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氣運

第十章氣運

「福伯,你說父帥真的會留有後手或是線索給我們嗎?」坐在玉秀坊代客區的秦無憂,朝身旁的福伯問道。

自東山回返都城,秦無憂並未急著回家,而是來到了這整個大宇帝國最具盛名,曾織出過無縫天衣的玉秀坊,為從東山帶下來的芊芊置辦些衣裳。

福伯接過玉秀坊侍女遞上來的茶水,轉遞給秦無憂后,才開口道:「老夫未聽元帥說起過,所以不知。不過以元帥的處事風格,厲千城說的也並非沒有可能。如果元帥預料到了危險,他絕不會只留解語軍和舊識想幫這兩條路。」福伯回道。

秦無憂接過福伯遞過來的茶水,不管剛才的問題,開口道:「福伯,求了您好多次了。您的這手點指識毒的本領,什麼時候才能交給我啊?」

「毒終究是毒,就算再小心也難免沒有不被沾上的可能。不教公子,也是為了公子好。更何況有老夫在,公子不需要親自驗毒。」福伯自顧自的說著。

「可若是因為無憂,讓您不小心沾上了,無憂心又何安?」秦無憂以滿是打趣的語氣,道出心中擔心。

「秦侯爺喝著我玉秀坊的香茗,卻談毒?怎麼,是對我玉秀坊不放心嗎?」一道帶著三分妖嬈的聲音,自樓上傳了出來。

聞聲,秦無憂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走到近前那一身紅衣,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笑道:「秀姨說笑了,誰敢在您的玉秀坊下毒啊?只是平時在外吃飯,總能在飯菜茶酒里找到點不幹凈的東西,所以福伯他老人家習慣了。」

被喚作秀姨的女人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福伯,別有深意的開口道:「那些可以封喉化骨的劇毒,對小侯爺來說,只是不幹凈的東西嗎?

唉,要是沒這個老東西在你身旁,恐怕小侯爺如今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秀姨還是繼續叫我秦公子的好,聽著順耳。」

「人家全聽小侯爺的。小侯爺叫人家叫你什麼,人家就叫你什麼。」秀姨又多了幾分妖嬈,用滿是調戲的語氣,朝秦無憂開口道。

對於秀姨的手段,秦無憂早已習慣,但依舊是有些受不住的向後挪了挪,才開口道:「秀姨今天怎麼有空下樓來了?今日怎麼不見青衣姑娘來接我?」

「秦小侯爺這是嫌棄人家了嗎?還是厭煩了人家的人老珠黃,偏愛青衣那小嫩妮子了?」玉秀坊坊主——紅蘇秀,滿是柔弱的出口道。

「秀姨我錯了,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還是趕緊給我們家的小芊芊選幾件得體的衣裳吧。」秦無憂終是受不住這份嬌媚,直入主題道。

紅蘇秀的目光隨著秦無憂的求饒之語轉向了一旁的芊芊身上,凝視了許久,才開口道:「芊芊?從哪弄來這麼有靈氣的一個小姑娘,玉秀坊的衣裳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

「我從城外東山接下來的,以後她就是我秦無憂的妹妹了。也算半個秦家人。秀姨看在我父帥的面子上,勞煩為我們家芊芊置辦一下。」

秦無憂說完,秀姨突然別有深意的問道:「厲千城決定下山了?」

秦無憂聳聳肩:「聽秀姨的語氣,您好像很關心厲老?還是,厲老一但下山,會發生些什麼?」

秀姨不答反問:「你去東山,是打算要調查你父帥身死的真相了?」

秦無憂點頭應下后,問道「關於父帥,秀姨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秀姨搖了搖頭,語氣露出幾分不善:「我沒什麼能告訴你的,你父帥出事那晚,我被一道星術困住了,等我趕到時,一切都晚了。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他厲千城所說的話,不可全信。」

「父帥當時也請了秀姨幫忙?」

「也對,啟城還對我好的長輩就您一個了。您和我父帥交情又這麼好,父帥有事,您怎麼會袖手旁觀?」秦無憂自問自答道。

「長輩?」紅蘇秀突然語氣冰冷的開口道。

意識到自己口誤,秦無憂忙乾笑著賠罪。紅蘇秀這才稍露出滿意之色,接著開口道:「那晚我被一道三星殺術困住,當時我武道不濟,脫困時已經身負重傷,等趕到帥府時,解語軍已經開始出府復仇了。」

回想往事,秀姨語氣也開始變的有些激動:「為期百日的雪月之亂,你可曾聽聞過?」

秦無憂點點頭:「當然,此事啟城人盡皆知。母親當時盛怒,令三軍進城,啟城封城百日,解語軍造殺戮無數。就因此事,我秦家結下了不少仇怨。我被刺殺的這十二年裡,當中有幾次就是因為那場雪月之亂的因。」

「那你可知,你父帥出事後,夫人要報復的名單里曾經出現過厲千城的名字?」秀姨語氣變的陰沉了許多。

秦無憂滿是疑問的目光轉向福伯后,福伯點點頭道:「厲千城確實出現在懷疑名單之上過,只是後來又被夫人劃去了,解語並未真的動手。」

「沒錯,確實劃掉了。因為在解語動手之前,厲千城下了一次山。」秀姨主動解惑道。

「下山?」

「對,下山。厲千城下山後帶回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所以夫人放棄了對厲千城動手。」紅蘇秀盯著朝這邊看過來的芊芊,開口道。

「那些前朝遺老自上了東山後,厲千城一共下了三次山。第一次,秦帥身死。第二次,他挽救了前朝一族的安危。這第三次下山,怕是又會有風雲變動了。」

秦無憂看著芊芊,好奇道:「秀姨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這些或許只是巧合而已。一個厲千城下不下山,對這詭辯風雲會有和影響?」

紅蘇秀依舊是一臉正色的開口道:「如果是別人,或許確實是我危言聳聽了。但他厲千城不同。無憂,你相信氣運之說嗎?」

秦無憂點點頭:「氣運——命運,氣數也。世間萬物皆有靈,靈之所順者,氣也。大到一國之盛衰,小到一人之福禍,就連這節候流轉變化,也都離不開這氣運二字。」

紅蘇秀點點頭,開口道:「有人說,前朝未盡之氣運,如今盡在他厲千城一人身上。九百載的王朝孕養之氣運,這隨意一動,天下氣運亦會隨之絮亂,風雲又豈會安穩?」

聽罷,恢復了平日里懶散模樣的秦無憂,眼珠轉了轉后,朝秀姨笑語道:「厲老下不下山與我無關,天下風雲如何變幻也是他宇國之事。秀姨現在還是幫我們家芊芊選幾件漂亮衣裳吧?」

知秦無憂心中已然有數,秀姨便也不再多語,朝隨身侍女揮了揮手,待侍女下去準備衣裳后,紅蘇秀才朝秦無憂說道:「前幾日手癢,剛好織了些雲霓布料出來,看來這有緣人要落到芊芊姑娘身上了。」

「無縫天衣——雲霓!您親自織的?」

秦無憂剛剛捧起的茶杯,水剛流入嘴裡,便噴了出來。

看著秦無憂驚訝的樣子,紅蘇秀面上很是得意了幾分:「怎麼?難道我的雲霓還不入小侯爺的眼,配不上你這個芊芊妹妹嗎?」

秦無憂搖了搖頭:「這天衣雲霓可是不世出的布料,您一共才織了兩次。第一次是我父帥與母親大婚的喜服,用過後被您燒了。第二件是我父帥的壽服,被落葬秦川了。就連宇王和那四大氏族都拿不到一件?

這雲霓天衣每次出現都和我父帥有關,不過如今我父帥已。。。您近日怎麼又織起天衣來了?難道又有人牽動了秀姨的芳心?」

秦無憂說完,又自話自說的搖頭道:「不對,要是秀姨有了心上人,這雲霓就不會落到我們芊芊身上了?那您又。。。」

「去去去,哪那麼多廢話!你只需說要不要便好,什麼時候喜歡打聽上你秀姨的閑話了?」紅蘇秀一臉怒色的打斷秦無憂之語,並開口訓斥道。

「要,當然要!憑我們家芊芊的氣質,非這天衣相配不可?只是。。。」

「只是這玉秀坊樓主所織天衣——雲霓,豈能這般隨意叫一鄉野丫頭得去?這不世出的絕世寶衣,我聞人傑願傾囊求寶,懇請紅樓主賞光!」

一道很是不和諧的聲音再度打斷了秦無憂之語,緊跟著一身與秦無憂絲毫不落下風,身著奢華服飾的男子帶著兩個僕從走了進來。

看著來人那一身與自己並無二致的裝扮和其一臉自視甚高的表情,秦無憂心裡莫名的生出一陣不爽,正欲朝身旁的福伯開口間,福伯先一步小聲介紹道:「聞人家孫輩的獨子——聞人傑,註定了的未來家主。」

「怪不得這讓人討厭的氣質有些像我,原來就是他們聞人家以後的我啊。」秦無憂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自語著。

兩人的閑談之語聲音雖然不大,但絲毫沒有要避人耳目的意思,自然落入聞人傑耳內,讓聞人傑面生不爽的看了秦無憂一眼。

兩相鄙視后,聞人傑沒有多言,轉朝紅蘇秀看去,並換上滿臉恭敬之色,極度謙卑道:「紅樓主,天衣絕不可被暴殄!秦小侯爺如果想為他的家僕選件成衣的話,這紅秀坊內所有衣裳隨便挑選。不管多少,我聞人傑願盡數報銷,只求紅樓主將天衣轉賣給本公子。若得天衣,這份情,我代表聞人家欠下了。」

「四大貴姓氏族之一的聞人家未來家主欠下的人情,我紅秀坊還真是受寵若驚啊!」紅蘇秀一臉笑意的開口道。

「既然如此,還請紅樓主。。。」

「既然如此,秀姨還是快些為芊芊制衣吧,無憂該回家吃飯了。」秦無憂一副慵懶隨意之姿打斷聞人傑之語,先一步朝紅蘇秀開口道。

聞人傑面上露出不悅,盯著秦無憂,用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這麼說,小侯爺是不打算成人之美了?」

「嗯哼,這是我們家芊芊的。朋友,你來晚了。」秦無憂聳聳肩,笑語道。

「公子,他後面那兩位,我們打不過。」福伯上前,小聲朝秦無憂提醒道。

「哦,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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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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