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難泄腹屈擅離走

第十五章 難泄腹屈擅離走

幾人往出事的院子去,起初還能聽到林紫凝嬌聲喝罵,但漸漸轉成更加激烈地爭鬥,金鐵交鳴聲不斷,看來是打出了真火。

柳飛星到了院里,不由得一皺眉頭,難怪拾浪不好作腔,與林紫凝打鬥的是司馬雲飛,少林寺方丈玄慈、司馬雲龍、玄苦、曾楚、凈慧諸人都在列后。

司馬雲飛曾經欺負過唐婉兒,柳飛星早就想教訓他,以前不是對手,現在卻不是時候。場中林紫凝香汗淋漓,她年紀不大,平日又疏於練功,現在哪是司馬雲飛的對手,被迫得連連後退。

就聽慕容華大喝道:「都住手,都給我住手!」

司馬雲飛早望見了這邊一行人,他見好就收,立刻收勢退後,豈料林紫凝不依不饒,舉劍刺上去,冷不防地殺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卻聽得有人哼了一聲,身形一晃便趕在司馬雲飛前面以兩指鉗住林紫凝的長劍,那穩如泰山,任由少女如何使盡都抽身不得,原來是曾楚,眾人不由得驚訝,這個人年紀不大,武功卻高得離譜。

當著慕容華的面下,柳飛星如何放得下臉面,不由得加重語氣喝道:「紫凝,還不快回來!」

曾楚聽柳飛星喝止,倒是立刻收了手,林紫凝氣憤難平,小臉憋得通紅,指著司馬雲飛道:「柳大哥,這個淫賊——」

見對面幾人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柳飛星不由得怒從心起,喝道:「住口,你怎麼能在慕容莊主面前失禮呢!」

柳飛星當眾喝斥於她,有哪個少女不是薄麵皮,林紫凝本來就滿腹委屈,頓時哭了起來,見她用力將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歇斯底里道:「這個淫賊輕薄於我,你不但不幫我,還要罵我?我恨死你了!」

說著,竟然朝門外跑去,路上撞見周辰趕來,只哭得更厲害,往外跑去。

慕容華忙指著林紫凝背影道:「侄女婿,這個——」

柳飛星賠笑道:「她年紀還小,發發脾氣,讓您見笑了!」

慕容蘭芷想了一想,還是轉身追了出去。

見玄慈一臉菜色,依稀記得當年遠觀他那莊嚴佛儀,現在柳飛星可不懼他,似笑非笑道:「諸位,可否有人出來說一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彌陀佛!」

玄慈方丈眉目半垂,道:「柳莊主,剛才雲飛是尊了其兄武林盟主司馬雲龍意思,捉拿朝廷侵犯峨嵋派的餘黨,不想此女原來是受柳莊主你的庇佑!」

柳飛星暗罵這老禿驢,在此時此地稱自己莊主,那不是讓他難堪么?

便淡淡地道:「這麼說來並不是誤會了?柳某不才,日前也遭了朝廷通緝,怎麼卻不見有人來捉拿我?」

司馬雲龍笑道:「柳莊主說笑了,你武功高強,江湖中人盡皆知,誰還敢來找你的麻煩,何況那也不是咱們幾人的職責所在!」

柳飛星點頭道:「不錯,凡事量力而為,所謂識時務者是英雄,在下好意提醒,不知道的人還以少林寺高僧和你武林盟主欺軟怕硬,欺負個小姑娘!」

「你——」

柳飛星滿是嘲弄,他強忍心中一口氣,就是想激怒對方先出手,到時候不怕難向慕容華交待。

少林玄苦大師果然受不得氣,就想上來,卻聽柳飛星火上澆油道:「大師,你怎麼說也是位出家人,可別衝動一時壞了道行!」

玄慈方丈道:「師弟,不得魯莽!柳莊主,你待怎樣,請直說吧!」

柳飛星仿若無事道:「看起來這位大師想要親自捉拿我這朝廷要犯,也罷,此地是慕容莊主的地方,動起手來怕是不給主人家顏面,咱們只等出了揚州,如果柳某沒有記錯的話有些老帳正好請幾位高僧一同算算!」

玄苦道:「好,既然閣下畫出道來,到時候老僧絕不敢不到!」

言罷竟怒氣沖沖地走了,待人都離開后,柳飛星面如寒鐵,加上峨嵋派的仇恨,心中已起了殺機,慕容華只笑了一笑,告了個離開,吩咐女兒留下招呼幾人。

此時其他幾人才匆匆趕來,其間喻正雄耷拉著腦袋,吳棲鳳則是一臉茫然,看來他的解釋並不成功,因為林紫凝的出走鬧得柳飛星心裡十分不痛快,便也懶得理他們的胡亂事情。

稍時,柳詠領著一個少婦人來找柳飛星,這人正是諸葛燕,柳飛星與她交情並不深,但算上父輩世交,自己還得稱她一聲姐姐。

看起來諸葛燕又是哭過好幾場,柳詠與她往來密切,此刻寸步不離地陪伴在左右,道:「柳兄,燕姐姐是今晨才到揚州,現在便要去衙門認領李大哥遺體,想請你一同過去。」

柳飛星自然應承,但只帶了孫乾和周辰兩人同往。出了藏劍山莊,在門口撞見回來的唐貽,柳飛星道:「唐大姐,原來你出了庄,舅舅剛才在找你呢!」

唐貽揚起手裡的大包小包道:「我猜你們肯定未吃過揚州美食,因此才出來買些特色早點,怎麼你們要走嗎?」

柳飛星點頭道:「是有些事要做!」

唐貽笑道:「那多可惜啊,東西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說話間,唐貽不經意地瞟了幾眼諸葛燕和柳詠,自個進庄內。

眾人進衙門,門前張貼著通緝柳飛星、諸葛棋、孫乾、周辰幾人的告示尚未撕下,那些捕快衙役見了頓時如臨大敵,柳飛星自嘲道:「人人都說揚州好,如今看來亂得很啊!」

縣大老爺如何敢惹傳聞中打劫天牢的窮凶極惡幾位,待柳詠說明來意,立刻吩咐師爺帶去領屍。

既然來了,柳飛星自然要親自檢查一番,只見李勝胸口處有一道五指成線的傷痕,精準無比,皮膚無破裂痕迹,但皮表已經發黑,翻開背面來看,在同一處也有道相同模樣的黑痕,顯然是內力被灌注傷及內臟,不由皺眉道:「這致命傷痕就是『炎影指』造成的?」

柳詠道:「是,蚩火教二長老的獨門絕技,初中時皮表透明,能見內臟如被烈焰灼燒過!」

諸葛燕聽了,只是不停地掉淚,用手捂住嘴,強忍住不哭出來,而周辰早就不趕看下去。

「咦,這是什麼?」

柳飛星無意中見到那頸脊接近發梢下方有一點毫不起眼的小孔,待仔細辨認過後道:「不錯,這是暗器!」

孫乾連忙道:「師傅,這應該是一類針型暗器,暗器沒有喂劇毒,可能是麻醉迷散一種,不然這一處現在應該發黑才對,而且這暗器是在人死過一段時間后才拔出來的,取走暗器的人動作極快,而且是在匆忙之中,否則就不會留下小孔!」

柳飛星知道孫乾跟隨石青竹多年,對這些了解甚多,趕忙搬開另外三人來瞧,果然都有一模一樣針孔。見到暗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唐門,但細下想來,又覺得不對,天下間用針型暗器的人多不勝數,光憑這一點是無法判定,不過孫乾說得對,此人確實是用器高手,拔走暗器的手法稍遜也就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孔痕。

柳詠聽了對那師爺喝道:「這些暗器是誰拔出來的?」

師爺被嚇得差點跪下,道:「冤枉啊大爺,這停屍房從來都沒人敢來印腳印,誰還會無聊到過來拔什麼暗器,再說了就算是仵作來了也不懂這些啊!」

周辰忙道:「我猜想收走暗器的人可能跟發暗器的是同一個人,他一定是怕被我們發覺這些暗器,從而追查到什麼線索,因此急忙趕在我們前面取走暗器!」

柳飛星道:「『炎影指』霸道無比,與我岳父凌霄鳴的『一陽霸天掌』異曲同工,中者當即斃命,照說天龍寺彌僧的武功了得,身份也尊貴,根本就沒有可能發射暗器!」

柳詠道:「你是說除了蚩火教以外,還有人對付過他們?」

柳飛星道:「依我推測,應該是還有一幫人,這些人是不會對著死人下手,所以他們是先於蚩火教眾遇上李勝,可他們並沒有立刻殺死幾人,而是如孫乾所說,施麻醉暗器迷暈幾人後——」

「藏寶圖!」

幾人異口同聲,柳飛星忙道:「三變兄,你那半張現在何處?」

諸葛燕連忙取出所得半張藏寶圖,泣道:「在我這裡!」

柳飛星拿了過來,翻看不出端倪,沉聲道:「這個神秘人的目的既然是為了藏寶圖,那他遲早還會找上咱們,我不是貪圖寶藏,而是擔心你們性命安全,所以打算將它留在我身邊,你們倆意下如何?」

柳詠道:「飛星兄的為人咱們自然清楚,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諸葛燕道:「早知這禍害要了我夫君性命,我還留著幹什麼!」

說著又已泣不成聲,柳飛星嘆道:「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但若蚩火教眾沒有得到另外半張藏寶圖,那便證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周辰道:「不是說藏寶圖只有契丹武士和當年派出去的幾位內應知曉么,可是蚩火教怎麼得到消息的,還派出高手爭奪,而且時間剛剛趕在神秘人奪走藏寶圖之後,你們不覺得奇怪?」

柳飛星道:「辰辰說得不錯,如果猜測是真的,那麼這個藏在暗處的神秘高手是想利用蚩火教的人來製造假象,迷惑旁人視眼,可惜他百密一疏,想不到會被我們發現這個暗器的破綻。我想在這件事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連帶咱們也被別人陰謀算計進去了。」

在場眾人均自點頭,而那邊師爺和衙役只見到幾人在那小聲比劃,諸葛燕傷心欲死,不停地抽泣著,他們聽不到也不敢過來聽說了些什麼。

柳飛星感覺事情有些嚴重,但又想不到是哪裡不妥,匆匆地收殮了遺體,又帶著兩個徒弟在揚州城附近轉上一圈,才打道回府。

藏劍山莊里開辦試劍大會,可謂正邪兩派高手都邀請到了,也並不是如柳飛星大婚那時候,什麼人都請,此來揚州的都是威震一方有名望的人物,所謂精而不在多,可是竟然沒有搭建台場,柳飛星當年見過少林寺召開武林大會之排場,自然要拿來比較一番。

到了掌燈之時,柳飛星回到自己的院子,卻見唐貽、吳棲鳳、拾晴雨和慕容蘭芷四女都等在他那廂房外,便上前笑道:「怎的如此熱鬧,幾位可是來找我逛夜市,看花燈?」

拾晴雨卻先道:「柳大哥,紫凝不見了!」

柳飛星神色一僵,道:「她一直都沒有回來過?」

幾人不答,但臉上表情已經看得出來了,慕容蘭芷道:「柳公子,會不會是當時對少林寺的和尚出言過激,他們偷偷地把紫凝抓了過去?」

柳飛星道:「這可不會,今天在場的少林寺和尚都是有名堂的人物,與我雖然有些過節,但想該不至於自貶身價,做出這種勾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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