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山覓寶布疑雲

第十九章 他山覓寶布疑雲

神機道人冷笑道:「你是想問我二十年前就該被人打敗,為何直到今天還被困在紫竹林?慕容龍城與非常道人有何淵源我不知,但曉得他兒子慕容北曾被非常道人看中,欲收做傳承衣缽的弟子,慕容北深陷男女情愛不能自拔,反而過早將莊主之位讓與他兒慕容華,與我一同隱居,此子險邪,知曉先人慕容龍城與非常道人另有約定,紫竹不倒,便要庇佑慕容氏一日,而我那賣身契就藏在屋后紫竹中間,他怎可讓人進來挫敗我?」

柳飛星道:「因此他才設下重重關卡,天下間能夠過得了五行使者和老莊主慕容北天罡真氣的又有幾人?」

神機道人道:「不錯,但念在此生再無可作為,便由得他胡鬧,沒想到啊,武當派竟然被人屠殺殆盡,想那時候咱們師兄弟三人,各有所專長,光是提起名號也讓人敬畏三分,神遊師弟怕是已經先行一步去了!」

聽他講起昔日光景,柳飛星也跟著心酸,人生太過短暫,任你擁有的一切,終究要化作泥土塵埃。

不知不覺間,天光朦朧,紫竹林間霧氣終年不散,難見陽光,今天才是真正地試劍大會,相信由此一鬧,已經失去了風采,然而柳飛星卻被另外一件事情牽絆著,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形如何。

三人來到木屋后,只見一根青紫竹高大異常,原來是主陣之物,感應到體內的飛星決真氣,竟然開始自行湧入,那靈氣充裕,綿延無絕,稍時,柳飛星精神為之大振,忍不住放聲長嘯。

畢了,回頭正碰上喻正雄怪異的眼神,柳飛星爽朗地一笑,自覺得曾經被吳越老祖打傷處無端地恢復了,道:「神機道長,非常道人到底是個什麼人?」

神機道人道:「非常道人非常道,老夫哪裡得知,恐怕天下間也難有人知曉。」

柳飛星抽出龍痕劍來,運功斬下,卻見紫竹紋絲不動,這卻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聽神機道人說道:「正雄,你用血祭開光追魂劍,再斬!」

「啊?」

喻正雄慢吞吞地拔出追魂劍,血色一閃,顯出赤色劍身來,卻不敢往手掌上劃去,神機真人見他這副模樣,卻搖了搖頭,低嘆一聲,退在身後不遠處。

柳飛星笑道:「喻兄,你在猶豫什麼?這樣怎麼救你師伯祖,怎樣向你的好師妹交待?」

喻正雄把眼一閉,道:「師妹,我來了!」

只用力朝掌上一下划拉,割開一道血口,赤色劍身染血,再得無我心法催使,立刻化作妖艷紅光,喻正雄掄起寶劍就往那竹竿上招呼,就聽得尖酸幾聲,追魂劍陷入竹干身里,而那青紫竹身連帶著翠葉,瞬間化作透明光亮,氤氳之氣霎那間膨脹包裹,竹紋斑痕清晰能辨。

一團乳白之氣繞著追魂劍直撲喻正雄,來勢兇猛,化作南明離火焚燒上來,柳飛星見勢不妙,一掌將喻正雄打飛出去,而那火勢竟然朝他身上燒來,慌忙之中,柳飛星胡亂地掏出一物丟了過去,卻見那物迎風就長,柳飛星眼前黃蒙蒙一片,將南明離火隔開去。

那物直追紫竹高度,霎那便把整個紫竹給裹了起來,柳飛星喘著粗氣往神機道人這邊跑,卻見神機道人愣愣地瞧著那物,激動地道:「『天罡五雷神符』,怎麼會在你身上?」

柳飛星仔細瞧了片刻,恍然想起道:「這原來是紫陽真人當年贈予之物啊!」

喻正雄卻道:「什麼?又是天雷,咱們怎麼跑?」

神機道人罵道:「沒用的東西,跑什麼,這種符產生的威力只會釋放在一物之上。」

話未說完,只見天地間迅速變色,罡風大作,直似要把這方圓幾里的紫竹全部拔起,又聽得轟隆巨響,耀眼地紫電從天而降,刺得三人眼睛流血,神機道人慌忙道:「咱們距離太近,趕快閉了五覺六識!」

轟隆巨響,震得整個揚州瘦西湖都顫上一顫,柳飛星頗想見識這神符威力,便只運功力撐起道氣牆以作保護,忽然聽得有人在大聲地呼喚他,像是慕容蘭芷地聲音,他驚擾之下,怕少女出事,莫欠她人情才好,極力睜開眼睛,然而眼影下血霧朦朧,只能夠隱約地見著兩個身影,那呼喊聲漸行漸遠。

待擦拭乾凈面上血痕,左右望去,哪裡還有人在,四周一切如常,獨獨地少了那青紫竹,原來生長青紫竹那處,撒了一地的羊皮碎削,追魂劍靜靜地斜插在中央。

陣風過處,常年不散的煙霧緩緩消逝,露出艷陽高照,透過竹林,稀稀拉拉地星痕斑塊,十分刺眼,但與紫電相比,差得太遠。

喻正雄拾起追魂劍還殼,納悶道:「咱們剛才做過什麼?」

柳飛星道:「看看你自己的手掌不就知道了!對了,喻兄,你剛才可有聽見有人在喚我?」

喻正雄奇怪地看著他,笑道:「我說柳小子,你是不是發燒糊塗了,閉了五覺六識還能聽見有人喚你?」

而神機道人指著那堆羊皮碎削,嘆道:「活該只為名利耽誤這一身啊!」

柳飛星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來,打量一周,仍不見慕容蘭芷蹤影,卻在喻正雄剛才拾劍的地方撿到塊青紫竹片,上面靈氣流轉,普通人難以感應得到,回頭瞧那兩人已經走遠,忙收好竹片追趕上去。

出了紫竹林,仍然是那座院落,卻多出了幾個人,分別是劍俠山莊同來幾人以及老莊主慕容北。

柳飛星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故作不知,笑道:「你們幾個怎麼會在這裡?」

拾浪道:「好了,柳兄你能夠平安無事地出來就好了!」

周辰卻道:「師傅呀,你的那個莊主舅舅可生氣了,趁他還在主持試劍大會,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柳飛星詫異道:「還有什麼試劍大會?」

慕容北卻笑道:「無論如何,藏劍山莊承諾過的事情不能丟,往後每二十年依然會如期舉行試劍大會,不過規矩卻得改上一改!」

神機道人知他所指,便道:「這些年蒙你的照顧,老朽領受了,今日就此別過!」

慕容北道:「您老一定歸心似箭,我亦送步止此,諸位請了!」

柳飛星臨行卻辭了聲外公,終得慕容北歡顏相送。

揚州城多留無益,眾人匆匆離開藏劍山莊,在路上並沒遇上慕容蘭芷,柳飛星心中歉意,現欲當面謝過一聲都不能夠,便悄悄地拉過周辰道:「辰辰,你機靈過人,可否幫師傅送封書信與藏劍山莊小姐,我在揚州城外等你會合。」

哪知周辰連忙搖頭道:「師傅,如果您說的是慕容蘭芷姑娘吧,恐怕弟子這回是送不到了。」

柳飛星道:「為何?」

周辰道:「哦,我忘了告訴您,蘭芷小姐被非常道人收做了徒弟,給帶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那是神仙啊,辰辰怎麼找得到呢?」

「非常道人?」

周辰把自己見到的說給了柳飛星聽,只見他愁容更深,那在紫竹林裡邊聽到慕容蘭芷的呼喚並非走神,而是事實,一定是她和非常道人一直躲在某處注視自己,可為何不能現身相見?

接回了神機真人,武當派兩師兄妹倆人高興就甭提,吳棲鳳難得和顏悅色一回,幫著拾晴雨為喻正雄包紮掌上傷口。

周辰道:「師傅,那個糟老頭子就是曾經不可一世的九絕劍魔?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神機真人被眾人圍攏,正講他當年雄風事迹,忽然回頭道:「那小丫頭,你說誰?」

周辰被嚇得躲回柳飛星身後,吐了吐舌頭道:「好靈敏的耳朵啊。」

拾晴雨卻道:「這小丫頭,瞧這表情,把紫凝的模樣都學全了。」

拾浪有意無意地嘆息道:「哎,來的時候是一起來,回去卻——」

柳飛星道:「不如這樣,你們護送神機真人回襄陽武當,我在揚州城去找她。」

拾浪道:「可她萬一自己先回山莊去了,那不是白跑一趟?」

柳詠道:「諸位,反正我要陪諸葛燕姐姐儘快護送李大哥遺體趕回泉州,待我去山莊去瞧瞧,半月之內無論有沒有消息,我都會飛鴿傳書到揚州丐幫,你可向洪兄弟問知!」

柳飛星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而他心裡卻想著正好有借口能過去丐幫總舵一趟,打探現下情況如何,若丐幫局勢穩定下來,正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時,唐貽忽然道:「你們都回去吧,就由我留下來一起尋找林姑娘。」

柳飛星道:「現在舅舅一定對咱們懷恨在心,唐大姐你若留下來,怕是要著危險!」

唐貽笑道:「我武功雖然不及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唐門出身,想要自保當然沒有問題!何況多個人找尋速度總要快些,我可不想看到妹妹臨盆在即丈夫卻不在身邊陪伴。」

柳飛星說不過她,只得應承道:「那好吧,到時候咱們分頭行事!」

柳詠扶著諸葛燕先行離去,其他幾人便先同往襄陽城去。臨行時,柳飛星惦記著離魂扇使用訣竅,又與周辰細緻交待一番,讓她務必將口訣帶回泉州去。

眾人辭別,唐貽道:「妹夫,咱們該往哪裡去尋?」

柳飛星道:「在揚州城裡,林姑娘就只認識丐幫的洪幫主,所以我打算先去趟丐幫總舵,只怕她還不知道藏劍山莊發生的變故,為以防萬一,只好勞煩唐大姐去守候幾日,無論是否尋得到她,十五日之後定要在此會合,趕回泉州去。」

唐貽道:「看來我是瞎操心,你現在怕是比我還要著急回家呢!」

柳飛星滿面幸福地道:「這得多謝茹兒和婉兒,給了我一個家,對了,唐大姐這些年是如何過的,怎麼不聽你提起姐夫?」

唐貽神情有些不自然,強笑道:「都是些陳年舊事,還提他幹嗎?」

對於唐貽的往事,柳飛星也少聽唐婉兒說起,見她遮掩,顯然不願意相告,想她曾經的遭遇必定不堪回首,也就不願繼續追問。

柳飛星跟著唐貽繞城向東南去,在經過龍泉村一座小林子,二人還未來得及分手,忽然就見前面來了一行灰衣和尚,約摸有二十幾人,其中有四個和尚一組各抬著如西域喇嘛乘坐的蓮座,中原和尚素愛苦行,一般是不會使用這些器具,而這趟人一下子卻抬了四頂蓮座。

待瞧清楚,原來那蓮台上坐定的老僧,最低齡的怕也超了古稀之齡,哪裡經得起路途奔波,而柳飛星望著這行人,卻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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