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欲做紅媒托義妹

第六十三章 欲做紅媒托義妹

過得幾日,周辰自己找到柳飛星,跪身拜道:「師傅,辰辰知錯了!」

柳飛星聽完,大笑不止,轉身將她扶起來,周辰詫異道:「師傅,你不生我的氣嗎?」

柳飛星道:「氣,當然氣!」

「那您為什麼還笑呀?」

柳飛星不答,卻道:「去,給我倒杯茶來!」

稍時,周辰捧著一杯熱茶,小心翼翼地奉上,柳飛星接過了,品上一口道:「為師生氣時,便是教你道理時,而你知錯時,便是受教之時,我自然不會再責怪於你!辰辰啊,人此一生,多有不如意,而世事兇險,你不可凡事都想著倚重旁人,將來一言一行都要顧慮周全,不可再胡亂任性,知道嗎?」

柳飛星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讓周辰聽得似是而非,她想不通,便不再想,道:「辰辰這輩子都打算跟著師傅,反正師傅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柳飛星嘆息一聲,忽然改口問道:「辰辰啊,你覺得小貓對鳴兒怎樣?」

周辰想了想道:「小夕姑姑她,雖然常常同師弟鬥嘴,不過兩人事後也無心計較,應該不算欺負對方吧!」

柳飛星又道:「那鳴兒對她又怎樣?」

這次周辰想也不想道:「好得很呢!簡直就是有求必應,不過鳴師弟怎麼會這樣聽她的話呢?」

柳飛星聽了直點頭,卻不再言語。第二日,一行五人返回泉州劍俠山莊,路上無耽擱,只消月余行程。

回到泉州,柳飛星發現許多錢莊、客棧、金石店、綢緞莊都飄著同樣的旗幟,那上面綉畫圖案,與他所佩戴的龍痕劍極為相似,尋了店家一問才得知,目前泉州城有一半以上的店鋪產業都歸於劍俠山莊旗下,柳詠前後僅僅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就做到了這些,實在嘆為觀止。

踏進山莊大門,柳飛星喜不自禁,幾個徒弟更加歡喜,迫不及待地隨通報的人一起返至莊上。

在葉小夕的陪同下,剛過了小溪口,遠遠地只見凌媚茹拉著唐婉兒迎面跑了出來,柳飛星自己都想不到,竟然感動莫名,當眾摟住撲上來的唐婉兒,卻見凌媚茹淚眼盈盈,似又心存芥蒂,便主動上前,將她也拉入懷裡,三人相擁在一起。

凌媚茹只是稍作掙扎,便伏在他肩上哭了起來,道:「我還以為你恨我,因為我的關係從此不再回山莊了呢!」

柳飛星道:「哪裡是你的錯,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唐婉兒嗔道:「那你都認錯了,可要受罰!」

柳飛星將兩人摟得更緊,只道:「我該罰!你們給了我一個家,而我卻沒有盡到責任!」

三人相逢,其他人又是羨慕又是妒嫉,這時就聽見稚嫩的笑聲入眾人耳朵里,尋聲望過去,只見白穎穎懷裡正抱著的小傢伙,在周辰的逗弄下手舞足蹈,咯咯笑個不停。

白穎穎將小銀月抱至近前,逗道:「銀月,快叫爹爹,爹爹——」

小銀月已足兩歲大,小嘴張合,清晰地叫道:「爹爹!」

「乖女兒,快讓爹爹抱抱!」

柳飛星喜上眉梢,趕忙從白穎穎懷裡接過小銀月,卻把她鬧了個大臉紅。

當下,柳飛星與山莊里眾友人會聚一堂,直到也深方休。

帶著醉意來到後院里,往左是唐婉兒住的院子,往右是凌媚茹的院子,他站在路中央,倒不知該往哪邊去了。

正在憂煩怎樣做才不會讓兩位妻子覺著厚此薄彼,只見凌媚茹院子里燈亮了,姍姍而來的卻是唐婉兒,她挽起柳飛星的手臂進入,也不說話。

到了房裡,只見凌媚茹站在那裡等待,身上披著一件降紫色寒衣,面貌十分羞澀。

那桌上擺放幾碟菜食和一壺酒,凌媚茹道:「大哥,你不會怪我這樣安排吧?」

柳飛星正求之不得,道:「怎麼會呢,能得妻如此善解人意,你們又能情如姐妹,我柳飛星真是萬幸。」

說著,就拉兩人一同坐下,道:「茹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凌媚茹搖了搖頭道:「只可惜枯木龍吟材質罕見,再也無法續接上了。」

柳飛星愛憐地拉住她的手,道:「不打緊,枯木龍吟沒有了,我便將龍痕劍留在你身邊。」

凌媚茹道:「那你用何兵器?」

柳飛星道:「你們有所不知,大理之行,不但徹底剷除了蚩火教,還讓我那飛星神劍復原,重獲山河社稷圖。」

「真的?」

兩女聞訊,歡喜不已,柳飛星便陪兩位夫人飲酒,將大理之行敘述一便,就連設計利用楊文廣之事也交代得一清二楚,唯獨隱瞞同鄭敏的一宿情緣,既然鄭敏已死,就讓一切做煙雲散逝。

聽完后,唐婉兒反道:「這個楊小子也太呆板了些,若讓西夏國與大理連通一氣,侵犯我大宋朝是遲早的事情!」

凌媚茹則道:「大哥,咱們往後還是少照些殺孽吧,從我父親一代,到咱們,也不知多少生命的死跟咱們相關,我真害怕將來會報應在後代身上。」

柳飛星嘆道:「快了,等我完成最後一件事,咱們一家四口從此隱退江湖,不再過問世事!」

唐婉兒歡喜道:「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凌媚茹卻是猜到了他最後一件事的所指,心裡一緊,連聲咳了起來。

柳飛星急忙關切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說著,就要為妻子把脈,凌媚茹慌亂地躲開,作整理儀容道:「沒事,沒事,只是月近秋涼,和妹妹替換著照顧銀月,不慎夜間著了涼!」

柳飛星沉浸在重逢的歡喜之中,聽這一說,便道:「你們瞧我這個做父親的,孩子都會喚爹爹了,還沒好好地照料過她,真是慚愧。」

凌媚茹面色有些蒼白,終是掩面笑道:「女兒才兩歲,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就怕你這個爹爹叫苦!」

兩人說笑,唐婉兒卻是一臉憂色地望著凌媚茹。

二日清早,柳飛星便邀眾人先去後山祭拜,等他走後,唐婉兒急忙去找來葉小夕。

凌媚茹斜卧床榻,撐起身子,強顏相迎,待葉小夕為她診斷時,笑道:「往日還能依靠內力支撐,興許是昨日太開心才成這般,我已不求別的,若能親眼見他退隱江湖,能看到銀月健康成長就足願了。」

葉小夕低嘆一聲,道:「明明知道自己曾經受過傷,卻還要用逆脈換穴的霸道功夫,你這是何苦呢?」

凌媚茹苦笑道:「如此一來,對於棲鳳妹妹的不幸,我也能夠釋懷,面對婉兒以及其餘好姐妹便也無愧於心了。」

唐婉兒道:「可是面對姐姐,我卻萬分愧疚!」

凌媚茹遙遙頭道:「我還剩下多少時日?」

葉小夕道:「如果由我在身旁治療,可能是七年,否則直到你的功力漸漸散盡,可能只要三年。」

「不行,我要告訴柳大哥!」

唐婉兒說著就要往外跑,凌媚茹卻一把將他她拉住,道:「讓他去做完最後一件事吧!三年,銀月都五歲了,有記憶了,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有兩位娘親疼愛她。」

說著,三人都不禁淚下,葉小夕道:「我不會管,是怎樣你們倆自己決定吧,這次我不會多嘴的。」

過得數日,山莊裡面其樂融融。

柳詠將生意場上事情打理得妥當,儘管他那遊逛青樓的惡習仍舊不改,但柳飛星知道其中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白穎穎不接受他的緣故,使得他心生放縱,但柳詠此人才華橫溢,加上他在泉州商界影響力,他所做風月詞曲,都被紅娘們傳唱開來。

這日柳飛星偶然在院子里見到拾晴雨孤身坐在長亭里,眼下她舉目無親,也只能找白穎穎、唐婉兒說說話,天下之大,但因拾家遭遇不幸而倍感凄涼。

柳飛星上來便道:「晴雨,你在想什麼?」

拾晴雨回過神來,勉強一笑,柳飛星見她手裡不自然地將天機杖擱在一邊,便道:「晴雨啊,還在想念你二姐嗎?」

拾晴雨下意思地搖頭,卻又趕忙點頭,臉上浮現一朵紅雲。

柳飛星就坐在她身旁,望著天機杖道:「你都聽說了吧?」

「什麼?」

拾晴雨聲音很小,明知道他所指,卻裝作不知道。

柳飛星道:「晴雨啊,其實人這一生很短暫,不知不覺就又老去一歲,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不能永遠活在痛苦當中!」

拾晴雨道:「我明白,也多謝你提醒。」

柳飛星道:「想必辰辰都跟你說了,喻兄在襄陽附近出現過,但有些事情也未必是他們眼見到的那樣。」

拾晴雨低垂螓首,秀目有些濕潤,道:「我知道。」

柳飛星起身道:「要記住劍俠山莊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你明天就下山吧,是歸還這隻天機杖,還是其他,你自己拿主意!」

拾晴雨如何暫且不提,且說柳飛星興匆匆地來到凌媚茹的住處,原來唐婉兒一直搬來這邊,姐妹倆同住一院,此刻正在逗兒取樂,小銀月能在地上跑來跑去,簡單的話語也可說得流利了。

柳飛星見狀,便笑道:「等銀月再長兩歲,就能夠學武功了!」

唐婉兒嗔怪道:「呸呀,女兒家學些詩書禮儀多好,咱們這輩在江湖上打打殺殺還不夠么,我可不想女兒將來也過那種日子!」

柳飛星道:「學武之人也未必要置身江湖吧?但願我們的女兒練武強身,還能防身自保。」

凌媚茹便道:「好了,將來呀,就由婉兒教銀月識字,大哥教她練武,就兩全其美了。」

柳飛星樂道:「你想得倒美啊,如此不就讓你偷閑了?」

唐婉兒聽了,面上顯出悲色,只聽凌媚茹又道:「我這個娘啊,又要管她吃飯,又要照顧她穿衣,分擔一點任務給你,還要說三道四,索性讓咱兩位娘親都做了,把你這當爹爹的趕大樹下乘涼去吧!」

如此一說,她自己也樂了,小銀月上來拉住他褲腳,抬起頭來兩隻大眼睛望著他,嘴裡不停地叫道:「爹爹,爹爹——」

柳飛星高興得合不攏嘴,將女兒抱在懷裡,只見一件綉衫裹在小銀月身上,由於人太小了,穿起來能將整個身子都裹在裡邊,小銀月用手抓他的耳朵,嘴裡咯咯直笑。

柳飛星嘲笑道:「這綉衫是誰給織成的,怎就大成這樣子,給咱女兒十八歲穿來還合適!」

唐婉兒薄怒道:「你可真有記性呀,也不看仔細點,這是我的嫁妝,護身雲錦繡衫呢!」

凌媚茹亦道:「妹妹呀,瞧他,有了女兒,恐怕早就把咱們兩個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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