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前朝遺老

第八章前朝遺老

「啪!」

清脆的碎裂之音傳來,世間絕品的白玉樽在盛怒的宇王手中葬送后,宇王冷聲道:「好!好一個不看盈虧,只看心情。還真是有王弟當年的風骨!」

典月沒有開口,只是躬身站在一旁,等待宇王平息怒氣后的指示。

「典月,替孤把剩下的五個白玉樽送往秦帥府。好好讚賞一下這個為民除害的軍候!

另著刑部追查軍候遇刺一案,務必把幕後主使給孤翻出來。告訴嚴尚書,是所有的幕後主使都給孤翻出來!」宇王開口道。

「老奴遵旨。」

「等等,百里家的那個小子回都城了沒有?」宇王朝欲退下的典月再問道。

「按日程估算,三日後方歸。」

典月說完,不見宇王再開口,便躬身推出殿外。

帥府內,秦無憂把玩著剛剛送來的白玉樽,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朝送走宮中太監重新走回到客廳的福伯,開口道:「看來我們的宇王氣量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嘛?才剛殺了他一個百夫長,他就氣的摔杯子了。」

「公子大庭廣眾之下挑釁王室權威,王上自然盛怒難消,若是沒有點表示,他怕您多想。」福伯回道。

秦無憂全不在意道:「已經不重要了,事情已經做下了。更何況這件事又不怪我?而且就算我順著他,他也沒想過要我活。這十二年裡對我動手的,也有他宇王一份。」

「公子以後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再上朝的好。秦家不參朝政,勢力又多在邊關,元帥在時,在這都城便多處掣肘。如今只有公子一人,還是少惹事的好。」福伯開口道。

秦無憂點點頭:「我也不想的,奈何身不由己啊。這朝堂風雲,可是一直刮的我秦府動蕩不安啊。

十二年不管我的死活,今朝這麼好心的替我追查刺殺我的幕後主使?他只查不抓,以幫我樹敵,我又能怎麼辦?」

「公子準備如何避這風雲?」福伯問道。

秦無憂搖了搖頭:「誰說我要避了?既然他要颳風,那我便給他再加場雨。來場暴風雨,豈不快哉?」

「公子想怎麼做?」福伯再問。

秦無憂微微一笑:「反正暫時回不去家了,那便盡一下為人子的孝道,按母親大人的意思,追查害我父帥的幕後黑手。他查他的,咱們查咱們的,兩不耽誤。」

「前半句雖沒聽懂,但公子後半句的意思老夫倒是可以幫忙。公子打算如何查?」福伯說道。

「暗殺三軍之帥,一品軍候,不管成敗,付出的代價都不會太小。到底是誰不惜付出這麼大代價,要滅殺我滿門?他想要的是什麼,他殺了我父帥又能得到什麼?」

福伯聽罷,點了點頭:「這才是公子今日當眾殺羽林親衛的真正原因嗎,公子是懷疑王上?」

「在我原來那個時代,我讀過很多書。書上講了許多因為功高震主,開國元勛枉死的故事。有的被杯酒釋了兵權,但更多的都是用血!我只是想知道他們寫的那些故事是編的,還是它真的會發生?」

秦無憂說完,不管福伯滿臉的不解之色,直接問道:「福伯,父帥死前的記憶,我都消失了。您知道多少,最好是從父帥和宇王相識開始講起,越詳細越好。」

「老夫不知。」福伯很是乾脆的答道。

「額。。。」

剛剛被激起的鬥志,被福伯如此隨意的按住。秦無憂滿臉黑線的看著福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福伯主動解釋道:「老夫跟隨元帥是十八年前,那時宇國已經建國。而且老夫只是個軍中再普通不過的百夫長而已,一直在軍中,知道的並不多。

老夫唯一知道的,就是公子被解語軍救下后,尋遍良醫,依舊是昏迷不醒。後來被一位雲遊的卜算方士救醒。只是您雖然醒了,卻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怎麼從未聽您提起過這件事?」秦無憂不解道。

「夫人交代,您若是不追查元帥之死,便永遠不得同您說起這件事。」

對於自己這個母親的如此安排,秦無憂滿是不解,不由脫口問道:「母親可說為何如此安排?」

福伯搖了搖頭:「夫人只交代,若是您問起,便同您說那個雲遊方士的名字叫玲瓏道長。」

「玲瓏?」秦無憂驚呼道。

「公子莫不是認識此人?」被秦無憂驚到的福伯,開口反問道。

秦無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有個倒霉師父,也叫玲瓏這個名字。我的那些身法,就是他無聊時教給我的。」

先不去管他了,福伯您可知道這都城中還有誰知道這些往事?」恢復了驚訝之色的秦無憂,再度開口問道。

福伯想了許久,方才開口道:「這都城中知道此事的有很多,但可能會告訴我們真相的,怕是只有一人了。」

「誰?」

「前朝遺老——厲千城。」

「厲千城?這名字聽起來就像個高人的樣子。」秦無憂半自語半同福伯說道。

福伯很是配合的點點頭:「人玄境巔峰的高手,整個大宇帝國的武道修為,他足可排進前十之列。」

看著秦無憂滿是疑問的目光,福伯再度開口道:「元帥以半壁江山換前朝遺老餘生無恙的事,您可聽過?」

秦無憂搖了搖頭后,福伯便接著開口道:「公子不長在都城走動,所以不知道也正常。關於這件事,民間早已編成了書,講的很是傳奇。」

「父帥他本來就是傳奇。」秦無憂接話道。

福伯點點頭,步入正題道:「昔日的北洲歸於大厲王朝一國,公子應該知曉吧?」

秦無憂點點頭:「大厲王朝一統北洲九百載,只因那末代厲王昏庸,致使五大宦官惑亂天下,才激起了現在的亂世,百年難得一統。」

福伯點點頭:「宇王當時本是眾諸侯中最弱小的一支,遭諸多強國攻伐,離滅國已是不遠。

宇王為重整軍隊,再度起兵謀國,曾立下誓言,若有人能助其奪得江山,甘願半分國土,與其共治天下。

元帥臨危受命,領慘敗之軍與厲國大軍決戰金沙灘。背水一戰,以五萬秦家軍大敗八十萬敵軍。后又立時三年推翻厲國舊朝,再征伐五年收疆拓土,才有了今日大宇帝國之國土和他國聞之膽寒的秦家軍。

宇王臨朝主政后,也並未毀約,執意要將半壁江山送與元帥,與其共治天下。只是元帥本就無心貪戀權位,自不會領受。便主動提出以半壁江山換法場之上的前朝遺老餘生無恙,並自己出錢,將一眾前朝遺老供養在城東五里處的小東山。年年禮敬,小心供奉。」

聽完福伯所說,秦無憂有些無奈的苦笑道:「三軍元帥供奉前朝遺老,我要是宇王,也不想留這樣的元帥在朝。就算他再忠心,我也不敢。」

「福伯,您可知父帥為何要行如此忤逆之事?」秦無憂自語過後,再問道。

福伯搖了搖頭:「元帥從未提及過此事,老夫也只是聽說,元帥之所以不顧宇王之怒,也要保前朝遺老,是因為夫人。至於當中原委,老夫便不得而知了。」

「果然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不過剛才聽您這麼一說,我反倒是感覺父帥的死與宇王關係不大了?城府這般深如海,又如此有心計的一國之君,絕不會如此暗殺我父帥才對?」

「公子此話何解?」福伯問道。

「因為父帥如此行事,早晚會有把柄落在宇王手上。只要等宇國安定,慢慢想辦法削掉父帥軍權便好。這樣,更附和咱們這位宇王的行事作風。」

福伯不管秦無憂的猜想,直接開口道:「不確定的事情,老夫不敢妄言。公子只需告訴老夫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便好。」

「當然去見見這位前朝遺老,還有,看看有沒有可能把那個玲瓏道長找出來?

不過他若真是我那倒霉師父,他不想出現,我們再怎麼找也找不到。若只是巧合的話,我們找了也是白找。」

第二日,褪去蟒袍,重新換上往日奢華貂裘的秦無憂,蹬上了福伯已經備好的華車之上。

「公子,有人跟著,不止一撥人。」福伯看著府外被安插的尾巴,開口道。

「無所謂,本公子要的就是極盡奢華,萬千矚目。他們跟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馬車出城的同一時間,王城內,還有四大氏族府邸,皆有探子彙報秦無憂蹤跡。

等第二批消息再度傳來時,秦無憂已然自馬車中走了下來,叩響了東山半山腰上的一個寨門前寫著「厲」字的寨子。

又等了小半炷香時間,就在秦無憂以為不會有人開門時,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姑娘打開了寨門,朝秦無憂說道:「來人可是姓秦?」

秦無憂點點頭,正欲開口,那小姑娘便先一步讓開道路並說道:「七叔祖請二位進去。」

秦無憂笑了笑,便跟著小姑娘的引領,繞了小半個圈子,出現在一片豆苗稀疏,雜草茂盛的田園前。

看著端坐田園屋舍下飲茶的中年男人,秦無憂轉向身旁的福伯確認道:「人玄境巔峰的強者,就這麼隨便嗎?連豆子都種不好?」

「隨便?老夫活了這麼久,還第一次聽人這般評價我?江山換了姓氏,小輩開口也這般隨便了嗎?」中年男子放下手中茶杯,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厲老您隱世而居,種豆東山,可是為了提升自身武道境界?若真如此,怕難以寸進。

道家有雲,大隱隱於市,小隱方隱於野。前輩怪晚輩出言不遜,豈不知自己也是孤陋寡聞?」

秦無憂說完,中年男子方才轉身看向秦無憂,開口道:「好一個大隱隱於市,小隱方隱於野。小輩,你說的道,為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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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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