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寂寞難托尋樂哉

第二十章 寂寞難托尋樂哉

第二十章寂寞難托尋樂哉

眾人都道明白。陸震轉身告辭,回去復命。柳飛星托陸震見到紫陽真人帶個口信,陸震欣然答應才離去。

山中歲月悠閑。這「半月風雨樓」本是為招待世俗中人而設,如今離武林大會尚有兩月,也只這幾人來得早。是以偌大的風雨樓中除了柳飛星

等人,就只有幾個炊事和尚,幾個掃庭和尚。寂靜下來,柳飛星心想一時半會也難以見到紫陽真人,便關了廂房猶自練氣,也不知修習飛星決

讓內功達到何等境界,只是每日修習,倒也刻苦。

才過得兩三日清靜,就有喻正雄來找,柳飛星倒也不怎麼奇怪,喻正雄為人詼諧,又極好動,這點跟其師傅紫陽真人十分相像,但其性情耿直

,不似自己般狡猾,倒值得結交。柳飛星暗想。

喻正雄嘿嘿笑道:「柳兄,近日可有空閑?」

柳飛星請喻正雄進來坐,呵呵笑道:「正是空閑太多啊!不知喻兄有甚事?」

喻正雄笑道:「這少林寺小氣,無酒無肉,每日都是青菜白蘿蔔,嘴都快淡出鳥味了。不知柳兄是否有同感?」

柳飛星知他心思,不過他倒是直言不諱,問道:「就我二人?南宮兄和唐兄呢?」

提及二人,喻正雄一臉苦色道:「柳兄不知,我們家那個南宮師弟是個劍痴,說甚麼見識過凈慧兄、陸震雄武功了得,硬是不肯浪費絲毫時間

。至於唐雲兄弟,那簡直就像塊萬年玄冰,冷得掉渣,估計也是請不動,嘿嘿!」

柳飛星微微變色,隨後笑道:「那我們下山去!」

喻正雄大喜,隨即又神秘道:「好兄弟,我們傍晚時分下山,免得被棲鳳師妹見著就不好了!」

「那到時候叫我吧!」柳飛星道。

喻正雄神秘一笑,幫柳飛星掩了門才離去。

日落西山黃昏時,兩人偷偷溜出禪院,柳飛星本不欲為之,奈何喻正雄怕被師妹撞見不好交待。

才出門口就碰到柳詠,柳詠笑道:「飛星兄,喻兄,二位這是往哪兒去啊?」

喻正雄嚇一跳,忙岔道:「三變兄這是打哪來呀?」

「呵呵,小弟剛想拜訪白穎穎姑娘,見不在房裡,便出來尋尋,二位這是?」

柳飛星心中不痛快,暗想不就是出去玩玩么,至於這樣嗎?隨即便道:「我和喻兄正要下山走走,不知三變兄可有興趣?」

柳詠大喜,道:「小弟早有此意,苦於無人陪伴,今次不如就由小弟做東,下山聚上一聚!」

這一言頗對柳飛星胃口,暗想這柳詠也是性直,不似那些唯唯諾諾之人。喻正雄自然也是高興又能拉上一人下水,不怕被師妹知曉。

少室山下有鎮名南華,得少林寺庇佑而繁榮,長年間有來上香拜佛的香客,也有那求學問道的修士,更甚有慕名前來的江湖豪客、山隱怪人,

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南華鎮不大,卻正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三人來時曾留意過小鎮,這一來輕車熟路。

柳飛星突然停下來道:「不對呀,天都黑了,客棧小店都關門了,我們還去哪喝酒?」

「這——」喻正雄一呆,暗暗責怪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柳詠卻笑道:「飛星兄所言極是,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去處!」

「哦?」二人齊齊望著柳詠。

柳詠搖搖摺扇,笑道:「小弟日前來時,曾留意過這南華鎮上有一處『紫軒小築』,想必可以如願盡興,但不知二位兄弟敢去否?」

「紫軒小築?莫不是書院?唉,這少室山下,就算有書院,也是經書禪院,哪來肉吃酒喝!更何況人家書院也不管招待呀!」喻正雄一陣垂頭

喪氣。

柳飛星想了一想,樂道:「三變兄說的紫軒小築莫不是與那天子腳下第一院、第一樓是異名同商?」

柳詠哈哈大笑,道:「好個異名同商!還是飛星兄厲害,一猜就中!」

「何為第一院、第一樓?我怎麼不知道?」喻正雄納悶地問道。

「怡紅飄香院,*花滿樓!天下聞名,喻兄竟然會不知?」柳詠驚奇地問道。

「啊——」喻正雄大驚,苦惱地說道:「你們在說妓院啊!師傅要是知道我逛妓院非拔我皮不可,師妹要是知道一定不會嫁給我了!」

柳飛星嘿嘿笑道:「三變兄,看不出來你斯斯文文,還有如此雅好!」

柳詠老臉一紅,笑道:「誤會,誤會,純粹為喝酒而去,實是別無他意!」

喻正雄本不敢再去,奈何經柳飛星、柳詠二人一番蠱惑之下,實在忍受不住不去。

三人七拐八拐進了小巷,果然見前面門庭大開。遠遠看去,與一般大戶人家院落無甚差異,門口立兩尊雄獅,隱隱能見著院內樹木花草隨風招

搖。幾人走進,正見那「紫軒小築」牌匾高懸,借著昏暗燈光隱隱戳戳。

「喲,這是打哪兒來的三位公子呀,好生俊俏呢!」

就見三十多歲的婦人笑嘻嘻地迎上來,原是這裡的老鴇,人未至,一股濃郁的香粉脂氣沖得柳飛星頭腦發暈。本是毫無流連這風月場所的經驗

,此刻便顯出一絲慌亂。雖然只是瞬間,但哪能逃得過老鴇雙眼,只是暗笑。

柳詠迎上去笑道:「沒想這小小南華之地卻是暗藏嬌花,連姐姐都生得這般美貌,柳某當是不須此行啊!」

「原來是柳公子三位喲,瞧您說得,讓姐姐聽了心裡舒坦。還是進去讓女兒們好好替幾位公子緩解緩解旅途疲勞,保證幾位公子不須此行!」

「如此那就煩勞姐姐引薦!給我們兄弟準備清靜雅間,多備些酒菜!」說著,柳詠遞過一錠赤金。

那婦人一愣,隨即樂得前面領路。看得喻正雄後面直咂舌。幾人穿過兩道月亮門,又繞過燈火通明的喧鬧大廳,直奔後面的軒竹閣樓。

進入閣樓,柳飛星便感覺到淡淡地暖暖地氣息,十分受用,不禁心曠神怡。室內布置簡單而雅緻,只幾張桌椅,一席炕床,焚香淡淡。那一彎

月台上擱放三兩盆蘭花芷草,四周牆壁或掛秀飾或裱山水字畫,珠簾倒卷,內屋小間有琴台,上面擱置著淺粉色瑤琴,倒似少女閨閣一般。那

燃起的燭光昏昏惶惶,讓人心情放鬆,幾分暇意!

婦人出去稍時,便有僕人奉上酒菜美食。又一會兒,便進來三位妙齡少女,衣著各色,都是柳腰蹙娥,秀顏芙面的美人兒,來到三人近前道了

萬福。

柳飛星暗嘆道:「還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喻正雄手足無措,低聲對柳詠道:「三便兄,不如讓她們去吧,我們自家兄弟飲酒,有旁人在身邊倒是不自在得很!」

柳詠又問道:「飛星你的意思?」

柳飛星點點頭,道:「也好!」

柳詠便起身,又取出三錠銀子賞給三人,吩咐下去,無需打擾。

待三人關上房門退出去,喻正雄大樂,親自為三人滿上酒。柳飛星也自長噓口氣,要上來幾位姑娘,自己還真是招架不住。見柳詠應付自如,

還真是風月場所老手,以前倒是小看此人了。

酒過三巡,柳飛星也起了幾分酒意,大讚道:「果然是好酒,這可是三十年陳糧的女兒紅!不想這種地方也會有啊!」

「哦?莫非飛星兄對酒也是很有研究?」柳詠笑道。

「呵呵,研究也說不上,只是以前在師門中經常陪朋友喝酒罷了!」柳飛星道。

暗地卻是笑道:「想我以前是賣酒的,怎會不知?」

喻正雄卻道:「二位柳兄博古曉今,什麼都能研究一番,老弟我是有酒就喝,也不管他是甚酒!」

「喻兄性情中人,與三變兄飲酒那是酒逢知己,同喻兄一起喝酒更是無拘無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柳飛星道。

三人大笑。房門吱呀一聲,輕輕打開,漫步進來一位彩女子,向三人施禮道:「但願小女子未能掃了三位雅興!」

就見這女子雙十年華,步履輕柔,顰首微低,行了拜禮。隨即朝眾人盈盈笑著,那淡淡清香,明眸皓齒,略施粉黛的清秀面容,無不深深吸引

三人,幾乎不能自持。

柳飛星最先想到的便是這樣好女子墮入煙花之地,卻是太可惜!

待反映過來,就道:「我們兄弟自己飲酒便可以了,不需要伺候,你去吧!」

「此處就是小女子閨房,不知道公子是要小女子去哪裡?」綵衣女子淡淡微笑。

「這——」見柳詠和喻正雄還痴獃地看著女子,柳飛星一時無語。

臉色微紅,又道:「那我們卻是打擾姑娘了!」

「公子請莫要誤會,小女子是說三位公子既然有緣來到這裡,那麼小女子一當盡地主之誼,還請三位公子不要拒絕小女子心意!」

「不拒絕,不拒絕!姑娘快請坐!」柳詠忙大笑道。

柳飛星、喻正雄二人暗中大罵柳詠色鬼投胎,眼睛卻絲毫不曾離開綵衣女。這女子也不在意,笑意綿綿,又道:「小女子名喚媚茹,三位公子

喚我媚兒即可!」

柳詠笑道:「媚兒姑娘當真是人如其名,令在下嘆服啊!」

媚茹輕盈一笑,道:「公子過講了,媚兒剛才無意聽到三位公子談論酒道,媚兒無事也收藏幾瓶好酒,今日得遇知己,不如拿出來與公子品嘗

?」

「哦?好酒?」喻正雄頓時來勁。

媚茹輕起羅裙,起身走進內室,不一會兒雙手捧著一壇陳封酒釀出來,輕笑道:「還請三位公子不要嫌棄才是!」

柳詠道:「飛星兄擅品酒技,不如讓飛星兄先來!」

柳飛星一聽,剛想起身接過。媚茹卻走到柳飛星身邊,縴手輕輕撫住柳飛星肩膀,道:「公子請坐,就讓媚兒為公子酙酒吧!」

柳飛星就感覺那玉手柔弱無骨,輕輕拂過肩膀,幽香淡淡襲來,緊得心頭喘不過氣兒。少女言語更如是在耳邊囈語,亂人心醉的氣息讓柳飛星

忍得難受。媚茹舉止媚柔似水,俯下身替柳飛星酙酒,一縷香絲有意無意滑落,拂過柳飛星俊面,驚得柳飛星心都快跳出,暗嘆這女子太過厲

害。

待畢,媚茹道:「還請公子品評!」

柳飛星壓抑住情緒,舉杯先聞聞酒香,稍時喝下。入口之時甘辣,化作香溢,又有淡淡香甜滋味,讓人眷顧,回味!

「好一杯酒,五十年杜康三分、五十年女兒紅六分,再加一分即時釀製的忘情,七蒸七釀,入窖百年,便稱此酒名留情!媚兒姑娘莫不是想罵

我們四處留情之意?」柳飛星笑道。

媚茹也不反駁,只是笑道:「有情之人方才留情,無情之人怎能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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