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父未老子已大

第七十二章父未老子已大

四皇子李嘯炎回到府中,直奔自己書房,便差人把李永執召了過來。他今天從游夢口中得到的消息,一直到回家還沒好好消化,游夢說的是一場殺戮,而落到他耳中,卻是機會,他想的是如何從這場殺戮中得到更大得利益,所以急急的將李永執召了過來。

「父皇下詔今年的十周年國慶宴所以二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帶子女參加,先生可知。」待李永執進屋剛一落坐,李嘯炎便急急的問道,眼神里有毫不掩藏的光芒。

李永執望著四皇子李嘯炎無法掩飾的激情,馬上會知,拍手說道:「老夫怎麼沒想到!」。

其實刺殺太子的殺手出息丞相府,他便當胡用胡丞相是一個死人了,只是一直奇怪為什麼瑞帝一直遲遲不肯出手,原因他是在等一個時機。瑞帝果然是瑞帝,若當時就出手,雖然以瑞帝之謀自然就能將那些老臣子定罪。然那些老臣子都是經歷過腥風血雨的,斷無束手就擒的可能,皆時,定然會真的出兵反叛,瑞帝必然將再一次進入戰事,就算不會傷筋動骨,也會掉層皮的。而如今擒賊只需擒王,若能以十周年國慶之名將那些老臣子召來,只需幾千禁衛軍,便可一一解決問題,幾乎沒有任何成本。

「先生,我們要怎麼做。」李嘯炎急切的問道。

「什麼都不做,三皇子到時必然會被牽涉其中,殿下到時為他求求情便可!」李永執用手輕輕的梳理著胸前的須,早已昏花的兩眼放出精芒來。

「什麼都不做?求情?」李嘯炎有點迷惑,他今天通過游夢的暗示,想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心中思緒萬千,準備藉此大幹一場,為自己爭些資本,沒想李永執此時讓他什麼都不做。雖然他在理智上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奪儲,但是他的內心最深處對那個位子還是非常的渴望的。所以他沒有把鼓動他奪儲的老頭李永執趕走,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說著言不由心的話,做著言不由心的事。

「那你又能做什麼,順勢將太子、將二皇子、將三皇子都圈到這件事中去?然後就剩你四殿下一個成年皇子,就此入東宮?」李永執厲聲說道。

二皇子李嘯炎不說話,可是他看向李永執的神情,卻是分明的不服氣。心想,當初要我奪儲的是你,如今我要行事,你卻又推三阻事。

「殿下是覺得當今皇上好糊弄,還是覺得當今皇上肯定會被你一個皇子利用!」李永執也是一個怪老頭,不理四皇子李嘯炎的表情,說話毫不留情,語氣里竟有訓斥的意味,沒有半分一個幕僚對主子應有的恭敬。

「這……這……」李嘯炎一聽,暗自慚愧,背後只冒冷汗。當真,以瑞帝之精明,如果李嘯炎做些小動作確實很難瞞過瑞帝的眼睛,就算僥倖瞞過瑞帝,可是事後肯定會被發現。如是瑞帝發現自己被利用,以瑞帝的狠絕,他四皇子李嘯炎肯定是討不了好去的。畢竟瑞帝正當盛年,畢竟李嘯炎還有眾多弟弟。

「這一條路是不歸路,須得步步為營,厚積薄發,切不可意氣用事,錯一步,滿盤皆輸。」李永執見李嘯炎如此態度,語氣也溫和了一些,但仍然是一副教訓的口吻。

「本宮,本宮錯了……」李嘯炎少有的認了錯,又繼續說道:「那到時為何又要為三哥求情。」

「殿下真以為三皇子是你的對手?。」李永執說道。

「本宮想走那條路,自然想走那條路的所有人都是本宮的敵人。」四皇子李嘯炎冷聲說道。

「你要記住三皇子只是你的擋箭牌而不是你的對手!甚至二皇子也是同樣的。」李永執說得不容置疑。

「擋箭牌?」李嘯炎被自己的幕僚徹底的說迷糊了。

「皇上現在有兩大苦惱,一個就是瑞國瑞的有異姓侯比歷朝都要多,而偏偏這些異侯隨便拉一個出來便能稱王稱霸,這一個苦惱馬上就可以解決了。」李永執語帶嘲諷,當初若沒有這些人,也不會有如今的瑞國。

「那第二個苦惱是什麼。」李嘯炎追問到。

「第二個便是皇上他自己還沒有老,你們這些個皇子卻都長大了,你說是不是很苦惱。」李永執說這句話時神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這事要放在尋常家庭中,那是天大的幸事,可以在皇家,就變成了苦惱。

「所以他才逼著我們相爭鬥!」李嘯炎失聲說道,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終於想通了。臣子們太強,他可以將那些臣子們都殺掉,可怎不能將自己的兒子都殺光吧。不是瑞帝不忍心,而是李家的江山始終得靠他的兒子來繼承,而且要確保李家江山千秋萬代,繼承這江山的兒子自然是越強越好,可是如果這個兒子強過瑞帝自己了呢,這還真是苦惱。

「是啊,所以瑞帝樂得三殿下跳出來與太子打擂台,甚至覺得不夠精彩,還希望二殿下與四殿下您一起加入這場比賽。如果三皇子倒了,那下一個打擂台的肯定就是二殿下和四殿下你了。」李永執說道。

「可是到時本宮未必能說動父皇為三哥求下情來。」四皇子李嘯炎躊躇到。

「能不能說動是皇上的事,求不求情卻是你的事。有些人自己沒有情,卻是希望別人有情的。」李永執冷冷的說道。

「先生說得是,謝謝先生指教。」四皇子李嘯炎也是極為聰明的人,李永執一點,他自然便明白了。若自己念著兄弟之情,自然會更加顧念父子之情,就絕不會向瑞帝動手。可是,父皇他自己那麼強,誰又敢向他動手呢,李嘯炎自問是沒那個膽量的。

「得先生真是本宮之幸,先生之大材當時未得父皇賞識,可真是……」說到此處,李嘯炎卻總也找不到詞來說下去。他此時只是深深的被李永執的分析所折服,他沒想到李哪誨能將他父皇人心思猜得那麼透徹。

「帝心難測,帝心難測啊。」李永執連連說了兩個帝心難測。當是時,他確有懷才不遇之心,其後卻又有些慶幸,以瑞帝之心性,若知自己能將他的心思猜透,恐怕他是活不到今日的。

李嘯炎見李永執莫名的說了兩個帝心難測,以為其在感嘆當年的境遇,也不大在意。不過想著自己構想了一下午的事,被李永執當頭潑了冷水,再想著自己所走的這條路茫茫不見終點,多少有些失意。

「殿下不必灰心,以當今聖上之雄才偉略,也是征戰二十多年才登上那個位子的;殿下也不要心急,老夫比殿下更急,殿下不過二十,老夫卻快七十了。以殿下之資質,將來侍機而動,積勢而發必將榮登寶鼎。」李永執見四皇子如此模樣,溫聲勸慰到。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十二年前選定了四皇子,將自己的抱負寄托在他的身上。

「先生說的是,本宮必然不叫先生失望!」四皇子李嘯炎被李永執一席話說得心中又生起萬千豪情,一掃剛剛的鬱悶,穩聲說道。

「殿下是如何猜到皇上要在慶國宴上做那件事?」李永執突然想起這件事來。

「這個,說來慚愧,這個是那南城公府的三小姐暗示了,本宮才想過來這事的。」四皇子李嘯炎並沒有將游夢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這時提起游夢,李嘯炎的表情突然變了一下,他恍然記得當時自己在葡萄棚下沉思時,游夢站起身離好時輕聲說了句:「你啊,最好別動。」當時自己正在想著自己的事,沒把這句話聽到心裡去,這時經過剛剛和李永執的一翻談話,又提起游夢,才猛然想起這句話來,神情也開始變莫測起來。於是又急急忙忙將下午參加白小今宴會所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講了一翻給李永執聽。好在李嘯炎條理清晰,也沒花多長時間,便將事情講的清楚明了。

「沒想到此女有如此之心機,南城公有此女,真是難得!難得!可惜了只是一個女子,幸好只是一個女子,要不然盛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啊。」李永執感嘆到。

「先生,你說她會不會投向二哥?」李嘯炎見李永執對游夢評價如此之高,趕緊將自己更擔心的問題問了出來,他自問現在與二皇子李嘯雲相比,自己無半點優勢,而且自己以住對游夢的態度卻是遠遠比不上李嘯雲的,李嘯炎雖然暗殺過她,自己又何償沒有暗殺。

「此女行事古怪,老夫也猜不透。不過從她出口提醒殿下來看,她對殿下還是有善意的。殿下一定要用心,將其籠絡住,否則,否則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她!」李永執絕然的說道。游夢的財力本已讓人生畏,卻不想智謀也是如此,再加上游府的實力,若成敵人,後果不敢想象。

「可是,先生……」

「老夫知道你不恥此女其品行,可是此女的實力已經不能單單用尋常女子的標準來判斷,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切不可為了些細枝末節而誤了大事。」李永執不等四皇子李嘯炎說完,便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心中也是疑惑為何一向沉穩的李嘯炎偏偏為那些不足道的小事來與游夢計較,別說瑞國,就是這燕京城的王公貴族的小姐們比游夢行為還不端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李嘯炎厭惡的,就遇上了,也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偏偏對游夢,便是要糾住不放,惡語相對,偏偏游夢現在又是如此之重要。

「是,先生說得是。」四皇子李嘯炎被李永執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有些尷尬的說道。不過想起游夢暗味不明的態度,以及今後自己要用怎麼樣的態度對待她就有點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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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夢這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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