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特別篇：北境的淪陷（三）：準備！大戰在即

崔斯坦不敢再違抗他的指令了，默默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潔白如初。

人類，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奉絕理之命，前來守護聖器。

你只想守護它嗎？

崔斯坦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

實話實說，我們需要他的力量來維持理智的秩序。

理智？瘋狂又如何呢？人類，你們兩方擁有世間最為純粹的精神力量，卻總是在互相纏鬥。事實上，二者交織而共生，何為荒唐呢？

老者的話著實讓崔斯坦吃了一驚，他一時有些哽住了，但突然又想到剛才看到的黑煙。

荒誕那邊，勾結了沙利王。

我知道，孩子，很不錯，你終於開始表達出自己的情緒了。

靈壇會被攻陷的，會受到渾濁侵蝕的！

我知道，孩子，沒有關係，只要人們純粹的內心還在，沙利王自己就永遠踏不進這座城池半步。

相比於老者幾乎一個語調的平靜，崔斯坦明顯要著急地多。

但是我們需要抵抗荒誕教派的入侵，不然整個北國都會淪陷的！

我知道，孩子，所以我打算將聖器的力量交給你，維持天平的平衡。但是，它的力量太過純粹，只有澄如明鏡的心靈才能承載。

「我可以。」

崔斯坦堅定地喊出了聲，此時，雪已經下得更大了，將他烏黑的頭髮染得花白，眉梢，鬍子，都未能倖免。

好，來吧，孩子，在這之前，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

崔斯坦聽到明顯哽住了，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嘴角終於流出笑容。

除了剛才的那兩條外，我想，我想挽回她。因為，我，我喜歡她，但我不敢說。我，我想通過，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去改變她對我的刻板印象。

他剛說完，突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明亮了，全身被淡淡的白色光芒覆蓋著，體內原本產生的些許熾熱盡數消散，全身變得更加冰冷。絕理自然而然地再次附著在他身上，萬物，無論微渺，抑或浩瀚，盡收眼底。

「這？」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明顯能感覺到無論呼吸還是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雪域的純粹，會讓理智的人變得更加理智，讓瘋狂的人變得更加瘋狂。去吧，孩子，去做那個壓住天平的石頭。

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崔斯坦環顧四周，原本生機勃勃地靈壇此時早已滿目瘡痍，邪火融化著冰晶，渾濁覆蓋著純粹，儘是斷壁殘桓之景。

火光已經照亮了城另一邊的天空，在紛飛的雪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驚恐地尖叫聲不絕於耳，還有各種各樣的符文咒語在空中顯現出來。崔斯坦沒有遲疑，開始朝兩軍交戰的地方趕去。

「叔叔！」

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行進。在倒塌的建築和火光之中，只見那個小男孩哭著坐在原地，周圍沒有一個活著的身影，只有幾個橫躺著的人。

「孩子，待在原地不要動！不會有事的！」

崔斯坦在男孩周圍比劃了一個圈，一個冰罩一下子升了起來，將男孩護住。可當他剛準備繼續向前時，一陣毛骨悚然的狂笑聲從他的身後傳來，他趕緊回頭盯著男孩的雙眼，只見原本就泛白的瞳孔已經白的滲人了。

「沒事的，孩子，深呼吸。」

男孩已經開始狂笑到呼吸急促了，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還好，當兩人目光相對的一刻，絕理的力量就進入了男孩的精神中，很快就然他的瞳孔恢復了正常的白色。

「叔叔，我身體，還是，很，燙……」

男孩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好轉過來，反而一個勁地往旁邊的冰上靠，但是並沒有任何蒸汽從身體上冒出。崔斯坦趕緊一把將他抓起，卻什麼感覺都沒有。沒過多久，男孩的身上開始出現黑紅色的紋路，從心臟開始蔓延到全身。

「有，有團火在……燒」

崔斯坦瘋狂地用冰滲入男孩的身體，但還是一點用都沒有，男孩在他面前慢慢地化成灰燼，直到最後一點煙塵都消失殆盡。

「不，不……」

崔斯坦顫抖著跪下，瘋狂地用手在空中胡亂抓著，但卻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男孩臨終前絕望的喘息聲在他的腦中回蕩。突然，他看到幾分黑屋在周圍盤踞著，馬上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再次將絕理附著在自己的身上。

「你們可真是無惡不作，為了破壞絕理連無辜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他索性再次踩著浮冰飛快地滑了過去。

此時，另一邊，戰局卻有些撲朔迷離。

「你怕不怕？據說他們找來了沙利王。」一個個子略矮的青年站在城樓上望著遠方的黑雲，看了看一旁的一個高個子，用頗為成熟的聲音打趣道。

「我去，教授您太看不起你自己了。不是我說，有您在，我怎麼會出什麼問題呢！再說了，還有術士在呢，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高個子青年用手理了理劉海，拿起旁邊的一瓶酒一飲而盡。

「還在這裡愣著幹什麼！前面快頂不住了，去幫忙！」一個焦急的士兵跑了過來，一把拽著兩人就跑。

「不會吧，不會真出事了吧！」

三個人剛剛到城牆上，就看到術士舉著手，表情顯得有些吃力。城堡的正上方，壓城的烏雲正一點一點的密布整片天空，而有一道淡藍色的屏障，擋住了黑暗的侵襲。

城門外，護城河已被火焰燒得乾涸，一個個帶著黑色兜帽的人正站在外面，還有一個紫色的法陣圖樣在身後，裡面不斷走出面目猙獰，冒著綠色漿液的爬行動物，猛地向城門上一撲，撞在護佑的屏障上，漿液和血液，夾雜著黑煙，四散開來。

「來的人，跟我一起，加固法陣！」

兩個青年應聲也都舉起了手，貢獻著自己微薄的力量。緊接著，城中許多的剩餘居民也趕了過來，一道有一道微弱的淡藍色光波注入到屏障之中。

不會法術的士兵全都沖了出去，與荒誕教派的人進行了慘烈的廝殺。但是，在精神力量的加持下，不少士兵還沒有碰到他們的身體就頭痛欲裂地倒了下去，一會兒哭泣，一會兒狂笑，不斷抽搐著死去。

僅存的極光也變得越來越黯淡，絢爛的天空此刻只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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