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軒轅台落鳳影劍

第四十九章 軒轅台落鳳影劍

「是歐冶南的聲音!」

李元慶心裡咯噔一下,歐冶南在一品堂排名第二,武功猶在他之上。

他剛打開房門,就見一個士官跑往他房裡撲,栽倒在他身上,頓時染了他一身血腥味。

「真晦氣!」

李元慶心想著,就聽那士官指著身後道:「是楊,楊家,槍!」

立刻氣絕身亡,李元慶一把脈,三焦筋骨斷裂,是被極為霸道的內功強行打入,對方顯然沒有想過要留下活口。

李元慶大驚失色,急忙跑到歐冶南的住處,兩人只隔了一層院子,卻變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這邊的人全部死光了,他連忙一揚手,發出三支訊號箭,表示已出大事。

歐冶南跟他的習性不同,他喜歡安靜,所以居住的院子里一個守兵也不留,似乎是因此擾亂敵人判斷,才躲過一劫。

房子正被點燃的熊熊火光燃燒,李元慶蹦入房裡,那觸目驚心的一幕他永遠都忘不了,一隻粗桿黝黑的大鐵槍,將歐冶南死死地釘在了牆上,而那火,正是從屍體下面串燒起來,看來已經沒有必要讓他帶出去了。

這時院外喊殺連天,作為唯一存活的主帥,他立刻沖了出去,到了外面,只見三個人被眾兵裡外三層地圍困,奇怪的是這三人只是防備,完全沒有突圍的意思。

李元慶踱步連環,飛起一劍刺向正中那個拿槍的人,就在此刻,他忽然發覺旁邊一個持棍的人正冷笑的望向他,那笑意很是古怪,令他惡寒心起。

李元慶被一品堂尊為軍士,智謀自然有過人處,見勢不對,刺出去的招式便留了幾分力道好退,果不其然,那古怪的持棍人不偏不倚,同樣以棍子刺出,到了兵刃交接,突然注入內里,以纏字訣把劍給吸住,同時一掌揮出,夾雜著剛勁之氣,呼呼生風。

大出李元慶意料之外,他連忙撒手棄劍,雙掌抵擋,那拳打在他雙臂上,棉而韌,就在他以為結束時,奇大無比的勁力如潮湧入他身體,把他打出幾丈遠,眾西夏兵立刻上來搶救,卻見那人翻轉身形,如風車卷葉,棍棍掃來,漫天是影,打得眾人紛紛倒落。

李元慶失聲道:「亢龍有悔,棒打天下,你是丐幫幫主洪七?」

卻又見他身旁斗笠人一跺地,重重地哼了一聲,與流傳中鬧事的楊文廣一般不二,李元慶似乎想起什麼,不由得慘然一笑,道:「原來是你,我早該想到,一個楊文廣怎麼是二當家對手,再加上陳飛揚就不同了,陳飛揚啊陳飛揚,雖然你跟著老乞丐學過幾年武藝,難道你忘了生你養你的人都是西夏人么?」

說道最後,李元慶竟然聲嘶力竭,這三人自然是柳飛星幾個裝扮的,聽李元慶之意,陳飛揚竟然是西夏人,而且還跟一品堂大有瓜葛?

且說鄭敏,見了李元慶就想起他的背叛,立刻就要上前殺之而後快,卻連忙被這個假的陳飛揚拉住。

李元慶見狀,喝道:「我看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眾將士聽著,不計代價將此三人拿下!」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蜂擁而上,長槍短棒往三人招呼上來,柳飛星見勢不好,拉了兩人奪路而逃,他若在此時施展真實功夫,整個計劃就前功盡棄。

趁著弓弩手未到,柳飛星拉著兩人往房屋上竄,拋下眾人揚長而去,李元慶被暗算打傷,憤恨不已。

料定西夏人不肯善罷甘休,柳飛星便借著夜幕,施展開絕世輕功,翻牆出城。

東門外五里地,那兒早就準備好了馬匹,次日黎明,三人就趕到軒轅台。

獨孤鳴頭一回如此盡興,還親手殺了個西夏一品堂高手,對這師傅更為欽佩,而鄭敏卻繞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麼會丐幫武功?丐幫幫主與你再熟悉,也沒有對獨門絕技傾囊相授的理由吧?」

柳飛星含笑道:「那有何難,你若受過亢龍有悔一招,也便知道其中奧妙,只要內功夠高,無須曉得他是如何施展出來的,只要強行灌注內功打入對方身體,那便有其形似了,譬如打狗棒法這種外在功夫,只要多與施招人對陣幾回,你也能依樣畫瓢!」

「哦!」

鄭敏連忙點頭,又道:「那你怎麼知道陳飛揚此人,他可是個絕密人物。」

柳飛星道:「連你都知道了,那還叫什麼秘密,只不過我也沒想到李元慶會那麼激動,看來老天都在相助了!」

鄭敏道:「西夏人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反叛,陳飛揚原本就是一品堂打入中原的一顆棋子,只不過這顆棋子似乎不怎麼聽話,李元慶時常為此頭痛,不是他失了態,你認為他很好受騙么?」

柳飛星點點頭,道:「嗯!看似你與他的關係還真不一般?安插的密探都肯告訴你,昨夜你急著找他算帳,是不是也因太過關切,而生恨?」

「你吃醋了?」

鄭敏又反問於他,令得柳飛星無言,畢竟還有個徒弟在旁。

三人躲在軒轅台城,靜候西夏大軍的反應,柳飛星此舉不但鉗制住西夏大軍對二皇子的做進一步打擊,同時布置殺人栽贓,讓西夏人以為楊文廣所在的宋朝邊防軍隊公然與之決裂,對西夏大有挑釁之意,一旦赫連鐵樹開始報復,那楊文廣必然被迫捲入爭鬥。

這日在街角館子里注視著外面街道的柳飛星,忽然見到兩個十分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都在三十幾許,那巡街的士兵見了,立刻躬身行禮,稱兩人道:「許督軍,許夫人!」

「許游夫婦!」

柳飛星頓時拍桌而起,許游夫婦竟然是軒轅台的督軍,真乃上天庇佑,走出兩步,卻又停下來,許游夫婦也是石公壺十三個義子中的一對,但怎麼說石公壺、石青竹都是因他而亡,不免躊躇。

當下就要了筆墨紙硯,往劍俠山莊書信一封。

眨眼就半月,隆冬降臨,第二場雪接連下了五日,第六天清早,許游剛醒過,就見手下士官來報,呈上一樣事物稟道:「督軍大人,這是從中土千里加急,驅鷹鷲送來此物!」

許游連忙掀開錦盒,只見一柄造型奇特的秀麗小劍躺在裡面,許氏一眼便認出來道:「這不就是十三妹的鳳影劍?怎麼會在此出現?」

鳳影劍是拾浪費盡心思尋來贈給拾晴雨的寶物,乃大師絕品之作,天下獨一無二,許游道:「夫人莫慌!」

說著,拆開當中的印信,只見上書道:

「吾兄嫂見字,妹雖身處中原,但日前悉聞宋邊關與西夏國交惡,自西夏再無舉動,實為趁風雪遁術,調兵遣將,兄嫂鎮守邊城,妹與哥姐甚為焦急,特飛信尋助劍俠山莊主人趕到助拳,此人尚在大理,不日便至,隨身鳳影劍為憑,妹亦尋趕往途,盼珍重!」

許游閱完信箋,大皺眉頭,這些時天氣惡劣,巡守邊關雖未怠慢,但確實不曾派人卧探西夏,各關哨回稟一切正常,他自己對邊將楊文廣大鬧莨邕謠傳也有耳聞,但楊文廣回見之時未作任何分說,加上西夏大軍半月來較之平日更為平靜,他也未有過多懷疑。

若此軍情為實,那軒轅台城或已陷入極度困境,眾將士尚被蒙在鼓裡。許游一面命人趕快前往詳細打探西夏方面動向,夫婦二人急匆匆地趕往城外三里地的軍營。

待到處,楊文廣正在雪地操練軍部,正與陳飛揚道:「瞧你們,數日前讓我回防,到現在也不見險阻,我只聽聞西夏此趟出兵是相助大理**平叛,焉敢輕易進犯大宋?」

陳飛揚望著遠方道:「楊將軍,莨邕和硭莒兩座城池與咱們現在所處位置呈三角之勢,西夏連攻兩城,若在這兩處屯兵,出其不意,我們會受到夾擊!」

楊文廣思念柴鳳兒,哪裡按捺得住,這時許游夫婦至,立刻上來道:「許督軍,你來得正好,我——」

「楊將軍,屬下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向你求證!」

許游打斷了他的話,楊文廣老不樂意道:「有什麼事,你說!」

許游開門見山地道:「楊將軍,前些日在返回軒轅台途中,你有否大鬧莨邕城,殺死西夏一品堂的二當家?」

楊文廣瞪著眼道:「有這等事,但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漢?此等暢快人心的大事,我倒願意去做,但不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光靠我這點伎倆,還拿不下一品堂二當家的狗頭。」

許游急得一跺腳,道:「不是那就更糟,有人冒充你的樣子殺人栽贓,西夏大軍又沒了動靜,以我對赫連鐵樹的了解,此人有仇必報,軒轅台城險矣!」

許氏夫人道:「最難捉摸的就是栽贓那人,究竟是何目的?」

陳飛揚急道:「這消息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

許游苦笑道:「說來諷刺,邊關戰事告急,竟是中原傳訊過來。」

說著,他忍不住將鳳影劍和拾晴雨的家書取出,眾人瞧來,均忍不住驚呼,楊文廣當下道:「許督軍,你妹是如何得知這消息的?」

許游道:「晴雨人在幾千裡外,興許是其他幾位哥哥交友廣闊,探得西夏軍事調動。」

過不多時,遠處飛馬急報,竟是許游清早派去的探子,那人翻身下馬報道:「稟楊將軍、許督軍,硭莒城外十五里二崗哨傳來消息,西夏大軍不知何故,突然朝本區進發,一崗哨已經被摧毀!」

「啊!」

陳飛揚問道:「那西夏大軍人許幾何?何人為帥?」

那兵道:「一二崗哨探子全部陣亡,只知是赫連鐵樹親自挂帥,人數不詳。」

這時,又有一飛騎趕至,下馬時氣喘如牛,道:「稟將軍大人,莨邕城東三十里傳來消息,西夏軍師李元慶帶領五千騎兵,已達軒轅台外兩百里地處,途中摧毀我軍據點七處,不留一個活口!」

楊文廣面色醬紫,沉聲道:「你們探子營為何現在才報?」

那人頓時給嚇壞了,戰戰兢兢地道:「回,回將軍,我——」

不等他說完,楊文廣道:「此過暫且記下,爾等需將功補過,再探再報!」

喝退探子,楊文廣面如寒鐵,道:「今日自我之下,均有怠慢之嫌,功過待退敵後再議,現聽我號令,陳副將你立刻下去準備應戰,許督軍且隨我趕到軒轅台,布置城樓防勢,赫連鐵樹行軍遲緩,一定是帶有重騎兵以及攻城器械,切忌不可硬拼,時勢不對立刻撤入軒轅台城!」

兩地相隔五里,消息傳開,即刻進入全城戒備,柳飛星依然穩坐閑處,並無惶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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