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有旁騖憶成魔

第十九章 心有旁騖憶成魔

第十九章心有旁騖憶成魔

且說柳飛星攬拾府少女入懷,可嚇了眾人一跳。自己史料不急,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感覺少女掙脫懷中,柳飛星就算麵皮再厚,也羞得滿面通紅,早不敢再瞧上一眼,支吾聲道:「對,對不起,姑娘,在下可不,不是故意的。」

少女面頰微紅,細聲道:「沒,沒事!」

唐婉兒在一旁看得清楚,見柳飛星窘迫萬分,忙上前來,拉著少女雙手,嬌笑道:「拾妹妹,別理這壞蛋。能帶姐姐四處瞧瞧么,這院落好別緻呀!」

少女抬頭望望石公壺,老盜見柳飛星窘迫神情,心頭大樂。笑著點頭,道:「好好招呼唐丫頭,玩夠了你就帶她去安排住處。」

少女道了退,同唐婉兒相挽著出了門。二人剛去,石公壺再忍不住大聲笑起,靜立一旁的拾青石亦是忍俊不禁。

柳飛星怒道:「石老頭你笑什麼笑?那可是你的閨女!」

拾青石一愣,卻不知為何自己父親頭一遭被人這樣稱呼。

石公壺不以為然,倘若柳飛星正正經經地叫他一次,那定會以為柳飛星不正常了。只見得意道:「那什麼,我老人家笑你又沒笑我閨女。還以為你小子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也怕我這小閨女,還會臉紅?哈哈!」

柳飛星無言以對,沒想到石公壺為嬉笑自己一頓,連自己女兒都能夠搭上,臉皮當真是比苦練多年的自己還厚上三分,只得認輸道聲「服」字!

晚膳過後,石公壺出奇地沒像平日那般嘮叨不停,只吩咐拾青石好生安排柳飛星住下。夜已深,各人都去歇息不提。

柳飛星翻來覆去,無以入眠。回想起自從認識石公壺到現在,太過離奇,自己與唐婉兒亦鬼使神差地來到此處。如今住在他人府中,好吃好喝好招待,顯然主人並未有加害自己的意思。石公壺武功造詣夠高,行蹤又神秘,至少是柳飛星出道以來見過的武功最高地一位。之前是紫陽真人,數年前在江津村掃蕩群魔時,柳飛星曾見過他出手,因而極是羨慕喻正雄等能拜到如此名師。當然楊延德的騎戰業藝舉世無雙,可惜永遠也得不到其真傳了。

柳飛星雖未見過石公壺真正地武藝,但直覺他的武藝遠在紫陽真人之上。正因如此,所以想不明白石公壺目的何在,莫非他真是因為吃了自己一頓早點半隻燒野味,帶自己來尋好處的?又或是見自己有幾分帥氣,騙來娶那小姑娘,做他的女婿?那小姑娘溫柔如斯,明擺著不是要便宜自己么,天啦,那小姑娘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

腦海中胡思亂想,回想與那姑娘見禮時旎旖一幕,那種與少女親近接觸,自己也只有在醉酒後方才敢去抱著唐婉兒,因為她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生氣。那種奇妙的感覺,曾幾何時,楊排風拉住自己的手,帶自己離開,帶自己投入楊門,從此改變了一生命運。也是這種感覺,如此清晰,或許在不經意間,將自己身邊所有出現過的女子都想象成為她。也不知楊排風現況如何,少林寺與楊門甚近,她可有回到楊門?少室山上半月風雨樓,那讓他心痛的一夜,或許她已經隨司馬雲龍遠走高飛。

每每想到此處,那被極力抑制住的刻骨銘心的悲痛,狂亂激涌。柳飛星大驚,連忙運轉紫陽真人所授「無我心法」,進入無我無妄之境,死死護住心脈。然他所修成的奇特真氣早就貫穿全身上下奇經八脈,氣息一亂,真氣便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內府未有打通之脈絡仿如一堵牆,衝擊與防禦之間積聚大量真氣,使柳飛星五覺六識如遭針刺般劇痛,瞬息便始七竅噴血,隨時都有爆體身亡之險。柳飛星已不能言語,乘靈台清明尚在,忙抓起床第邊上桌椅,全力擲了出去,以他相當常人五十年的功力,此刻也只能將房門微微撞開些許,期盼有人來救。

正當體脹欲裂,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忽然胸懷處一陣水涼,透過衣物迅速傳遍全身。柳飛星立感如遭冷水潑擊,經絡中暴亂真氣大有緩勢。此時雖依然不能開口言語,刺痛依舊,好在柳飛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激得清醒,立刻盤膝靜心,欲以記憶中紫陽真人為他導入真氣之穴位脈絡,自行引真氣歸元。

緊要關頭,一道灰影從門外掠了進來,正是盜上盜石公壺。見屋內散亂,柳飛星盤膝正坐床頭,心腹處被一團乳白色耀芒包裹著,隱隱能見到柳飛星面容扭曲,面上汗如雨下。石公壺顧不得驚訝,也不知使了什麼步法,連連橫移上前,運指成爪,分扣柳飛星雙手心勞宮穴,甚是怪異。柳飛星正置引氣歸元之兩忘之境,被這一擾,真氣立刻走岔,「哇」地一聲,張嘴就是口鮮血,心中大嘆:「吾命休矣!」

卻聽聞石公壺尖聲傳心術,道:「莫要慌,聽我口訣。抱元守一,物我空空,他自猶強,吾亦行罡,勿欲能納海,灌頂皆醍醐!」石公壺使右掌緩緩拍落在柳飛星頭頂百會穴,左手食指抵住其眉心處。

正這時,那拾府女子領著唐婉兒雙雙奔入屋內,後面跟著拾青石。唐婉兒見石公壺掌拍柳飛星百會大穴,指戳其印堂,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再見到柳飛星面容扭曲,頓以為已遭石公壺毒手,少女一口熱氣直衝心田,漲得俏臉通紅,好懸沒吐血。悲痛之下雙手連施絕技,借燈影就見一篷藍汪汪地牛毛細針直奔石公壺激射過去,自己則撲了上去,欲搶柳飛星。

一連串事情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拾府兩兄妹頓時傻眼,先是不清楚石公壺為何如此,乃至唐婉兒誤會出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再看石公壺,聞風聲襲來,夾雜刺鼻腥味,就知唐婉兒用上劇毒暗器,右掌巍然不動,左手撤去,施了個翻雲手往身後一拂,那朝背面而來的暗器立時轉側,齊刷刷地釘在牆上,透三分而入。唐婉兒亦被這股霸道勁風拂退三丈余,重重摔在門外。石公壺瞟了一眼,好傢夥,牆上細細密密全是針眼,這要是釘在人身上,用不了下毒就得被釘成蜂窩。暗道:「這丫頭還真夠狠,不愧是唐門出身!」

且說唐婉兒一招不成,急切之下豈能甘休,復又撲上來。拾青石回過神來連忙阻攔道:「唐姑娘快快住手,否則柳兄的命就壞在你手中了!」

唐婉兒神經繃緊,倒是被這呼聲驚住了手。拾青石連忙上前攔住,又解釋道:「家父正在使用一種罕見的灌頂**為柳兄打通全身奇經八脈,千萬別上前騷擾他們,否則連家父都有性命之憂!」

「真的?」唐婉兒顫聲問道。再向柳飛星看去,不過是被一團乳白色光華罩住,隱約能見心口起伏,呼吸仍在,頓時靜下許多。

拾府少女也連忙上前來,見識過唐婉兒剛才那手施放暗器的絕技,心有餘悸,再不敢去拉她手,只是溫和地說道:「唐姐姐,青哥說得沒錯,我們曾聽爹爹說起過這種灌頂**,只不過施展起來兇險萬分,是以連我們兄妹都不曾親眼瞧見過,讓你誤會了。你想想,我爹爹怎麼會加害柳大哥和你呢?」

唐婉兒不由暗道:「是啊,自己怎如此魯莽,以石公壺的絕世伸手,唐門上下恐怕只有毒痴爺爺方能與他並論,要加害柳大哥何須如此麻煩?可是一見到柳飛星痛苦的模樣,自己便意識全亂了,以前的自己上哪兒去了?」唐婉兒咬緊唇緣,死死盯住柳飛星,自是焦慮萬分。

柳飛星不堪走火入魔,幸得石公壺施以灌頂**相助,強行打通周身脈絡,開啟小周天導順真氣。既是強行施為,受功者自是痛不欲身,柳飛星如墜火海焚身,又似受千蟲萬噬,胸前一片冰溫卻始終能夠讓他神志清醒,飽受煎熬之苦。如此盞茶功夫,石公壺立定收功,環繞柳飛星的氳氤氣息也漸漸散開。

石公壺大嘆一聲,連連揮袖拭汗。拾府兄妹見之大驚,原功力練至如老盜石公壺這般境界早已是寒暑不侵,與人酣戰三日也未必落汗。那拾府少女連忙關切問道:「爹爹,您的身體——」

石公壺揮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道:「別大驚小怪,讓客人見了笑,我老人家年紀一大把了,累點汗有甚稀奇!」

唐婉兒忙撲上前去查看柳飛星傷勢。見著那關切地水靈美眸,柳飛艱難地擠出一絲笑臉,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唐婉兒這才鬆了口氣。時才聽得石公壺所言,知其為柳飛星的事大勞心力,而自己魯莽行事,若是石公壺武功不濟,恐怕他二人都已重創在自己一篷暗器之下,當下羞愧萬分,不知該如何是好。唐婉兒幾欲跪下請罪,得石公壺樂呵呵地攔住。

柳飛星卧躺在床,瞧得清楚,忙道:「這次真是承蒙石前輩神功相助,否則小子我早該見閻王爺報道去了!」

石公壺笑道:「罷了,你小子知道就好,總算說了句人話,也不妄我老人家白忙活一場!」

柳飛星這次卻未再如平常討嘴上便宜,反正色道:「剛才婉兒莽撞出手,差點傷到前輩,事因晚輩而起,我願意代為受過,還望不要為難婉兒。」

石公壺道:「少年人易衝動也是正常,能遇上我老人家這樣大肚量的算你們走運了,不過受受教訓也是應該的,既然你小子認了,那我老人家可就要記下來,往後找你做事可別推三阻四,否則打得你屁股開花!」

眾人聞言,都忍俊不禁,兩少女更是面頰緋紅。柳飛星乾笑道:「婉兒,你快給石前輩賠個罪!」

唐婉兒不曾想柳飛星重傷之下,還百般關懷維護自己,面上羞澀,心裡卻甚是甜味,早就千依百順。況唐婉兒本性溫婉,事後大感悔意,此刻聽了柳飛星的話,又要拜石公壺,道:「婉兒魯莽,多謝前輩寬宏大量,原諒婉兒,以後有甚事需要用得上婉兒的話,我與柳大哥一定會全力以赴!」

石公壺伸出那枯槁手掌,在唐婉兒頭上輕輕地拍下,道:「小丫頭,這次就算代過,往後行走江湖切忌心浮氣躁,否則吃虧的可是自己呀。」

唐婉兒忙道:「前輩教誨,婉兒銘記於心!」

石公壺樂呵呵地扶起唐婉兒,想他一世盜名,到老來而性情不減當年,與柳唐二人相處月余,又怎捨得為難這細膩的丫頭。卻對柳飛星道:「我說柳小子,雖然我老人家神功蓋世,往後你行功可也得注意點,別再走火入魔,我老人家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幾回折騰!」

柳飛星無奈地點點頭,眾人卻不知他心中所想。惟有石公壺大有深意地盯著他懷中之物好一陣,欲言又止,只是道:「時辰不早,都回房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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