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

權柄

「可是府中下人有何招待不周之處?」聞言楚歇將目光轉向江晏遲,眼中帶有一些歉意,「恰逢今日有事出去了一趟,未能及時迎接兩位貴客,實在是楚某人怠慢了。」

江晏遲立刻被他阿娘瞪了一眼。

段瑟急得耳朵都紅了,瞪完了立刻擺手解釋道:「不,非常周到,十分周到,不能再周到了。小孩子不會說話,楚大人莫要往心裏去。」

再將手伸到後頭,拽兩下江晏遲的衣物。

「那便好。」楚歇道,「午膳已經快備好了,不嫌棄的話,請移步去正廳吧,我先去換身衣裳,一會兒見。」

段瑟見此人說話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間又自帶着恰如其分的貴氣。

不禁從內心油然生出一種敬意。

將人好歹送出去了,段瑟瞪着眼回過頭,氣鼓鼓地看着自己兒子:"阿予,怎麼可以隨便說這種話呢?人家可是我們的恩人。"

江晏遲不贊一詞。

只透過窗看着漸漸遠去的那道身影。

楚歇這個人,很不對勁。

江晏遲早在冷宮裏便打探過此人。他無身份無背景,既不是三大國公府里的權貴,也並非三省六部中手握實權官家的後嗣,也和侯爵世家扯不上半分聯繫。

沒得倚仗,未有實權,手無兵馬。

最初的時候,只是個乾乾淨淨的小太監,被萬人踩在腳底的奴才。

六年前因性格機靈做了越國公家世子的伴讀,後來又成了太後跟前的大太監,再後來,便是三年前當上父皇的掌印太監。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綠蔭深處。江晏遲收回了目光。

此人,絕不簡單。

***

楚歇回到屋中,臉上頓時浮現不耐的神色,急匆匆叫人打了幾盆水來。將剛剛摸到血的手放在銅盆中用力的擦洗。

一盆清水來,一盆清水去。

僕從都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只知道按照規矩,不斷地將水端進來。

洗了好一會兒,搓得手指尖都通紅。可算是覺得乾淨了。

這才鬆了口氣。

「媽的,再進昭獄我就是狗,是狗!」楚歇在心裏罵着,忍住要將那銅盆踢翻的衝動。

將人遣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榻上,將腿搭在膝蓋上一翹一翹,手臂也枕在腦袋後頭。

想了想,覺得不通。又打開了那個廢物系統。

「你說,段瑟和江晏遲那麼沒心眼,當初怎麼沒死在那冷宮裏。」楚歇在腦中問。

給一點好臉色就痛哭流涕地感恩,要不是楚歇拿了反派劇本不得不走劇情,他都想直接把這兩個人送出眼下的皇城。

——太不適合這個地方了。

「我們眼下也只能拿到楚歇人物線的劇本,還是一個一個解鎖的……也許劇情走到後面我們有許可權可以解鎖別人的,但是……這個不是重點吧,宿主,不管主角是什麼樣的,我們不想這麼多,就是照劇本完成任務就好了呀……」

也有道理。

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都是紙片人。

走完劇情,重生就好了。

「眼下的人物貼合度100%,您真的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宿主了!」系統日常吹彩虹屁,「演技神了!」

「那是。」

楚歇十分得意,還不忘凡爾賽地謙虛一下,「主要是這個人物不複雜,就是蔫壞,就是變態……」

咕嚕嚕。

肚子叫了一下。

唉,社畜的午休總是如此短暫。

他整理一下儀容,對着鏡子調整出溫文爾雅的微笑。

在趕去飯廳時,江晏遲和段瑟都已經入座了。

滿桌二十七道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土裏埋的,應有盡有。

都是段瑟十幾年都沒再吃過的。

也是楚歇穿過來幾年都快吃吐了的。

江晏遲不着急動筷子,也暗下攔著段瑟。用餘光瞟著那試毒的小太監,見他將每一道菜都試過後,才對着自家娘親微微點頭。

可段瑟覺得他完全是多慮了。

楚歇人品貴重,怎麼會無緣無故做出下毒暗害的事情呢。

還有,菜太香了。

段瑟紅了眼,眼看着淚水又要啪嗒啪嗒落下,楚歇忙着站起來親自為她布菜,道:「快些吃,這是高興的時候,何必總是一副傷心模樣。」

段瑟怕自己敗了興緻,強行將眼淚憋了回去,悶聲吃了兩大碗。

但是忍不住,吃飽了以後更想哭了。

太好吃了,飯菜也可以這麼香啊。

捧著碗眼淚啪嗒啪嗒掉。

「阿娘。」江晏遲將手覆上段瑟的手背,安撫性地摸了摸。

「娘娘,殿下。總是悶在院子裏容易想些傷心事,這樣,我今日和明日都無事,一會用完午膳我帶你們去城外西山圍獵去。」楚歇又給段瑟打了一碗湯,「屆時好好放鬆一下,就不會一直想着過去的事情了。」

江晏遲吃的不多。

這個年紀的孩子只吃這麼點,不容易長身體。

楚歇琢磨著一桌子的菜難道是不合江晏遲的胃口,問:「殿下是不愛吃這些菜嗎。」

想了一下,又問:「殿下喜歡吃甜嗎。」

江晏遲還未說話,段瑟就點頭:「是的,楚大人如何知道。」

楚歇眼底堆滿了親切的笑意。

「陛下也愛吃甜的。」

段瑟手微微一頓,江晏遲也愣了。

楚歇:「總是愛在深夜裏還叫上一碗甜湯,糕點也從不吃咸口。想來小殿下應當是和陛下像的。」

「陛下他……」段瑟手指微微一蜷,「還好嗎。」

「不大好,兩年前便有些病症,八九個月前忽然病發,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醒一日睡五日的,都下不得榻……唉。」

「唉……」段瑟也跟着嘆息一聲。

「等過些日子陛下好些了,我問問他,看你們一家三口能不能吃個團圓飯……」

段瑟一驚,立刻起身,一個動作將身後椅子都往後推了一尺,發出刺耳的聲音。

「別!陛下厭惡我,你千萬別在他面前提我,也別提予兒……我們就這樣極好,能出冷宮便很好,不奢望旁的……」

江晏遲聞言,將目光轉向楚歇。

卻見楚歇笑容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沉默著沒有接話。

前半個月都是下雨。今日也不怎的,出了個大晴。

正適合圍獵。

楚歇帶着這一對母子去往西山獵場,怕他們不會騎馬還特意請了騎射先生候着,原本以為這個年紀小孩子定會活潑好動,興緻高昂。

卻沒想到小殿下是個文靜的。

興奮了的反而是段瑟。

她一下跨上馬背,搭弓引弦,百步穿楊。日光下段瑟笑容開朗,遠遠地朝着他們二人揮動手中十幾斤重的長弓:「我先去林子裏啦!」

楚歇愣住。

看着那一騎絕塵的背影,那是連騎射先生都追不上的速度。

簡直可以直接上戰場了。

「沒有想到娘娘的騎射這樣好……」

「她的騎射,是我阿翁手把手教的……在月氏還未被滅的時候。」江晏遲道。

「殿下會騎射嗎。」

「不會。」江晏遲看向楚歇,像是有些羞赧,「我在冷宮裏長大,什麼也沒學會。」

楚歇將手搭上江晏遲的肩膀,微微躬下身,湊近了平視着他的眼睛:「那不是小殿下的錯。放心,今後我會給殿下找最好的先生,殿下尚且年幼,做什麼都不遲。讀書寫字也好,騎馬射箭也罷,一定都能慢慢學會的。「

見他低着頭只踢腳下石子,沒什麼回應,轉了個話題:「殿下的小字,是一個予字嗎。我聽娘娘總是這麼叫你。」

「風予。風言風語之風,予取予求之予。是阿娘給我取的。」

江晏遲聲音低如蚊鳴。

楚歇笑了一笑:「殿下可要多讀些書。您這小字可不是這麼解的。所謂風予,乃聞風破膽之風,生殺予奪之予。」

江晏遲抬眸瞻顧,像是有些不解。

但是楚歇沒有再往深說,招手命人牽來一匹溫順的馬,道:「殿下不如試試?」

江晏遲在騎射先生的攙扶下上了馬,踉踉蹌蹌,搖搖晃晃。

楚歇便多招呼了幾個人在邊上守着,怕他忽然摔下來。

江晏遲很有天賦,沒一會兒已經能自己拉着韁繩慢走了。

回顧問楚歇:「楚大人不騎嗎。」

我騎馬。

楚歇心裏嗤笑一聲,就我這身子骨,你別把我四年壽命直接摔沒了,來一個當場去世。

讓我這本就不長的壽命,雪上加霜。

面上微笑着搖頭:「我不喜歡騎馬射箭,也並不擅長舞刀弄槍。」

江晏遲難得在一個問題上糾纏追問:「為何呢。」

「就是,不大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是只喜歡與人講道理,不愛拼力氣的。」

遠處段瑟騎馬馳騁而來,只見她單手牽着韁繩,手中已經拎着好幾隻兔子,後面還用繩子綁着駝回來一隻小野豬。

春風滿面,英姿颯爽。

真是厲害啊。

江晏遲看到楚歇理了理袖口,狀似無意地將眼風掃落在自己身上。

「殿下也可以去試試拉弓。」

那人身上傳來名貴的柏蘭熏香,有些過分濃郁了。靠近了些發覺裏頭又混著些清苦的氣味。

清苦。

江晏遲嗅覺極是敏銳,第一次見到楚歇時就隱約察覺了。

是藥草的氣味。

他在用濃郁的熏香遮蓋身上的藥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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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身份是太監,身體不是。後面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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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鷙白切黑反派攻×撩人不自知懵懂美人受

#錯把反派當主角后劇情線一路崩壞

1.

侯府里的小世子嬌生慣養,身嬌體軟。從天而降撲進林寂懷裏時,所有人都羨慕這個一窮二白的庶民,說他撞了大運。

林寂收起手中刺殺世子他爹的刀,灑了毒殺小世子皇后姑母的葯,藏起新到手的邊疆防禦圖。

抱起了小世子。

可後來,事情變了。

長大一些的小世子夜裏蹭着他的心口,聲音可憐又卑微:「哥哥,你小時候說過要娶我的。你忘了嗎。」

「……」

原來,小世子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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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是權臣[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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