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雲霓

第十一章雲霓

四道殺氣先後生出,整個屋子莫名緊張起來。秦無憂面上依舊是往日般懶散模樣,全不在乎。

前兩道殺意來自聞人傑身後跟著的那兩位老人,死死鎖定在秦無憂身上。而後兩道殺意來自於福伯與原本打算立在一旁看好戲的紅蘇秀,以警告那兩位老者他們的愚蠢。

「你好像想殺我?」秦無憂直言道。

對於秦無憂的如此直接,聞人傑明顯微微一愣,隨即便恢復往日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走到秦無憂身前坐定:「想殺侯爺的又不止我一個,侯爺難道不知道嗎?」

秦無憂別有深意的開口道:「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想殺我?」

聞人傑搖了搖頭:「別人為何要殺侯爺,本公子不知。但我想殺侯爺,是因為侯爺搶了我的衣衫。」

「所以你就要殺我?而且那天衣——雲霓根本就不是你的,它是我們家芊芊的。」秦無憂很是講道理的回道。

「本公子看上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別人若敢有覬覦之心,本公子就殺了他,包括侯爺在內。」聞人傑很是認真的開口道。

秦無憂搖頭微笑道:「唉,真是讓家裡大人給慣壞了。」秦無憂說完,轉向一直旁觀不語的芊芊,開口道:「芊芊,同秀姨去試新衣,我在這等你。」

「她若敢動一步,我便殺他!」聞人傑冷聲道。

秦無憂重新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隨意撇著飄浮的茶葉,絲毫不在意自聞人傑身後上前的那兩位老者,淡淡的開口道:「相信我,先死的那個人,一定是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試。」

「哈哈哈!」

聞人傑像是聽見一道非常好笑的笑話一般,狂笑過後,「殺我?你要殺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嘩!」

猝不及防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的滾燙的茶水在聞人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下,自秦無憂手中的茶杯里拋出,一滴不落的潑在聞人傑那不可一世的面孔上。

「你。。。!」

不等聞人傑開始叫罵,秦無憂已然出手將聞人傑的頭按在面前茶案之上,並不顧被先一步出手的福伯牽制住的那兩個老者,一邊拍打著聞人傑已經紫紅的面孔,一邊開口道:「動輒便要殺人,把你給慣的!」

「還敢瞪我?你再瞪我一個試試?把臉給我轉過去!我告訴你,我討厭別人嘲笑我。」看著不服氣的聞人傑,秦無憂越發用力的抽打起來。

聞人傑幾番用力掙脫束縛無果下,方才察覺到自己那頂流七品的武道修為竟如被廢了一般,沒有半點力氣可用。這才意識到自己著了道,隨即冷靜下來,朝秦無憂狠聲道:「剛才的茶水裡有毒?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快放開我,不然我叫人殺了你!」

「我擦,還敢嘴硬?你信不信本侯爺現在就殺了你!」被聞人傑逗笑的秦無憂,強忍著笑意狠聲道。

「你敢!秦無憂,你今日這般欺辱與我,明日我必殺你報仇!」

「是嗎?這麼聊天的話,那你可不會再有明天了。」

秦無憂不再有半點猶豫,手中不知在何處抓出一柄極其精緻的掌中劍,直朝聞人傑頭顱落了下來。

那還不及中指長的劍身閃著寒光,射進聞人傑眼中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這一刻聞人傑清晰的感覺到,面前這個小侯爺之語全無半點恐嚇之意,他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聞人傑怕了,真的怕了。他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恐懼讓他的淚水在眼窩裡不住打轉。

「不可!」

感受到秦無憂的殺意,那被福伯糾纏住的兩位老者不敢再有半點耽擱,出聲喝止的同時,不顧福伯的重創,飛身直取秦無憂性命。

「砰!砰!」

接連兩道撞碎木門的聲音響起,聞人傑的那兩位僕從便被轟飛出紅秀坊,摔在大街上倒地不起。而一道紅色袖幔卻在那兩人被轟飛后,出現在秦無憂身前,並將聞人傑自秦無憂的掌中劍下抽飛。

秦無憂收起掌中劍,不顧倒地不起的聞人傑,轉朝紅色袖幔的主人看去。

「你剛才是真的想殺他,你太衝動了。」紅色袖幔的主人,紅蘇秀開口道。

秦無憂點點頭:「我不覺得我自己衝動,是他自己在找死。」

「殺了他,你會很麻煩。聞人家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秦無憂點點頭:「我若不殺他,他一樣不會放過我。等他成了家主后,那時候和我殺不殺他就沒有區別了。」

「你這歪理邪說倒是得了你那父帥真傳。我不與你爭論,但我同樣也不准你在紅秀坊殺人。同我上樓去為芊芊取衣裳吧。」紅蘇秀說完,便牽著一直被她護在身邊的芊芊,朝樓上走去。

「好的,全聽秀姨您的。」秦無憂說著,看也未看聞人傑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秦無憂的身影消失在樓上,那兩個被福伯轟飛的老者才滿是慌亂的出現在守在樓梯處的福伯眼中,並在聞人傑的不住叫罵聲中,抬著其匆匆逃離玉秀坊。

「你什麼時候學會用毒了?樓下那個老傢伙教你的嗎?」

上樓后的紅蘇秀邊為芊芊製作成衣,邊朝一旁旁觀的秦無憂問著,話語中絲毫不掩飾那不滿之意。

秦無憂搖了搖頭后,回道:「福伯不肯教我,那毒是我五年前一次被刺殺時偷學的,當時那殺手便想用這招殺我。」

「以後少用,最好不要用。你父帥若是知道你用毒,他絕不會高興的。」

秦無憂很是聽話的朝教訓自己的紅蘇秀施了一禮:「無憂知錯了,日後若非事關生死,無憂絕不再用毒。」

「那掌中劍呢?又是哪弄的?」紅蘇秀忙著手裡的活計,不忘朝秦無憂問道。

秦無憂陪笑道:「這也是要殺我的殺手送我的。記得好像是母親去秦川后的第一個月夕節,福伯怕我思念母親,就把那晚來殺我的那個殺手用的掌中劍送給我當玩具了。

秀姨,這個您不會也不讓我用吧?」

「你這小傢伙,倒是命硬的很。沒被殺死,反倒學了不少本事?留著用吧,多一件兵器防身,總歸是好的。」

見秀姨鬆口,秦無憂才暗自鬆了口氣,正欲隨便找個話題引開秀姨對自己的審問間,一身讓自己說不出所以然,卻莫名感覺很舒服的雲紋華服已經穿在了芊芊身上。

褪去樸素麻衣,換上天衣——雲霓的芊芊,面上帶著點小嬌羞,站在秦無憂面前,小聲道:「謝謝無憂哥哥。」

秦無憂看的出來,芊芊很喜歡這件天衣。因為這是芊芊自東山下來后第一次同自己開口說話,也是第一次叫自己哥哥,而不是只靠點頭和搖頭來同自己交流。

「無憂哥哥,好看嗎?」芊芊再一次開口道。

意識到自己走神后,秦無憂忙點頭答應,並微笑道:「很好看,芊芊現在就和那小仙女一樣美。走,哥哥帶你回家。」

「站住!天衣的錢還沒給,剛才又砸了我的紅秀坊。我還沒答應,小侯爺就想這般輕易的離開嗎?」紅蘇秀朝準備帶芊芊下樓的秦無憂開口道。

意識到矇混不過去后,頓在原地的秦無憂,眼珠轉動的同時,不等紅秀坊眾人反應過來間,便伸手抱起芊芊,跳窗而出。

躲開紅色袖幔攔路的秦無憂,頭也不回的朝紅秀坊內喊道:「福伯,快跑!那個老女人開始要錢了,我們老地方見!」

站在窗前,看著不過三兩個呼吸,便消失了的秦無憂,紅蘇秀笑語道:「哼!這個臭小子和年輕時候的秦帥越來越像了。希望你能早日查出殺害秦帥的真兇,為你父帥報仇雪恨。」

「會的,他一定能找到殺害元帥的真兇的,只要他想。」一道充滿信心的聲音傳了出來,回答紅蘇秀的自話自說。

看著沒有逃跑,反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福伯,紅蘇秀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后,便不再理睬。

對於如此態度,福伯像是早已預料到一般,絲毫不去在意,只是自顧自的開口道:「你不該把厲千城的事告訴他,這對他沒好處。」

紅蘇秀氣道:「我說什麼和不該說什麼,你還沒資格站在這說教我!夫人把他託付給你,你只需照顧好他的安全便好。其餘的,與你無關!」

「你還是認為那晚有叛徒嗎?」福伯開口道。

「秦帥算盡天下,一生未有一敗。既然他預料到了危險,就絕對不會那般慘死!?當日我們分十七路趕往救援,卻盡數被困在路上,還折損半數,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夫人當日之所以下令解語不抓厲千城,就是因為證實了你們當中沒有叛徒,和那個孩子並沒有關係。」福伯朝著依舊在盛怒狀態的紅蘇秀開口道。

「是嗎?既然夫人認為沒有叛徒,為什麼選了你這老傢伙來看護他?而不是我們活下來的那八個人?這說明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嗎?

夫人心裡一直很清楚,叛徒其實就在我們八人之中。」紅蘇秀瞪著身後的福伯,開口道。

福伯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你把天衣給那孩子的真正原因嗎?你想利用她追查厲千城?」

「此事與你無關,你該去找他了!在這城裡,他自己一個人待的時間越久,越危險。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呢?

他若是有一點閃失,你也別想活著。我紅秀坊決不放過你!」紅蘇秀下逐客令道。

離開之際,福伯微微嘆了口氣,再度開口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就算他厲千城真的有問題,但也和那孩子無關,我希望你不要遷怒於她。」

「我是否遷怒於她,那得看她到底姓什麼了?」

「唉。」

本想再說些什麼的福伯,看紅蘇秀已然帶淚的眼神,便也只是嘆了嘆氣后,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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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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