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家

禪院家

禪院甚爾只覺得自己大意了,他被抓着頭髮從房間里拖到訓練場,一群【禪院】圍着他發出噁心又尖利的大笑聲。

禪院甚爾只恨自己的武器不在自己身邊,不然就能用刀在這幾個不知所謂的傢伙身上開出幾個洞,而不是只能用拳頭和牙齒,扭斷他們的手腕,撕扯他們的皮肉。

「該死的,禪院甚爾!你這個無咒力的廢物!」

「呵,被打趴下的人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地上趴着。」

禪院甚爾雙臂死死的鎖住一個人的脖子,直到他翻出白眼幾近斷氣才鬆開了手。轉身的瞬間一腳踢在了偷襲的人的腿彎,發出「咔」的一聲斷裂聲。

「你已經不是禪院家的嫡子了!你怎麼敢!」

禪院甚爾喘著粗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露出惡劣的笑容,「我敢不敢打你,和我是不是禪院家的嫡子沒有任何關係。不如說…」他蹲下身來,揪起那人的衣領,一拳揍在了他的臉上「…不是禪院家的嫡子,不,不是禪院說不定會讓我更加高興。」

「你這傢伙!」

禪院甚爾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一隻黑色的爪子擦着他的身體撞擊到了地上,發齣劇烈的響聲。

「禪院甚爾!別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無咒力該怎麼面對咒靈!」

禪院甚爾半跪在地上,蹙著眉,估量著咒靈的強度,舔了舔嘴唇。

黑色的利爪帶着呼嘯的風,禪院甚爾幾乎看不清攻擊的路線,只能憑藉着本能的反應躲避著,但逐漸的,他躲避的動作越來越嫻熟,像是在適應戰鬥的節奏。

「哼哼,不枉費我瞞着父親偷出來了一隻咒靈。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露出那副神情。」

黑色的咒靈斗大的眼珠死死地盯着禪院甚爾,它在禪院甚爾勉強躲過它的一次攻擊之時,突然從背後伸出了第三隻爪子。禪院甚爾瞳孔緊縮,強行讓身子調換方向,但最終還是被爪子擊中了右臉,飛出去撞到了牆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哈哈哈哈,原來你也能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啊。」

像是終於玩夠了,攻擊的人指揮着在一邊冷漠旁觀的咒術師將這個咒靈祓除,臉上帶着一絲不屑地看着從地上爬起的禪院甚爾,「無咒力的廢物,下次看到我就繞道走吧。」說着,傲慢地掃視了一眼還在地上哀嚎的人,皺着眉叫人把他們抬了出去,自己也快步離開了訓練場。

禪院甚爾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地活動了一下胳膊,用手一抹臉,手上頓時沾滿了血,嘴角也是火辣辣的痛,似乎是被咒靈的爪子划傷了。

「艹!」禪院甚爾往地上吐了一口還帶着血的唾沫,咬着牙狠狠的一腳踹到了牆上。

忽然間,禪院甚爾的餘光似乎瞄到了什麼,他微微扭過頭去,看到了在榕樹下悠閑坐着的禪院朔。

禪院甚爾眯着眼看過去,似乎是一個小孩子,不會已經被嚇哭了吧?說不準是坐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哭喊著爸爸媽媽呢。

禪院甚爾有些惡劣地想,他走近了兩步,看清楚了禪院朔的臉。

好像有點眼熟,啊,對了,是據說被咒靈嚇哭的那個,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禪院甚爾聳拉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呀,這不是那個小廢物嗎?」

他大咧咧地蹲了下來,伸出手沒輕沒重地捏了兩下禪院朔的臉頰,滿意地看着禪院朔皺着眉一臉不爽地看着他。

「小廢物你坐在這裏幹什麼?不是被咒靈嚇得走不動道了吧?」

「如果我是小廢物的話,那你就是大廢物了。」禪院朔坐在石凳上,毫不在意地晃着腿,絲毫不奇怪禪院甚爾為什麼認識他,「你不準備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嗎?」

「我現在倒是對你更感興趣。」禪院甚爾毫不介意地上的塵土,在禪院朔眼前席地而坐,嘴裏嘖嘖稱奇,「上次一見咒靈就被嚇暈,這次怎麼跟沒看到一樣,莫不是把那點咒力都嚇沒了吧。」

禪院朔看着禪院甚爾那被血糊了半張臉還興緻勃勃的模樣,覺得自己已經老了。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受了傷不先去處理傷口,在這裏和他搭什麼話呢?不過,看他剛剛打架的樣子,倒真有點像是天與咒縛,用咒力換取了強大的身體嗎?

禪院朔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我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你為什麼要過來和我說話呢?」在「六歲」上還特別加重了音。

「誰知道呢?也許是準備威脅你不準把看到的說出去?」

「哦~威脅一個六歲的孩子啊~」禪院朔拉長了音,意味深長地看着禪院甚爾。

「沒錯。」禪院甚爾理直氣壯,「所以你現在如果不把我帶回去,我就找個地方偷偷把你賣了,反正現在喜歡什麼樣的都有,說不定就有喜歡「六歲」的小孩子的呢?」

禪院朔頭上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禪院甚爾倒是想得清楚,一方面,那群垃圾既然能幹出衝進他的房間把他拽出來,就意味着房間已經不安全了,雖然他也不是打不過那群垃圾,但跟他們打架又沒有錢可以拿;另一方面,他對於眼前這個小崽子還挺感興趣的,住到他那裏不比和那群垃圾鬥智斗勇強多了?

更何況,禪院甚爾看着禪院朔,我可一點不覺得這傢伙像傳言那樣是個廢物呢。

也許是直覺的警告,禪院甚爾根本無法將禪院朔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

一個看着可怕的咒靈肆無忌憚的襲擊還能不哭不鬧面帶笑意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像是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禪院甚爾在內心翻了個白眼,那就只能說明禪院家就是個垃圾。不不不,我怎麼能把他們和垃圾相提並論呢?垃圾可還有可回收的呢。

禪院朔前世身為源氏家主的時候,雖然最開始會有見他年紀小暗地裏給他使絆子的人,但在他一個一個把他們肅清,一步一步帶領着源氏踏上巔峰之後,所有人都敬他如神明,他還從沒見過禪院甚爾這種生活在大家族,但卻是一番地痞流氓的風格的人。

禪院朔饒有興趣地看着他,用手拄著臉,緩緩道:「我覺得你可能打錯算盤了,要知道現在可有一大群豺狼,虎視眈眈地盯着小兔子家的寶貝呢,想在我這裏躲清靜可選錯了地方。」

「不不不,怎麼能是躲清靜呢?我這分明是怕你沒人照顧,自告奮勇地去和你搭個伙,況且…」禪院甚爾站起身來,把禪院朔從石凳上抱了起來,嘴角咧開,唇邊的傷口傳來撕裂的痛,卻讓禪院甚爾更加興奮了,「…我也不覺得你是一隻小兔子。」

「我當然是小兔子了,」禪院朔伸手抱住禪院甚爾的脖子,「我這麼弱,又這麼小,身體又不好,還被一群可怕的大人闖進家門,我多害怕啊。」

「只不過…」禪院朔的側臉貼上禪院甚爾帶血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彎了彎,閃過一絲笑意,「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啊。」

禪院甚爾愣了一下,大笑出聲,「呵呵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小瘋子,我真是迫不及待看他們的臉色了,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這可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他們,不過倒是可以做一下先期準備。」禪院朔在禪院甚爾懷裏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話說你也正常不到哪去,正常人誰會相信一個孩子的話。」

「誰知道呢?也許是『大廢物』和『小廢物』的共通之處?我們下面去做什麼?」

「你還挺自來熟的,我還沒同意呢,這就叫上『我們』了。」禪院朔淡定地伸出手在禪院甚爾的傷口上一按,禪院甚爾的臉色頓時扭曲了一下。「自然是先去處理你的傷口了,我可不想你還沒開始幹活,就先一步倒在了傷口感染上。所以,你那裏有傷葯嗎?」

「當然…沒有。」禪院甚爾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你覺得,被你打趴下的那群人那裏會不會有?」

禪院甚爾想了下,眼睛一亮,頗有些躍躍欲試,「你說得對,我應該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至於我的話…麻煩在路過禪院裕也那裏把我放下來。」

「禪院裕也?禪院桐的父親?」

「啊,那傢伙原來是叫禪院桐嗎?」禪院朔睏倦地打了個哈氣,「反正就是那個連演戲都演不好的大鬍子,我準備給他送份禮。」

「作為欺負你的罪魁禍首你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嗎?」禪院甚爾不緊不慢地抱着禪院朔邊走邊說,即使有路過的人瞧見他露出了或嫌惡或不屑的目光也絲毫不在乎,甚至朝他們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沒有什麼好記的,要知道孩子可是一種幼稚、不講理,嫉妒心又強的生物,打了小的,叫來老的,還不如從源頭就一勞永逸。」

「如果有人將我們兩個走在一起告訴了他呢?」

禪院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說:「那又怎麼樣呢?難道你以為他會把你放在眼裏嗎?」

禪院甚爾抽了抽嘴角,「這話可真不中聽。」

禪院朔把下巴枕到禪院甚爾的肩上,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勾著禪院甚爾的頭髮「…也許他會認為你是一個好人?在路邊看到小孩子的時候會發善心送他們回家?」

禪院甚爾面色古怪,露出了彷彿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的表情,「這話說得有點噁心。」

「哦,那…抱歉?」

「算了。」禪院甚爾抹了把臉,「如果他發現了怎麼辦?」

」發現?先不說他會不會發現,就算之後他發現了不對,他也只會以為是有人在針對他,誰會把目光放到一個六歲小孩的身上呢?」說着,禪院朔撇了禪院甚爾一眼,「哦,對,還有個無咒力,我改一下說法,誰會把目光放到一個六歲小孩和一個無咒力身上呢?」

禪院甚爾頭上蹦出兩根青筋,「小鬼,你還是注意別把自己玩死了吧,前面你就自己走吧,正好鍛煉鍛煉你的小身板。」說着,毫不猶豫的把禪院朔放了下來。

禪院朔淡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按照招人煩的程度,我覺得可能你會死在我前頭。再說了,一個禪院裕也,他還沒有那個價值。」

禪院朔背對着禪院甚爾揮了揮手,不緊不慢地朝着房門走去。禪院甚爾緊緊的盯着他的背影,平復心情后,忽然很想大笑出聲。

不行,不行,在這裏笑出聲的話會被注意到的。

禪院甚爾用手捂著臉,喉嚨露出幾聲悶笑。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一個幽靈一般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隨意的把身上穿的衣服丟到了一邊,打量了一下鏡子中的自己,然後擰開了水龍頭。

冰冷的水流沖刷着他被興奮充斥着的大腦,禪院甚爾抬起頭,用毛巾胡亂的擦了兩下。

他緩緩用手貼上了鏡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喃喃自語道,「來吧,小鬼。讓我看看,你究竟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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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家家主不想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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