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魏襄侯薨了

第149章 魏襄侯薨了

天完全黑了下來,跨院里只剩下了二十多個人。

沒有人送飯,早上的茶水早已經喝光,饑渴難耐,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大夫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跑到門口要求回家。

沒有多餘的解釋,兵士們揮舞著手裡的鋼刀,把他們逼回跨院里。

這時候所有的人才醒悟過來,他們被囚禁了。消息傳遞不出去,也看不到離開的希望,能否再見到家人都說不準了。

入夜了,大夫們疲憊不堪,僅有的幾把椅子不夠用,便隨便找了個角落或坐或躺,等待著天亮的來臨。

明大夫年紀大了精力有限,靠在牆邊睡著了。

木樨受不了男人們的體臭,還有呼嚕聲,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一輪彎月掛在夜空,淺淺的金黃色像煉丹爐里的炭火,看著暖暖的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被囚禁在侯府里她以為自己會很害怕,相反心安靜的很,一點驚慌的意思都沒有。

心是她的卻不能和大腦保持同步,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院子外面兵士的腳步聲時重時輕,有他們把守就別想逃離侯府。

一股淡淡的奇香鑽入鼻腔,木樨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樹是極為罕見的奇楠香樹,奇楠香可以做香料,也可以入葯。

香料比黃金都貴重,這次到慧州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了奇楠香樹。

數了數有八棵之多,其中兩棵有十幾年的樹齡了,樹皮完整從來沒有被採過香。

這麼好的東西沒有被發現,應該是房子的主人不懂香料,不了解奇楠香樹的價值。

一個黑影像狸貓一樣落在屋頂,又飄落到木樨面前,「樨兒。」

「三郎道友,」木樨幾乎驚呼起來,來人帶著黑面巾一身黑衣,但從聲音上就能判定是衡三郎。

「噓——跟我走。」衡三郎輕輕地攬著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飛身上房離開了跨院。

木樨覺得暈暈乎乎的,像騰雲駕霧般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里。

夜色很黑看不清景物,但能聞到飯菜的香味,難道這裡是廚房?

衡三郎把她放在地上,低聲道:「餓了吧,我來找吃的。」

木樨早晨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塊餅,中午、晚上水米未打牙早就餓了。

怕驚擾了院外的人,也不敢點火摺子,只能摸著黑找能吃的東西。

少許,衡三郎找到幾個有些溫熱的饅頭,遞給木樨。

「湊合著填飽肚子吧,我聽說慧州的饅頭比西汶州的好吃,你嘗嘗。」

木樨到過慧州幾次,沒有發現慧州的饅頭比西汶州的好吃,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很筋道,有麥香味兒,還有一絲甜味。

「真好吃。」

衡三郎看她吃的香便笑了,兩口一個饅頭,不多時五六個饅頭就進了肚子。

木樨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猜想他也沒有吃晚飯,笑道:「你也沒有吃飯?」

衡三郎點點頭,「我一直在侯府內宅打聽魏襄侯的消息,因為侯夫人調兵只能先出來,想到你沒有吃飯就把你帶了出來。」

「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

「這是哪兒?」木樨咽下嘴裡的饅頭。

「這裡是給兵士們做簡單飯食的廚房,和侯府內宅離得很遠。」

「魏襄侯的病好了嗎?」

「魏襄侯薨了。」

木樨有些駭然,「死了,幾個時辰前他還在馬場上訓馬呢,怎麼說死就死了?」

衡三郎找了些乾淨水,猛喝了一氣。

「侍衛們把守的嚴,我沒有親眼看到魏襄侯的屍體,但給他醫治的二十幾個大夫都說他沒有氣息,沒有脈搏,跟死人一樣了。我此次到慧州來本想借兵,不想他突然去世了。」

借兵?木樨納悶衡三郎借兵幹什麼?

「你借兵幹什麼嗎?」

「啊——」衡三郎察覺到自己失言了,忙打圓場:「我的馬隊被山匪打劫了,借兵把馬要回來。」

木樨接過他手裡的水瓢喝了兩口水,把嗓子眼裡的饅頭衝下去。

「魏襄侯薨了,為什麼不把無辜的大夫們放回家?」

衡三郎想了想,「事情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情況,給魏襄侯看病的大夫回不去了,都要陪葬,沒有看診的大夫明天放回家。」

「第二種情況,所有的大夫,還魏襄侯的近身侍從都要殉葬,一個不留。」

殉葬?

木樨迅速在腦子裡搜索著這個詞,書上說大祁建國之初就廢除活人殉葬制度了,魏襄侯為什麼用活人殉葬,不合規制吧?

「書上說,大祁已經廢除活人殉葬制度了。」

衡三郎笑了,小童養媳真可愛什麼事情都書上說,豈不知書上的話大多都是不能相信的。

「給魏襄侯操辦後世的是平妻侯夫人,侯夫人娘家就姓侯,她是太后賜給魏襄侯的平妻。太后不放心魏襄侯手握兵權,把他的原配夫人和孩子都留在京都做人質。」

木樨有些頭大,魏襄侯的家事還真複雜,「要大夫和侍從殉葬的是平妻侯夫人?」

「對,侯夫人主張馬上下葬,所有和魏襄侯接觸的人都要殉葬。大夫們也很悲慘,診完病還要留下命。」

木樨往衡三郎身邊靠了靠,「我可不想死,我還要回虛無仙山採摘仙瑤花為師父煉製長生丹呢。」

衡三郎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小童養媳還想著煉丹。

「吃飽了吧,我送你回去。我要去內宅看看魏襄侯的屍體,察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稍後帶你離開侯府。」

木樨心中一動,衡三郎要去驗屍。

「我跟你一起去,我會煉丹也會驗屍,在這方面比你在行。」

衡三郎使勁搖搖頭,「不行,內宅里有太后的暗衛,很危險的。我再不懂醫術,也能辨得出死人和活人吧?」

木樨拉著他的胳膊不放手,「我不想和一堆臭老頭子在一起。」

衡三郎糾結了,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堆男人在一起確實不妥,但和他一起到侯府內宅去實在危險。

「好吧,不過你要聽我的安排,不要隨意走動。」

木樨乖巧地點點頭,心中暗自竊喜可以跟衡三郎一起去冒險。

日子過得太平靜就無趣了,偶爾有些小刺激也挺好。

衡三郎拉著木樨出了小廚房,貼著侯府的內牆往內宅里走。

路上遇到三次巡視的兵士,都被衡三郎巧妙的躲過了。

魏襄侯去世了,是重大的變故。內宅里沒有哭聲也沒有白布素縞,和一個普通的夜晚沒有什麼區別。

是秘不發喪,還是另有安排?

衡三郎帶著木樨輕輕落在屋脊上,內宅正廳里有人在激烈的爭吵,其中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最為尖刻。

「我是侯夫人,魏襄侯的後世我有權處理,棺槨都準備好了必須馬上下葬。你們不過是些近臣,憑什麼指手畫腳的?按國法家規都是不和規矩的。」

「魏襄侯的兵權暫時有我代理,等候太后的懿旨再另行安排。為了讓逝者安息,你們也必須交出兵權,為魏襄侯守喪。大夫們醫治不利,也要為侯爺殉葬。」

聽意思侯夫人主張丈夫馬上下葬,最主要的還是奪兵權,看起來這個女人野心不小。

幾名戰將不肯交出兵權在據理力爭,堅持把魏襄侯的棺槨運回京都去,按王侯之禮下葬,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木樨算是長見識了,王侯之家也有這麼多矛盾,魏襄侯屍骨未寒他們就開始爭奪兵權了,也不怕冒犯了亡靈。

「魏襄侯的屍骨不會在這兒,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衡三郎又帶著木樨到了一個安靜的跨院。

跨院里只點著幾盞石燈,屋裡有少許的燭光,院門口卻有很多兵士站崗,這有些反常。

兩人從後面的窗戶到了屋內,原來是一間書房,從擺設上看是魏襄侯平日里處理公務的地方。

屋內有一口棺材,棺材前燃著白蠟燭,有燒剩下的紙錢和香燭,陰森森的有些瘮人。

衡三郎把棺材蓋輕輕挪開,魏襄侯直挺挺躺在裡面,和死人無異。

探摸了一下他的鼻息、脈搏,一點生命體征都沒有了,四肢僵硬了,身體變涼了。

他暗嘆一聲來晚了,兵沒有借到,皇上又折損了一員手握重兵的大將軍。

「我們走吧,魏襄侯確實去世了。」

木樨拿著蠟燭扒開魏襄侯的眼皮看了看,又用銀針刺破了他的手指,竟然擠出幾滴鮮紅的血來。

銀針和一些必須藥物她都隨身攜帶,隨時隨地都可以拿出來使用,這是她多年的習慣。

「沒有死,他是舊疾複發了,你看血都鮮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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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戰神的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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