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可怕的孤獨

第四十八章 可怕的孤獨

有些人。

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有些人。

是帶著遺憾帶著夢想出生的!

轉世投胎。

可以成為一門技術活。

在外人看來。

高緯有著令外人羨慕嫉妒的履歷。

「放眼整個鄴城,誰有我的出身高貴?」

他一降生。

便是在王爺府。

每天。

有數百名奴僕圍著他一個人轉。

呵護他。

愛護他。

不讓少主。

受一點風寒!

吃一點苦頭!

穿著開襠褲時。

高開襠。

被立為。

「世子。」

就算什麼都不做。

未來。

也可以接替父親。

常廣王的班。

將成為帝國的一路王侯。

高緯從一出生便有自己的。

府邸。

宅院。

後花園。

高緯。

五歲的時候。

剛剛脫下開襠褲不久。

父親。

高湛便一躍成為帝國皇帝。

高緯。

則。

理所應當的轉升為皇太子。

早早的入住東宮!

超越了世子時期。

所有人的預期。

「這小子,吃喝玩樂行,他怎麼能當皇太子呢?」

十歲的時候。

童年的樂趣便逐漸消失。

接班的日子。

卻步步向高緯靠攏!

「爹,你讓我喝酒吃肉可以,一下子讓我當皇帝,我干不好啊。」

高澄。

討厭每天批閱奏摺的煩惱。

喃喃自語。

「何不食肉糜?皇帝不是用來玩的嗎?我為什麼要天天拚命的干?」

迫不及待的退位為太上皇。

高緯成為帝國的新掌門。

選擇了良辰吉日。

文武百官。

全都跪倒在高緯的面前。

高呼。

「皇帝萬歲,天子萬歲。」

高緯。

不以為然。

笑著說。

「別來這套,新皇帝登基,你們做大臣的不應該意思意思?這樣吧,一人送我一件珍寶算了。」

大臣。

目目相對。

紛紛說。

「少主,天子登基,哪裡皇帝向大臣要禮之行?少主榮升為皇帝,應送我們大禮才是。」

尷尬的氣氛。

被眾人調解的有始有終。

當上皇帝之後。

高緯多想睡個回籠覺!

都要被討厭的太監一把拽起來。

「別睡了,該上朝了。」

迷迷瞪瞪的去上早班。

看到。

底下黑壓壓的一片頭頂。

高緯。

總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慌。

朝堂的時間。

是最難熬的!

群臣碎碎念。

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高緯。

必須也要有所回應!

可是一張嘴。

卻放知自己是天生的言語障礙者!

「額,額,額。」

結結巴巴。

半天都畫不齊一個整句!

那些對高緯。

本來就懵懂如同浮雲的學業。

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這種狀況。

在群臣關切注視。

和安靜等待中。

表現的更加厲害。

高緯。

窘迫的恨不得立刻大哭一場。

漸漸的。

高緯有了心裡陰影。

他不允許任何人在朝堂上發言。

中國人。

有個通病。

「老想替領導解決問題,最後都讓領導當問題給解決了。」

三公。

尚書令。

大司馬。

大將軍。

也不例外。

原本一方的彆扭。

卻變成了雙方的尷尬!

後來。

高緯總算明白了!

原來。

自己根本不用為這些事發愁。

他不會說話。

有人替他說。

不會做的事。

有人替他做。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小日子巴適的很。」

上面、

有太上皇罩著。

身邊。

有胡太后和奶媽陸令萱護著。

下面。

有。

和士開。

祖廷。

韓堂鑾。

婁定遠。

穆提婆。

高阿納洪。

一群文官武將保護著!

高緯。

只需要。

整齊威嚴的坐在那裡就可以了。

並盡量的保持姿勢不變。

顯出一種威嚴就夠了!

高緯。

很快適應並習慣了這種形式。

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變得人云亦云。

變得孤獨無助。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過著苟且的日子。

在被立為皇儲子的日子裡。

高緯極度缺乏自信。

更沒有獨立的思考。

則。

每天遊走於如市。

看誰不順眼。

便召集手下當街射殺。

「去,射上幾箭,再砍上幾刀,咱家要好好欣賞一下,人受刑前的快感!」

即便這樣還不算!

每當。

聽到受刑人痛苦的嚎叫時。

高緯。

會變得更加的變態。

「把皮給我扒了,筋再給我抽出來。」

然後製作成精美的陶瓷。

有一次。

早朝。

高緯拿著用人骨做成的陶碗給大臣盛飯。、

說。

「眾位愛卿,猜一下你們用的陶碗是什麼材質做的。」

「陶碗當然是用陶瓷做的。」

高緯。

會心一笑。

說。

「你說的不對,是用人骨做的,喜歡就送給你!」

大臣們一聽。

「陛下,臣等膽小,別嚇唬我們了。」

跟吃了個蒼蠅一樣。

剛咽到腹中的粥。

大口的嘔吐了出來!

直到高緯親政。

也沒形成自己的治國理念。

高緯。

就像水上的浮萍一樣。

隨波搖動!

無法擺脫寂寞的困擾。

無法完成孤獨的釋放!

「人呢?怎麼沒人給朕說話?」

這種孤獨。

在寂寞中浸泡。

長久鬱結。

周而復始。

最終導致孤獨的泛濫。

轉變為對生命的無視和人性的麻木。

直到。

高緯的弟弟高措的到來。

才勉強的找到了屬於一個皇儲子的快樂。

一種殘忍。

而變態的快樂。

南陽王。

高措。

和高緯同齡。

而且同年同月出生。

均生於天寶7年。

公元556年。

5月初五。

高措。

比高緯早生幾個時辰。

因為是庶出。

不受待見。

被太上皇貶為偏子。

變成了高緯的弟弟。

「這踏馬跟誰講理去,明明我是大哥嗎。」

和高緯不同的是。

高措的天性沒有被束縛。

反而。

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頑劣無度。

不可教化。

十來歲時。

高措留守晉陽。

喜歡玩波斯狗。

養了一大群、

欲破胡。

勸道。

「南陽王,休玩物喪志,沒事應該多看看書。」

高措。

不高興了。

噘了一會嘴。

便操刀怒斬數狗。

瞬間狼藉遍地。

血流成河。

哭著。

說。

「我爹欺負我,你個小官也來欺負我。」

之後。

又換上一把新刀。

朝皇宮走去。

說。

「高湛,你既然這麼恨我,你生我幹嘛?今天我不殺了你,難消心頭之恨。」

嚇的。

欲破胡撒丫子便朝皇宮跑去!

還好。

欲破胡給高湛報信及時。

躲過了一劫。

高措撲了一個空。

年齡稍大些。

高措被任命為司徒。

官拜。

涼州刺史。

「今我坐殿涼州,張姓一族,全都給我斬草除根。」

一道指令。

全涼州張姓人士被高措殺的一個不剩!

誰說張姓沒有出過皇帝?

東晉十六國時期。

前涼刺史兼大天王。

張祚。

就是前涼帝國的開國皇帝。

後來交友不淑。

被北魏拓跋氏給滅了而已。

不久。

因為腐敗作風問題。

被調任姑臧。

「老子不就摸了一個小媳婦的屁股嗎,至於一擼到底嗎?」

無論官大。

官小。

官做的好不好都放一邊。

主要高措還是和尿泥的年齡。

心思也沒有放在當官上。

他喜歡一個人站在房頂。

拿著彈弓。

彈擊路人。

看著他們被打中以後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或者嚇的抱頭鼠竄的樣子。

高措。

卻指著路人。

鳴天大笑。

「快看他們逃跑的樣子,好狼狽啊。」

單純的頑劣也就算了。

高措的偶像。

是二伯高洋。

而且是得了精神病以後的高洋。

崇拜。

二伯泯滅人性的兇殘。

和濫殺無辜。

高措。

最喜歡玩的是一種另類遊戲。

讓一些犯錯的人脫光衣服。

在身上作畫。

作畫。

並不是追求藝術。

而是畫上食物。

縱犬授以食之。

將其成為波斯狗的美餐。

第二天。

高措。

牽著狗出去玩。

在路上。

遇見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

走進身前。

問。

「大姐,嬰兒多大了?」

大姐。

回道。

「大人,嬰兒剛半歲,還不懂自食學步。」

高措。

笑著說。

「既然這樣,不如將嬰兒取下來,作為我愛犬的盤中餐如何?」

說完。

高措便一把奪來嬰兒。

惡狗。

剎那間。

將嬰兒撕了個血肉模糊。

大將軍。

冉錫。

渾身顫抖的握著一桿畫戟。

指著高措的鼻子。

罵道。

「大王,你的心還是肉長的嗎?這只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他做錯了什麼?你為何要這樣對孩子?你這廝欺人太甚,拿命來。」

冉錫。

舉戟就刺。

雙拳難敵四手。

一個回合下來。

順從便擒住了冉錫。

「小兒,你們高家好死不得,我冉家就算再遭滅頂,也絕不再侍奉與賊,冉閔太爺,小孫來了,高措,我咒你後世兒孫也遭屠戮。」

冉錫。

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趁著順從不注意。

掙脫繩索。

一頭撞在牆上。

「臣去矣,太爺你開開眼吧,祝高家儘早滅亡,再遇你朝明君。」

高措。

對著屍體。

說。

「呸,沙雕,正好,我的愛犬又有食物嘍。」

婦人見狀。

呼叫哀嚎。

弄得高措不耐煩了。

「孩子沒了不能再生一個?你丈夫長的那個根是幹嘛用的?真是哭我的心煩。」

高措。

嫌婦人麻煩。、

便放狗去咬。

狗見無味。

不肯吃。

高措。

便將婦人扒光。

引狗去咬。

最後婦人也被惡狗撕碎了!

高洋雖狠。

卻是個嫉恨世俗的人。

比如。

沒有素質的人。

亂闖交通的人。

隨地大小便的人。

遇到這些人。

高洋便會發威。

也不像侄兒高措這樣變態。

高緯聽說高措玩的出格。

便召回鄴都。

派人將他鎖了起來。

「兄弟啊,不是當大哥的說你,你殺人就殺人,何必殺小嬰兒呢?合著咱們高家就會欺負欺負人家弱小民族?你說吧,如何罰你?」

高措。

反駁道。

「大哥,我的愛犬可比人命重要,我怎能看著我的愛犬挨餓而不顧?」

高緯。

一時沒了辦法。

只能派人看著高措。

高緯。

問高措。

「在鄴里何者最樂?」

高措。

一聽。

便來了精神。

繪聲繪色給哥哥交流起心得。

「捉些虱子放在一駕容器里,再將蛆蟲放進容器里讓虱子蟄,蛆蟲翻滾,特別好玩。」

高緯聽的心直神往。

自己整天面對的不是書經就是奏摺。

哪裡會想到。

世間還有如此好玩之事。

即刻吩咐下去。

「今夜給我捉三升蠍子。」

放進早盆里。

為了收取最直觀的效果。

蛆蟲被置換成為一個囚徒。

赤身躺在盆子裡面。

蠍子迅速攀爬。

不一刻。

便布滿了全身。

耳。

鼻。

喉。

無處不滲。

看著盆中之人。

嚎叫輾轉。

手舞足蹈。

高緯和高措卻樂不可支。

不斷的。

為英勇的蠍子鼓掌叫好!

「好啊,好啊,太精彩了。」

事後。

高緯意猶未盡的埋怨高措。

「有如此樂事,何不早點告訴為兄。」

高措。

調皮的說。

「大哥,提前告訴你,還有意思嗎?」

經此一事。

高緯不再治高措的罪。

反而封為甘肅王。

駐三省。

六郡。

大司徒。

集天下兵符於一身。

這件事。

韓堂鑾得知消息后。

心裡不爽了。

便開始極力的反對。

「陛下,高措心思歹毒,不能委以重任,若陛下執意,到頭來恐怕皇位不保啊。」

怎麼惡毒怎麼來。

總之。

韓堂鑾對高措沒有留下任何的好印象。

遠赴。

甘肅做大涼王的時候。

韓堂鑾便指示親信上表。

裝模作樣的說。

「陛下,您的身邊出現一個大大的亂臣賊子,高措仗著涼州王的名義在當地蓄意謀反。」

高緯將信將疑。

韓堂鑾又從中和尿泥。

最後決定以另一種方式處死高措!

第二天。

兩名大力士。

帶著高措來到角斗場。

「涼王,聽聞你之勇猛不在呂布之下,今日有兩頭惡虎難降服,請涼王以武來治。」

高措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

猛虎剛出籠。

便朝高措撲來。

情急之下。

一發直拳打在老虎的上額。

這一拳。

高措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怒氣一。」

「怒氣二。」

「怒氣三。」

直到怒氣值升到10。

老虎還是毫髮未損。

高措疲憊。

癱坐在地上。

淪為老虎的口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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