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少女投路遭蒙羞

第三十四章少女投路遭蒙羞

第三十四章少女投路遭蒙羞

冷風掃雪,迷暮蒼莽。孤墳各立,尚有清風守護。

拜祭完畢后,與清風道長會過一面,二人匆匆下山。

路上,吳棲鳳幾次欲言又止,是想告訴喻正雄,自己要與結義金蘭的幾位姐妹一起闖蕩江湖,如此就要扔下他獨自一人。多年同門情誼,吳棲鳳終是沒能忍心說出口。更何況,少女對這師兄也不是完全沒有情意。

喻正雄平日粗枝大葉,但對這師妹可是關懷備至,或者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少女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至少沒有當面說出來,令喻正雄欣慰不已。

待要回到襄陽城,喻正雄停下來,先開口道:「師妹,我有話跟你說。」

「師兄,我——」

喻正雄忙道:「師兄決定獨自去尋找掌門師傅,順便磨練磨練自己,還是師妹說得對,兩個人分開尋找,會事半功倍!」

「師兄!」吳棲鳳幾乎不敢相信一向黏著自己寸步不離的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所以——」

喻正雄撇過臉去,繼續道:「所以往後師兄不在你身邊,沒人保護你,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別人欺負到你!」

「嗯!」吳棲鳳重重地點頭。

喻正雄說完這番話,卻又悔極了這番話,只提了劍,抹一把英雄淚,頭也不敢回,匆匆走在前頭。

回到拾府,夜宴豐盛,乃為眾人送行。喻正雄開懷暢飲,與拾浪把酒論詩,恰似多年知交老友。其他人亦受感染,賓主盡興。

翌日清早,春guang初現,石公壺、拾三娘、黃河三兄弟、拾浪和喻正雄站在迴廊上,看院落里倩影穿繞,四女演練一遍「四相陣」,正道是:

皇城紛落花飛絮,

東郭復吹凌雲蕭。

柳葉醉掃鳳凰台,

越女卻把殘劍舞。

此四句口訣,乃是石公壺、黃河三兄弟參閱原武陣譜,根據其記載的輕功步法及招式路數,為四女各所擅長量身修改。「四相陣法」,每次由一人主攻,三人輔助攻防,說來也是出自道家一脈相承武學,並不是一味強攻,乃以先防己,后禦敵為總綱。石公壺擔心四女行走江湖有所閃失,是以選了這個難有破法的合陣,就算途中只有三人施展,也可保全身而退。

唐婉兒擅長使用暗器,跟原陣法中所載「飛石功」大相徑庭,「皇城紛落花飛絮」為一相,由唐婉兒主攻;二相「東郭復吹凌雲蕭」,原陣法中是一套崑崙蕭法,而吳棲鳳使用天機杖代替,主攻強弱就得看吳棲鳳自身功夫定論,雖然失了「音波功」,有其他三女輔攻防應無大礙;四人中數白盈盈武功最好,見識最廣,三相「柳葉醉掃鳳凰台」,乃是雙刀刀法,白盈盈本是使用柳葉雙刀的大行家,一學就會,加之曾修練的五毒教「萬毒奪命刀法」,快狠異常,非常敵人難以撐到三相陣;至於第四相「越女卻把殘劍舞」,是老盜石公壺取巧了,拾晴雨功底最弱,主攻亦排在最後,使的也不是什麼絕世劍法,而是江湖上學劍女子均會使的一套越女劍法,其意在於迷惑敵人,四相陣攻守嚴密,前三勢厲害無比,第四勢必定令敵人生疑,以至於畏首畏尾,大可有機可乘。再者說若是前三勢都被人破去,那第四勢亦難獨撐。所以石公壺乾脆棄原劍陣第四相不用,苦思創出越女七分劍法,所謂七分劍,刁鑽古怪,專刺人身四肢百骸、經絡穴道,招式還越女劍招,只不過每出一劍只刺出去七分,留三分回撤,每一招亦只使用七分,招式未老,力道未盡,便立刻轉劍鋒使下一招,本意不在傷人,而是引對手注意力,表面拾晴雨是第四相主攻領陣人,實則三方位輔攻才是真正暗藏殺機。

所謂虛虛實實,如此改動,原本厲害的陣法卻帶上幾分陰柔之氣,更適合女子修鍊。石公壺親自試招,但見老盜身如猿猴,快比閃電,穿梭來回,絲毫不像是百歲老人,如此五十招后,方才盡破前三相。再試第四相,不由得對自己的傑作萬分滿意,攻防兼備,神鬼難測,更意外的便是這套「越女劍法」之所以能廣泛流傳下來,自有其厲害之處。

拾府中人除喻正雄外,無不是宗師級別的武術大家,均看得咂舌,四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各自雖都伸手不弱,論單打獨鬥若對上真正高手難免不敵。但初練這套陣法,已經接得下石公壺五十餘招,試問天下間能接住石公壺五十招之人又有多少?假以時日,將陣法中方位、步法、攻防默契練得純熟后,縱橫天亦不是夢事。

待畢,白穎穎等四女擦拭香汗,拾三娘道:「父親修改過後的陣法端是厲害無比,我想就算是大哥出手,也非要兩百招后才能盡破,我看這第四相還有得發揮,只要四人加強默契,要困住一等一的宗師高手也不難做到!」

四女聞言滿心歡喜,各自收了兵器上前來,石公壺道:「老三,老七,你們倆送他們幾個。」

便不再多說,領著黃河三兄弟離開,拾晴雨叫了幾聲爹爹,卻不見應答。

拾三娘忙道:「父親是捨不得小妹你,往後可別給咱們拾府丟臉。」

拾晴雨眼睛紅紅的,只連連點頭,卻望著石公壺和三位兄長離去的背影。拾浪變戲法似的從衣袖裡滑出一把短劍,劍長二尺七分,劍鞘裹著銀色鯊魚皮,劍柄形似鳳尾,上面鑲嵌得有紅寶石,精巧漂亮。

拾浪將寶劍遞給拾晴雨,笑道:「七哥回來那天就說過有禮物給你,瞧,這兵器之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用此劍施展七分劍法,乃天作之合,哈哈!」

拾晴雨拔出劍來,但覺寒氣逼人,眾人亦不由心中一顫。少女提劍舞了幾招果然應手,其劍形打造格外精細才是最得少女心思。

拾晴雨一掃離別之殤,道:「謝謝七哥,它叫什麼名字?哪裡來的?」

拾浪笑道:「劍名叫『鳳影』,打造這把劍的人你也見過!」

「啊?在哪裡?」拾晴雨奇道。

拾浪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十五歲那年到咱們家做客的那位鬍子大叔?」

「啊,鬍子大叔樣子好凶哦!」拾晴雨似乎心有餘悸。

拾浪笑道:「你這丫頭,下次見到人家,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此劍削金斷玉,如砍瓜切菜,鋒利無比,尋常兵器一碰即折。乃是大師當年親自為他愛妻打造兩把寶劍之一,都是看在咱們爹爹面上,大師說你乖巧,才贈給你的,你當是誰都能得到?」

拾晴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收好鳳影劍。

幾人收拾行囊,稍作休息,便由拾三娘、拾浪二人送出門,路上無話,直送出城外,拾三娘才道:「其實這大過年的,也沒必要走得如此匆忙,若不是你的幾位姐妹有事,還真應當開春后再離開。」

拾浪笑道:「其實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常言『每逢佳節倍思親』,就讓她們早日體會到江湖人的滋味。」

眾女均感傷懷,只有白穎穎自小隨爺爺白天四處行走,已習慣江湖中漂泊的生活。

道了聲告辭,白穎穎為首的四女和喻正雄,五匹馬朝遠方奔去,拾浪陪著三姐回城不提。

雪道上留下雜亂的馬蹄印記,偶有行人擦肩路過,都是來去匆匆。北風吹過,俏臉凍得通紅,拾晴雨頭一回出門,興奮得不得了,眾女受其感染,亦都興高采烈。行了兩三里路,便是岔道,喻正雄拉馬韁繩停了下來。

拾晴雨策馬上前,笑道:「喻大哥,我們該走哪邊?」

喻正雄道:「各位,我們就在這裡分手,你們由此南下江南,可去泉州,柳飛星兄弟和師叔祖極有可能拜會諸葛棋的後人,尋找他父親生死下落!」

白穎穎道:「不錯,我聽柳詠提起過這事情,或許他真的會去了泉州。」

唐婉兒聽了亦喜亦悲,拾晴雨卻笑道:「太好了,又能見到柳大哥,上次見他深藏不露,這回也讓他見識見識咱們姐妹『四相劍陣』的厲害!」

白穎穎道:「不過聽喻兄的意思,你要走?」

吳棲鳳道:「喻師兄,你——」

其實吳棲鳳心感過意不去,以為是自己小心眼才令喻正雄獨自離開。

喻正雄笑道:「吳師妹,記住師兄跟你說過的話,你自己要保重,我去川中尋找師傅,師傅一向都喜歡成都,所以我會到那裡去找他。」

「嗯!」吳棲鳳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喻正雄一抱拳,拉了韁繩,策馬向另一條道上獨自行去。

良久,白穎穎道:「妹妹們,我們也走吧!」

二月早春,北方還是冰雪天氣,南方已經步入早春,萬物初顯蘇醒,又復演一年之花開花落光景。自唐朝開商踱后,通往泉州的官道從未停歇過,四季人流往來,做買賣的、出海的、入中原的、跑鏢的、走江湖的比比皆是,當然更少不了古老職業之一打劫的。

離泉州城東二十里遠有一處樹林,也是官道必經之路。一輛尋常馬車行走在上面,駕車的人無精打采,似乎趕過一夜路。清晨道路濕漉漉地,泥濘粘在車軲轆上,使得馬拉異常吃力,也就慢了下來。

就聽車裡少女慵懶聲道:「福伯,什麼時候才道啊!」

但見一位老者撩開布簾,望了望,道:「福伯記得這裡,小樹林嘛,小的時候會來玩耍,再過半天就到地了,唉,沒想到再回來這裡福伯老咯!」

「唉呀,悶都悶死了,原來泉州這麼遠!」少女撒氣道。

福伯樂哄道:「再睡睡,再睡睡,一覺醒來就在外公家裡了!」

少女正待開口,忽然馬聲長嘶,帶動車身猛地一晃。福伯朝外叫道:「阿旺,累不累得住?要不要休息?」

說著便去撩開車門帘,頓時愣住,就見一柄鋼刀伸了進來,少女一見,嚇得叫出來,退到車廂后,福伯卻被那拿刀人一把拽了出去。

那人再伸頭進來,少女手上已經抓了把劍,拔劍就是一招「穿花繞柳」刺了出去,那人把刀一橫一檔,輕鬆躲開一劍,笑罵道:「哎喲,我好怕,老大,原來是個小辣妹,屁股好大,夠看,我喜歡!」

少女又刺一劍,連忙跳出車外,就見上十號人短住去路,面前一人抗著砍山刀,手拈渣滓鬍鬚,正色咪咪地望著少女微微起伏的舒胸。

少女出現,群匪頓時驚艷。為首匪首頭三十來歲,頭包紅布巾,穿著藏青袍子,腳蹬馬靴,提一口九音刀,沉聲道:「沒想到大清早劫了位美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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