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錢沒有要命隨便
那震耳欲聾的敲擊聲把溫蓮花嚇壞了，她下意識地要去捂林放的眼睛。
可林放哪裡還是十八歲時稚嫩單純的少年。
沒多少道理好講，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林放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我爸欠了你們多少錢？」
黃毛隨口在他門邊吐了口痰，笑道，「三百。輸了一晚上。」
三百！
在那個年代相當於白領一個月工資了，可溫蓮花是個文員，沒多少錢，林建國的工資勉強有三百，但月頭就拿去花光了哪裡還有錢。
交學費還要好幾百，溫蓮花一聽就不樂意了。
「你怎麼能輸那麼多呢，你讓我們娘倆怎麼活！」
「臭娘們廢話真多，快還錢！不然我弄死他你信不信！」
林放聽得都有點想笑，「幾位叔叔，要錢呢咱沒有，現在就把他抵押給你們，隨便發落，我們絕對不管。」
聽了這話林建國都懵了。
別說他，連幾個混混都接不上話，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小子發什麼神經！我是你親爹！」
「親爹？六親不認不是你教我的嗎？要我救你，可以，給我媽跪下道歉。」
林建國當然不可能照做，他可要臉，「你給我滾一邊去！」
黃毛把鐵棍抵在林放的腦門上，「你耍我是不是，毛小子你賊膽子不小啊！」
「既然這樣，錢沒有，就給各位叔叔賠個命吧。」說著，不著痕迹地用力撞了一下黃毛的手肘。
觸電般的痛苦讓黃毛鬆開了鐵棍，正要開罵卻迎上了林放那雙陰冷可怖的雙眼。
下一刻，林放的鐵棍已經頂到了林建國的肚子上，一下把林建國擊飛了出去！林建國瞬間疼暈了！
「要是不想好好過了就死遠點，我可沒有心思再警告你。」
幾個黃毛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就是林建國的幾個玩伴合著伙來找溫蓮花討錢的，哪裡有什麼真能耐。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混混，卻沒見過像林放這麼狠連親爹都下死手的人。
溫蓮花很不高興，「小放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怎麼能打你爸呢！趕緊去上學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的面孔從樓梯轉角探出來。
那姑娘長得清秀可人，乾淨的臉上一雙眸子靈動非凡，身上穿著跟林放一樣的校服，矮矮的個子，比林放要矮了一個頭。
「林放，再不去學校要遲到了。」她的聲音十分好聽，正是林放上學那會的同班女同學張佳欣。
思緒侵擾，林放還記後來，剛畢業那會，身為學霸的張佳欣沒有前往麻省理工就讀，反而為了家裡的弟弟去打了一份林工，被騙去會所當了個服務生，可是後來……她被逼得跳橋自殺了。
「還不快走了，你想被老師罰站嗎？」張佳欣小聲催促，視線在人群中掃過，有些驚惶不安。
林放掂了掂手裡的錢，道，「以後家裡的錢全歸我管，別找我媽麻煩。把我爹欠錢的債主喊齊了，明天下午放學來找我要。滾出去。」
字字鏗鏘，林放將大門一關，幾個混混全都被卡在了外面。
他們也不好當面搶林放的錢，畢竟林建國也暈了，又還有外人在場。
倒是說要給他們還錢，就林家這財力可能嗎……
林放背著書包跟在張佳欣身後，看著少女拽著自己手半步不敢停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
「喂。」林放喊了一聲。
張佳欣回過頭，清秀的臉上，一雙奕奕有神的眼睛正盯著他看。
林放微愣，「下次看見我家門口堵著人，你就當沒看見趕緊走。」
「你爸爸這回又是惹了什麼人？你可別逞能，要不你今天也來我家寫完作業再走吧？」
「佳欣，你說我要是有錢了，你……」
「那你可得好好讀書，整天吊車尾，要是沒考上大學那可怎麼掙錢。」
她笑得好看，林放一時哽咽。
雖然張佳欣既沒有國色天香的容貌，也沒有比自家強出半點的財力，但在林放心裡彌足珍貴，如果不是她的收留，曾經的自己可能會倒在任何一個家暴的夜晚。
學校離得不遠，十來分鐘就到了。
校道上熱鬧，一個高挑漂亮的女生正被幾個男生圍著，細看正是學校的校花溫婷婷。
「婷婷，今天放學我帶你去兜風，我家新買的富康，你肯定沒坐過。」
在那個年代，汽車還是一種比較稀罕的物品，而且價格也十分昂貴，同學里誰家買得起車，那妥妥就是個富二代。
溫婷婷擰著眉頭，白皙的小臉上有些恐慌，「對不起，晚上我還要補習……」
「還補什麼習，我們老大說帶你去耍！怎麼，給臉不要臉？」
「跟你嫂子怎麼說話的，」為首的男生叼著煙，被小弟圍得滴水不漏，「我說溫婷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說是補習，昨晚我小弟看見一個黃毛溜進學校找你玩，倆人把窗帘都拉了，我就帶你去兜個風你都不賞臉？」
「邱明你胡說什麼？」溫婷婷急了，眼睛瞪得好大，「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你為什麼編排我？」
邱明哼笑，一手撫上了溫婷婷的身子，大手在她衣領上到處遊走。
「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全校可就都知道你做過什麼事了，我的小弟嘴透風的，我管不住他們。」
「你！邱明你真無賴！」
林放全當沒聽見沒看到，大步流星地走，倒是張佳欣看不過去了。
「你們幹什麼，學校里不許抽煙不知道嗎？」張佳欣擠進人群拉住溫婷婷，還一把將邱明嘴裡的煙抽出來扔在地上，狠狠攆了兩腳。
「死丫頭，關你什麼事了？」邱明用力揪住她的馬尾辮，差點把張佳欣拉坐在地。
可下一刻，他甚至什麼都還沒有看清，張佳欣沒摔，他自己卻一個天旋地轉轟然摔了個狗搶屎，抬頭滿鼻子都是血。
「卧槽……」
林放搶走邱明衣袋裡的中華煙，點上兩根，猛唆了一大口，低聲道，「別找事，不然還打你。」
幾個小弟都懵了，忙把邱明從地上撈起來。
他們壓根就沒想到，剛撈起來還沒來得及罵娘，林放竟然當眾又補了一腳！
「你他媽的誰啊？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讓你今天就退學？」邱明怒嚎道。
林放冷笑道，「隨你去，老子叫林放，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書不讀了，以後天天閑著堵門口打你撒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