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夢令

孫掌柜一臉委屈地來到自己的酒肆，看著顧客滿座，也沒去管，徑直走到櫃檯前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悶悶不樂，很生氣地飽受委屈，長嘆不止。

孫留醉一看老爹悶悶不樂，不敢放肆，站在孫掌柜面前道：「爹，對不起！」

孫掌柜看了他一眼，心想兒子老大不小了，也沒個媳婦，整天就知道喝酒，感嘆道：「爹老了，很多事力不從心了，在我走之前，希望你娶個媳婦，讓我抱個孫子，死都瞑目了。」

孫留醉安慰父親說：「爹，您放心，兒媳婦會有的。

孫掌柜叮囑說道：「紅袖姑娘是不錯，可是他娘不行啊，你不能在一棵樹上弔死。這次賽詩大會老夫本想藉助贊助契機，搭上官府這條線，給你鋪一條安穩的路，這樣就算我走了，也對得起你娘。鹽幫是對我們不錯，但畢竟是江湖大幫，武林仇殺，恩恩怨怨，非常不安全。」

「爹！兒子你知道你處處為我著想，我既然走上了江湖道，很多時候是回不了頭的。」

「柳幫主為人不錯，待我們父子那真是沒話說，你到死也不能忘恩負義。」

「請爹放心，鹽幫在，兒子在，鹽幫亡，兒子亡。」

孫掌柜心想，或許這就是命了，氣稍稍消了些，忽然想起什麼來，又道：「想起來了，趙將軍發兵圍攻鹽幫，要找你，還和柳幫主打起來了。你又幹了什麼壞事了？」

孫留醉想了：「沒有啊！」

「快，你別在這裡待著了，去鹽幫看看去，柳幫主估計也急壞了。」

「嗯，兒子這就去鹽幫。爹你沒事吧？」

「不用管我，生意這麼好，我哪有心思想別的，你快去吧！」

孫留醉『嗯』了一聲，正要出門，剛到門口，迎頭撞上如夢令。1如夢令心情本來就不好，見人撞上自己，正要大罵，孫掌柜看到了，勸道：「如客官，這是犬子，大家誤會了。」

如夢令一聽是孫掌柜兒子，也不好追究了。

孫留醉問孫掌柜：「爹，這位是？」

孫掌柜介紹說：「他叫如夢令，四川來的，媳婦跑了，找遍大江南北也沒找到，盤纏也用完了，爹就留他住幾日。」

孫留醉『哦』了一聲，隨口說了一句：「媳婦跑了，一定是他不對！」

如夢令攔住孫留醉：「你咋個知道是我不對噻？」

孫留醉直言不諱：「如果你對，你老婆也不會跑了。能夠讓一個女人放棄自己心愛人和家庭，你想想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如夢令想想也沒什麼地方做錯了，道：「沒有做錯什麼啊。」

「你仔細想想。」

如夢令又想了想：「沒有，沒有。」

「我不和你說了，有事去了。你再好好想想。」

如夢令拽住他，不讓走：「你幾句話就知道我不對，看來很厲害，你能不能幫我把老婆找回來？」

「對付女人，還有找人，我還是有辦法的，不過現在不行。」

如夢令看了看他：「莫非兄台有何妙計？」

「妙計不敢說。不過，在這台州府一帶，要想找個人不難。」說著，孫留醉走出了門外，如夢令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追孫留醉不放，心想只有他能把老婆找回來了，他走到哪裡如夢令跟到哪裡。

孫留醉甩都甩不掉，有點不耐煩：「你怎麼總跟著我？！」進了一家酒館想甩開他，不料如夢令還是跟進來了。

孫留醉有點生氣了，叫了一碗酒，沒給如夢令叫，他喝下一大海口酒，靠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語：「我今天真是倒霉了。」

如夢令當他話沒聽見，離他不遠的地方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孫留醉一口喝下，又叫了一碗，實屬無奈，翹著二郎腿，吟道：「深院榴花吐，畫簾開，綀衣紈扇，午風清暑。兒女紛紛誇結束，新樣釵符艾虎。早已有，遊人觀渡。老大逢場慵作戲，任陌頭，年少爭旗鼓，溪雨急，浪花舞。靈均標緻高如許，憶生平，既紉蘭佩，更懷椒醑。誰信騷魂千載后，波底垂涎角黍。又說是，蛟饞龍怒。把似而今醒到了，料當年，醉死差無苦，聊一笑，吊千古。」一詞吟罷，又喝下幾大海口酒，酒意上頭了。

如夢令看了看他，誇道：「這首劉克莊的《賀新郎端午》寫得極其詩意，乃是一首情詩，能將這首詞吟唱如此生動，你是我見過最棒的，一代大俠孫留醉果然名不虛傳，如雷貫耳。」

孫留醉擺了擺手：「用不著奉承。」

「醉哥好酒如命，才情肆意，儀錶堂堂，在下走南闖北，聽很多人都在傳你名號？」

孫留醉豪情笑道：「想不到我孫留醉真是名聲響亮，看來要不了多日，我便可譽滿神州，俠名天下，哈哈哈……」

「那是一定的！」

孫留醉不高興地抱拳：「承蒙大家錯愛，小弟豈敢不知量力。」

如夢令奉承道：「在這台州府一帶，哪個不曉得孫留醉大名噻，在下遠道而來，以後還請醉哥多多照顧。」

孫留醉毫不客氣地，又不開心地回道：「兄弟客氣了，日後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鼎力相助。」

二人正在說著，這時，在店內角落裡，一個身披紅色披風的妙齡女子過來，左看看右瞧瞧孫留醉，用極其嚴肅的口氣問孫留醉道：「請問適才那首詞是你吟的嗎？」

孫留醉答道：「正是在下。」

妙齡女子追問：「你為什麼要吟這首詞？」

孫留醉若無其事，弔兒郎當：「沒什麼，在下喜歡。」

妙齡女子後退一小步，失望地道：「沒想到，我未來的意中人就是你，上天真是捉弄人。」

孫留醉、如夢令不明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孫留醉問道：「姑娘，你說什麼？」

妙齡女子立刻淚光盈潤：「在下曾經發過誓，十天之內，誰再吟這首劉克莊的《賀新郎端午》，我就跟隨他一輩子，適才你吟了這首詞，我決定跟定你了。」

孫留醉嚇得大跳：「姑娘，你不是吧？」

如夢令問道：「是啊，姑娘，你這麼做是不是太輕率了？」

妙齡女子一口肯定說道：「我也不想，天意弄人，有什麼辦法呢？」

孫留醉勸道：「姑娘，你有大好年華，幸福正向你招手，不要衝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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