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晚安，唐老闆

說話的自然是剛上樓的唐依了。

她本來已經回家了，可開了燈后，發現姜天明居然還站在下面沒有離開。

開始時還有些疑惑，可看到他的動作，再想到方才大排檔時，他拿出手機看時間卻沒點亮的情況，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還真是傻得可以。

無奈之下，唐依只能去救火了。

聽到聲音，姜天明回過頭來，就看到唐某人雙手抱胸，靠在路燈柱上一臉揶揄的看著自己，臉上毫不掩飾的笑意。

姜天明看了眼手機，再看看這無良大老闆，聳肩攤手，一氣呵成。

「上來吧。」

唐依回了個白眼，轉身邁步上前。

姜天明緊隨其後，現在這是他的救星。

不是第一次到唐依家了，可進屋時姜天明還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得出結論，和上次來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唐依：這不是廢話嗎？

對於姜天明，唐依很自然，也沒跟他太過客氣的招呼，引進門都沒招待他，自顧自進了房間找出一個充電器，出來時丟給他這才說話。

「我只給你半個小時時間哦，現在這麼晚，留你在這可不安全。」

順手從冰箱給他遞了瓶飲料，唐依以一副防賊的語氣說道。

姜天明細心的注意到，她的那瓶是沒冰過的，加上之前大排檔她也強調不要冰的，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難怪這麼有底氣！

「得，感謝大老闆救命之恩，小生無以為報，唯有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了。」

「嘖嘖嘖，我看網上說，一般救命之恩，都是看對方臉的，如果看得上，就說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看不上就說下輩子當牛做馬，怎麼，姜先生就這麼嫌棄我嗎？」

姜天明：「……」

垃圾電視劇，害人不淺！

這話不太好接，接了也怕尷尬，姜天明只能擺手以示清白。

似乎是因為環境的緣故，唐依話不多，白了他一眼就自顧自掏出手機玩了起來，也不知在看什麼，一個人看得津津有味，臉上表情略顯浮誇，就差嘖嘖出聲了。

如此模樣，讓姜天明都有些好奇起來。

事實證明，好奇心這東西，是不分年齡段的。

「你在看什麼？」

「一個叫黑狗的傢伙寫的小說，還別說，挺有意思的。」

唐依展示了一下手機界面，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姜天明：「……」

他就是黑狗，呸，天黑了，這件事早已人盡皆知。

唐依不可能不知道，擺明了就是在逗他嘛。

姜天明寫了不少類型的小說，其中也有幾本女頻。

他本以為唐依看的會是女頻那幾本，可看了眼她手機界面才發現，她看的居然是自己正在更新的那本男頻玄幻？！

Σ()

這……

「這個黑狗真是不當人，平時更新都那麼快，可現在都快結局了，卻突然放慢了更新節奏，一天兩章哪夠看嘛，分明就是故意吊讀者胃口，你說欠不欠揍？」

姜天明：「……」

你乾脆指著我鼻子罵得了。

他也很無奈啊，作為了一個『搬運』作者，他的更新速度那絕對是可以稱得上業內標杆的，平時都是萬字起步。

可每本書要結局前幾天，都會稍微放慢一點節奏，這已經是『約定成俗』的規律了，也是網站打過招呼的結果。

追了他幾年的老粉絲都清楚這事，所以平時倒也沒多少人會跟他吐槽這個。

「額，這書要結局了，網站打了招呼，所以才稍微放慢了速度，倒是你會看男頻小說讓我有些意外。」

「這有什麼奇怪的，又沒誰規定女孩子不能看男頻小說，我看你書評區女讀者也不少啊，我點開是個讀者資料，至少有四個是女讀者。」

「……」

說起這事，姜天明也挺無奈的。

以前他也有不少女讀者，但基數絕對不多，能佔零點五成已經算是極限了。

可自從他出圈曝光后，很多從來不看小說的粉絲都聞風而動，啥，咱愛豆居然還寫小說，必須支持！

於是乎，大批女粉絲湧進了書評區。

雖然吧，從利益角度而言，這些粉絲打賞訂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利益，但同樣的，也把書評區給沖得烏煙瘴氣。

明明都不看小說還要進書評區鬧騰，這讓那些書迷怎麼看得過去？

為此，兩個圈子粉絲還吵過幾次。

為了抑制這種現象，姜天明不得不親自出面，再書評區聲明了幾次，又添加了十多個副版主，這才把苗頭按了下去。

當然，大批飯圈粉絲湧入，其中也有像唐依這種會跟著看文的，但終究是少數。

於心底而言，姜天明並不希望兩個圈子的粉絲融在一起，可惜這種事也只能想想，他沒那個能力一句話就讓所有粉絲聽話。

「都是假粉。」

「哪有，還是有不少粉絲會愛屋及烏的，順便也能幫你添一把火，我以前也很喜歡看小說，不過自從進了這個圈子，基本就沒太多時間了，也是最近看你的書，這才讓我有種回到了當年時光的感覺。」

清楚他說的意思，唐依寬慰道。

「哦？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小說迷？那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古風言情？」

唐依回了個大大的白眼，哼道：「你這是對女生有偏見，誰說女生就一定要看古風言情霸道總裁之類的了，我就比較喜歡科幻類，包括你現在寫的玄幻都能看得進去，不挑食，告訴你個事情不怕你驕傲，你這些年寫的書，我都看完了。」

姜天明：「……」

為廣大作者悲哀啊，自己寫了七八年，人家幾個月看完了。

淦！

兩人聊著小說，氣氛倒也活躍，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個鐘頭了。

說好的半個小時，一不小心就成了笑話，若不是手機電充滿的提示音，姜天明都沒反應過來。

尷尬的看了眼手機，已經快十二點了，姜天明不好多留，趕緊起身告辭。

等打了車回到自己住這邊時，已經過了凌晨。

看著手機上的消息，姜天明匆匆回復。

「我到了。」

「哦，那晚安，姜先生。」

「晚安，唐老闆。」

回到住處，時間雖晚，但姜天明卻並沒有多少困意。

打開電腦坐下，不知不覺就點開了自己的作者後台。

看到書評區依舊熱鬧，催更的，討論劇情的熱情高漲，姜天明笑了。

得，既然你們都這麼期待，那我就給你們一個驚喜！

作出決定，姜天明不再猶豫，點開存稿箱一股腦把最後的五萬字都發了出去，也徹底宣布這本寫了接近一年的玄幻大作迎來了大結局。

已經快要凌晨一點，然而讀者都是夜貓子，剛一發出存稿，評論區瞬間炸了。

「震驚！黑狗居然還沒睡！」

「黑狗這是吃了葯嗎，這麼猛？一次直接爆更完？」

「嗷嗚！熬夜黨的福利，美滋滋！」

「無知的人還在洋洋得意，聰明的人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黑狗一改多年習性，你們就沒發現很奇怪嗎？」

「難道說黑狗準備退出網文界，逐夢娛樂圈？」

「黑狗一夜爆更，徹底完結，如此一反常態，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敬請觀看評論區鍵盤俠的推測。」

「我有預感，要出大事了。」

「……」

評論區無比熱鬧，大批讀者熱議不止。

同時打賞也是絡繹不絕，其中一個ID叫雪菜愛上了冬馬的粉絲，居然一次性打上了他整整二十萬。

注意，這是軟妹幣！

打賞下面一堆膜拜大佬的，連姜天明都有些意外。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粉絲是兩個月前才冒出來的，絕對的土豪粉一個，剛出現時就是一個黃金總盟，直接震驚了無數吃瓜群眾，僅用了短短三天時間，就爬上了他粉絲榜榜首。

寫書這麼多年，姜天明土豪粉不少，就現在這本玄幻，粉絲榜盟主就有數百人，可這麼土豪的，還真沒遇到幾個。

對於這個粉絲，姜天明有些猜測，但不敢妄斷。

沒有多想，看到評論區還在熱議他是不是要退圈的問題，如果不發聲，估計今晚有許多人是睡不著了。

無奈之下，姜天明只能發了個帖子。

「感謝支持，爆更只是對大家多年支持的回饋，至於退圈，那是不可能的，新書將在三天後發布，敬請期待。」

帖子一出，讀者粉絲自然是樂大喜奔，奔走相告，所有的猜測都成了笑話。

「我就說嘛，黑狗的人品還是杠杠的。」

「黑狗說不退圈，我信，不過黑狗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一反常態，單純說是回饋，我怎麼就不信呢？」

「有貓膩！」

「有貓膩+1」

「……」

姜天明懶得理他們了，對於粉絲，他一向都是比較寵的，他很清楚，沒有粉絲的支持，就沒有自己的今天。

不過寵歸寵，有些話是不可能跟他們講的。

粉絲在歡呼，同行在膜拜，而小說網站的人則感到無比頭疼。

尤其是負責姜天明的總編，更是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

接起電話一聽，靠，粗大事了！

更無奈的是，他還沒什麼辦法。

換做尋常作者，絕對編輯說什麼就是什麼，可黑狗不一樣啊，妥妥的網文第一人，是網站要當祖宗供起來的存在。

他擔憂的是，以前黑狗都挺配合網站營銷的，這次突然不管他們的招呼，難道說是其他網站挖人？黑狗要跳槽？

一瞬間，總編想了很多種可能。

睡是睡不著了，總編垂死病中驚坐起，點開備註為『不能得罪』的頭像，想想還是詢問一下。

「老黑，你操作失誤了吧，怎麼一下子突然完結了？」

得罪是不可能得罪的，這麼個大神，任性就任性點吧，只要不生出其他想法就好，他已經很佛系了。

回復很快過來。

「額，沒有，就是回饋下粉絲，我覺得沒問題，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淦！

總編一陣肝疼，這一通操作下來，網站至少要少賺一大把小錢錢。

「嗯，也行，我覺得沒毛病。」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