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合（十二）

石開所得的青龍瀚海寶劍和飛兒姑娘的佩刀就出自劍七、刀八兩位鑄匠師，只不過兩位鑄匠比拼的是鍛造的技藝，並沒有在刀劍之上有所紋繪，而此時眾人看到的青龍瀚海的浮刻紋會很可能是後來兩位前輩加上去的。

刀劍完成的那一天，劍七爺和刀八爺兩人相邀互相品論各自的作品，刀八爺看了劍七爺鑄造的劍之後，連連稱讚，「不錯啊，老七！有你的作風，自行一派，一改舊時闊刀的形態，七分似劍，三分像刀，我很喜歡！不如贈予我罷，日後我也好有個參考。」

劍七爺聽刀八爺這麼一說，以為他認輸了，向刀八爺問為什麼輸了還如此高興。刀八爺則一臉滿足的說，「我並不在乎你我之間的輸贏，我只是看你平日裏苦心鑽研鍛造之技藝手法，才和你做了這麼一個有趣的約定。不過話雖如此，你所造的這把刀我卻是十分的喜歡。而這刀比我贏了更有趣！更有意思！」

劍七聽后內心久久不能平復，曾幾何時起，他只追求於鑄造的手法和工藝上的極致，卻忘記了比這更有意思的事情。今日與刀八爺一番比較，是贏也更是輸。劍七一怒之下將自己所造的刀扔進了鑄造用的火爐之中，刀八爺毫不思索，急忙上前赤手握住刀柄，將刀拽了出來。

再後來，通過兩人齊心合力的二次打造修補之後，才完成了這兩把曠世神兵，石開和飛兒姑娘面前的這一刀一劍。

聽完飛兒姑娘所講的故事後，小石磊問飛兒姑娘說：「飛兒姐姐，你怎麼知道地如此詳細，就好像自己在跟前似的，你可別再誆我和哥哥了，我們哥兩現在對你都不知道是該信任還是該懷疑。」

石開也是好奇地問道：「且不說這個，你之前所說奇怪，到底哪裏奇怪？」

「實不相瞞！我就直說了，我師父叫段八刀，就是故事中的『刀八爺』。當年我師父將所造的那柄長劍送予了劍七師伯后，兩人就各自雲遊去了，而劍七師伯和我師父往來的書信中提到過，說那把由我師父所鑄造的寶劍一不小心掉進了一處熱泉之中，因為泉水沸騰，深不可測，所以只好任其留在泉水之中。」

飛兒姑娘看着眼前的寶劍又說道：「我奇怪的是這劍是怎麼從泉水之中被取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明天咱們問問秋知哥哥不就行了！」小石磊連打了幾個呵欠，沖着飛兒姑娘和石開說道：「哥哥，飛兒姐姐，我好睏，我要去休息了，你們聊吧。」

「我也困了，明天咱們還要去拜訪鄒前輩，天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石開說完，三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歇息去了。

翌日清晨時分，從門外傳來敲門聲，石開應聲起床，穿好衣服去應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曲家公子曲秋知。

這大清早的曲家公子卻神采奕奕，好像有什麼喜事似的，一邊拉着石開往外面走，一邊說：「開弟，我知道你們今天要去雲漢叔家，所以特地早早的趕了過來，讓你給我做個參謀，幫我評點評點幾件物什。」

石開並不知道曲秋知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便一步一隨的跟着曲家公子來到了一處偏堂之中。這偏堂位於曲家府宅整體建築格局的中后位置，門上被一把橫鎖鎖著。只見曲秋知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反覆撥弄了幾下之後，門鎖被打了開，兩人進進到屋裏，石開往四周一看，整個屋子裏面收藏着各種字卷畫軸，還有很多金玉寶器。

「開弟，你幫我看看有什麼東西適合送給女孩子的。」

「......我......」石開面露難色，顯得異常尷尬，「曲兄，我對這珠寶字畫，珍奇物品一概不知，況且未曾和姑娘家打過交道，若是讓我來替你選樣東西我倒是還能細細考量一番，但是讓我替你給姑娘家挑選禮物，未免太過牽強。」

曲秋知聽石開說的懇切，也不好意思再去為難他，便說道，「我和她相識也有時候了，只是平日裏不曾送過她什麼貴重的物件，如今我想送她件定情之物，以表心意。」

「我還以為你是要送東西給飛兒姑娘呢。」

「什麼？！你是在逗我么？飛兒姑娘，我可萬萬不敢，那姑娘性子誰能拿捏的定，若是以後她找到了夫家，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替那位兄弟多多祈福！」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邊說邊哈哈大笑。

「哼！就知道你們兩人在一起準會說本姑娘的壞話，你們一個也算是世家公子，一個也算得上在江湖中闖蕩的俠客，居然背地裏議論一介弱女子，說她的不是！」

「兩位哥哥，我真替你們兩慚愧，當面說還好......」

小石磊跟在飛兒姑娘身後，此時也站出來說話。但是話剛到半句，就受了飛兒姑娘一記「降天神雷地瓜裂」，小石磊也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捂著頭不再說話。

原來曲秋知去找石開的時候，住在隔壁的小石磊和對面的飛兒姑娘就已經察覺了，後來見曲秋知只叫了石開，沒有叫上兩人所以好奇，便跟在曲家公子和石開身後，一路尾隨到了這裏，聽見石開和曲秋知議論，飛兒姑娘這才帶着小石磊進到屋裏。

兩人知道理虧，也沒有向飛兒姑娘道歉的意思，便裝作剛才什麼話都沒說過，假裝翻來翻去忙着挑選禮物。

「裝什麼裝，我可在外面聽的一清二楚，曲家公子要給蓮兒姑娘挑選禮物。」

「飛兒姑娘，剛才是我們兄弟二人失言了，多有得罪，還萬望見諒！但是這蓮兒姑娘和我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在我家長輩面前提及，尤其是我爺爺！」

石開和小石磊此時覺得奇怪，有些看不明白兩人，便問飛兒姑娘口中的蓮兒又是誰家的姑娘。

曲秋知談及蓮兒姑娘和自己的事情，便有感而發，「花自百轉千回看，遊人醉戲錦花間，哪般堪折又勝裁，只待綠葉復空枝，人間最是情盛時，一曲難雙奏，為相思，一個字『唉』。」

無奈之間又情真意切，曲秋知明白事情至此，也不必向眾人有所隱瞞，便向眾人坦言其中曲折。

飛兒姑娘之前偷聽曲家公子和店小二之間的談話，知道了和他有莫大關聯得蓮兒姑娘之事，以為這一雙人兒，必然是天造地設，情意相合的一對，不曾料想如今談到情深處，曲家公子好似心中諸多愁緒，無奈於兩人間的關係。自己更是想一聽究竟，本着俠義情懷想幫助這對似有苦衷的「苦鴛鴦」。

石開和小石磊不諳男女之事，以為面前這位世家公子不論是從樣貌品行，還是家世背景來說，凡事不會有諸多不順心如意的地方。可是如今看來，這大富大貴之家的公子也有他自己的煩惱憂愁。

更讓石開驚奇的是什麼姑娘能夠讓曲家老太爺有所抵觸，以曲家老太爺豪爽、通達人意的為人來看，不像是會有意和別家結仇的那號人，那這蓮兒姑娘又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