。」王嘉麗怕被開除顯得很緊張，心裡頭思緒萬千。
林凡找了個椅子坐下。
「林廠長，我是糊塗把昨日會議給傳出去，但，我是好意的，是想讓工人們更積極。」王嘉麗站在對面解釋。
林凡摸著下巴，眯眼道：「就只說過這件事嗎？」
「有的，還有的，我嘴巴大，告訴工人們換老闆了，他們才會……會……」王嘉麗不敢隱瞞，結結巴巴講述自己的『罪行』。
林凡很滿意。
在他看來，一家廠子財務、產品品控是根本，銷售則是王道，根本做得再好，不能有效銷售，廠子想發展是在做夢。
所以今日不是來處理『內奸』。
他固然有敲打王嘉麗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培養對方，把銷售方面做好。
「這兩天，麻煩王銷售跟我去走走市場吧。」他說道。
王嘉麗驚喜不用被開除，同時心裡有落差感。
老話說世事無常，還真就如此。
這才幾天，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小孩子，轉眼就比自己高，高了那麼多等級，一句話自己還不得不聽。
她先是表示感謝，接著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你把手頭上事教給同事去做，我們現在走。」林凡說道。
王嘉麗先是錯愕，接著苦著臉，道：「林廠長，我犯過不少事，但對本職工作向來不敢懈怠，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在教我做事？」林凡冷臉問道。
「不，不是的，我是想求林廠長，給屬下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王嘉麗慌張搖頭擺手請求。
「那就不要那麼多話，去交接工作跟我走。」林凡用超越年紀的口吻命令。
王嘉麗怕自己再繼續說話，會得罪林廠長，趕緊轉身把事交給同事，回來時整個人腰板直都挺不直。
「站直了，作為廠子門面你這樣見客戶，算個什麼事。」林凡嚴厲呵斥。
王嘉麗條件反射般綳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