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窮追不捨

第二章 窮追不捨

銀術可和他的三百騎兵,追了整整半個多時辰才追上那匹吃痛狂奔的戰馬,而空無一人的馬背,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i。com

「將軍,我們上了那宋狗的當,咱們追了匹空馬,他定是走了小道。」巴古爾將那匹受傷的戰馬牽了過來。此馬乃是粘罕親自為真珠挑選的上等好馬,若非是傷痛過度放慢了度,他們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追得上。

銀可術鐵青著臉,死死盯着那淌血嘶鳴的戰馬,目光中充斥着惱羞成怒之色,他陡然間一聲長嘯,馬刀奮然而出,斜劈而下,卻聽一聲慘嘶,那戰馬的頭已被斬落於地。失了頭的軀體原地亂蹦了幾下,轟然倒地。

眾金兵見銀可術震怒,均是心中一寒,低頭不敢正視。

「狡猾的宋狗,竟然騙我中了他的詭計,不將他碎屍萬段,實難泄我心頭之恨!」銀術可恨得咬牙欲碎。

巴克爾深吸一口氣,揚起手中狼牙棒,叫道:「將軍,咱們折回去從小路追吧,那宋狗無馬,跑不了多遠的。」

銀可術凝眉沉思了片刻,卻道:「這宋狗有些小聰明,小路樹木叢生,他要藏起來,咱們尋之不易。你把地圖拿出來。」

巴古爾忙叫手下將地圖拿出來,銀可術略掃了一眼,臉上又現志在必得之色,指道:「你看,這白沙鎮是這兩條道的必經之路,那小子如果想逃往開封府,那他就必須經白沙鎮渡往金水河北岸。巴古爾,你帶二十人沿原路返回,從小路追擊,我帶大隊人馬先搶佔了白沙鎮,封死河橋,我們前後夾擊,料他插翅難飛。」

巴古爾面露敬仰之色:「將軍神機妙算,那宋狗這回一定逃不脫。」

巴克爾遂領命,選了二十多個精銳手下,返身殺回。銀可術則帶大隊人馬,沿大道馬不停蹄望白沙鎮奔去。

————

韓懷秋不敢稍有停歇,整整趕了半天的路,黃昏時分,他已經是累得筋疲力盡,不得不坐下來休息片刻。

韓懷秋卸下了背上的藍色阿迪包,扯開拉鎖,從中取出了一根「芙蓉王」點了。這時一個月以來,他抽的第一根煙,吞雲吐煙之間,那久違了的愜意驅散了些許疲憊。

望着漸漸濃濃的青煙,韓懷秋眼神恍惚,過往那三個月的經歷,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

三個月了,這已經是他穿越之後的整整三個月。

一場車禍,將他這個退役的射箭運動員帶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宋朝。不幸的是,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靖康之難剛剛生不久,風雨飄搖的南宋王朝剛剛建立,來自北方的女真人依舊在瘋狂的擴張,中原大地,狼煙四起。

金兵的兇殘勇猛,宋軍的軟弱怯懦,大宋在兩河地區的一次次潰敗,山河淪喪,人民飽受戰亂之苦,除了北方民眾自組織起的義軍,偶爾能給金人製造點麻煩之外,自建炎元年以來,金人幾乎是百戰百勝。

在這樣一個充滿了痛苦的時代,韓懷秋除了他背包里的那幾樣現代零碎之外,還有些許膚淺的歷史知識之外,他一無所有。

但這種巨變並沒有令韓懷秋畏懼和彷徨,相反,他的內心之中,甚至還有幾分狂喜。

正是這樣的亂世,解放了韓懷秋封鎖在靈魂深處的躁動。

枯燥無味的大學生活,死氣沉沉的社會,虛偽軟弱、行屍走肉般的人群,吃不完的河蟹,聽不盡的假大空……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韓懷秋厭惡之極。

而現在,一場意外讓他擺脫了那令人壓抑窒息的時代,他的血液中天生存在着蠢蠢欲動的基因,而眼前這個驚心動魄的時代,對許多人而言是地獄,但對他韓懷秋來說,卻是一片世外桃源。

亂世出英雄!

所以,在迅的適應了這個新時代之後,韓懷秋毅然選擇了加入宋軍,在這樣的戰爭年代,對於他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甚至連繁體字還看不太懂的人來說,只有成為一名軍人,才是往上爬的最快途徑。

然而,讓韓懷秋失望的是,宋軍的軟弱無能比他想像中的還嚴重,他所加入的那支部隊是屢戰屢敗,一路被金兵從河北攆到河南,好容易喘了口氣,但鄭州一戰,又幾乎全軍覆沒,他不得不再次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心中空有抱負,卻不知,這逃亡之路,何時才是盡頭。

山風吹散了煙氣,韓懷秋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耳邊,隱約聽到了異常的動靜。

戰爭磨練出來的意識,使得韓懷秋立刻警覺起來,他趴在地上,將耳朵貼近地面細聽,陣陣有節奏的隆隆聲越來越響,他臉色立時一變,經驗告訴他,這時馬蹄的聲音。

莫非,那伙金人又追上來了?

韓懷秋一躍而起,選了一處高勢之地,從背包中取出他的軍用望遠鏡,向西面細細搜索。果然,一隊金人騎兵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距此約有三里多里,正沿着林中山路飛奔不停。

「媽的,真是陰魂不散啊。」韓懷秋罵了一句,剛剛放鬆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

他第一個念頭是先躲起來,避過這幫金兵再說,但轉念一想,對方人多勢眾,又有戰馬之利,若是尋他不見,必是來來回回的在這山道附近搜尋,又或者堵在前邊山口守株等兔,那自己又怎麼逃往東京。

看來,若是想順利脫身,必須得想辦法做掉這幫金狗不可。只是,即使一對一單挑,身強力壯,視死如歸的女真戰士也難以應對,更何況對方還有二十多人。正面交戰,必死無疑,若想取勝,必須出奇計方可。

韓懷秋腦子飛快的運轉,無數條作戰計劃從他腦海閃過,卻又一一被篩選而過。

驀的,他的精神一振。

他手伸進背包中,搜尋片刻,從最下邊取出一物,嘴角微揚,詭異的笑容形於色:「嘿嘿,既然這麼看得起你二大爺,那就別怪爺爺我不客氣了。」

自語間,他已是利索的收拾起東西,又望林子裏飛奔而去。

巴古爾率領着他的二十多個弟兄飛奔于山道之間,追了這麼久,這些女真人絲毫不感到疲倦,相反,他的精神反倒是越來越興奮。

巴古爾自信的判斷,他們離那宋狗越來越近了。這就像是一場他們女真人習以為常的狩獵遊戲,像他這樣天生的獵手,可以很輕鬆的從獵物留下的任何痕迹做出準確的判斷。

比如,山道上的那些腳印越來越密,這說明獵物隨着其體力的下降,所能邁開的步子幅度越來越小。再比獵物口渴了就會喝水,而他近幾次留下的水跡的距離在逐漸縮斷,這同樣說明獵物的體力在下降,而水跡的痕迹越明顯,就說明獵物離開的時間越短。

巴古爾確信,那宋狗就在前邊不出二三里的地方,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追上去,將那傢伙剁成肉醬。

「弟兄們,宋狗離咱們不遠了,再加快點度,為真珠小將軍報仇的時候到了!」巴克爾大叫着鼓舞士氣。

二十多個金兵士氣為之一振,這不僅僅因為他們能夠為同胞報仇,同樣也意味着大功即將到手。

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功勞永遠是激勵士兵勇敢作戰的最根本手段。

十幾分鐘后,這伙金兵穿過了韓懷秋剛才休息的那片開闊地,然後,他們在另一面的林子道口猛然停了一下。

一馬當先的巴古爾第一個收住了馬蹄,手一揮,擋住了身後緊跟着的手下。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疑惑的神色,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道路中央,在這一片松林之間,在那遍地枯枝,落滿了松子的道路上,赫然豎着一塊三尺長的木板,正這個突兀的東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是什麼鬼東西?」

金人們滿臉疑色,緩緩驅馬上前。眼尖的一人指著那木板叫道:「隊長,你瞧,上面好像刻着字。」

巴古爾驅馬更近一步,仔細看起,卻見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一排子——金狗完顏吳乞買之位。

瞬時間,巴古爾勃然大怒,而那些看清楚了的金兵,同樣是怒形於色,惡罵不止。

完顏吳乞買,正是現在金國皇帝的名字,這木板上刻着的字,分明是在詛咒他們最最景仰,在他們心中,如神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皇帝。

「該死的宋狗,定是他刻的這東西辱沒我們的皇帝,老子非生吃了他的肉不可。」巴古爾厲聲怒罵,馬鞭狠狠一揮,將那木板鞭倒於地。

異變突生,就在那木板倒地的同時,壓在其下邊的一根藤條也從土中竄出,沿着道邊的一顆樹而上,瞬間,一物從天而降,只聽呯的一聲,裂成了碎片,從中而出的水飛淺一地,二十多個金兵,倒有一半被濺濕了一身。

這突然的變化,金兵們莫名其妙,巴古爾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片,那是一種透明的物體,如同水晶一般,他生平從未曾見過。而此時,一種奇怪而難聞的味道竄入了鼻子,這種味道,似乎正是從這透明容器中濺出來的水狀液體中散出來的。

「這是怎麼會事,這水的氣味怎麼這般奇怪?」巴古爾皺眉自語。

就在這伙金兵還在驚與疑中摸不清頭腦之時,十米之外的一棵大樹之後,韓懷秋卻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一塊木板正是他所立,上面的女真文也是他所刻。他與那些鼠目寸光的宋人不同,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他一有時間就學習那些所謂的『蠻夷之文』,在他看來,要想擊敗女真這個敵人,就必須先了解他們。

他料定金人看了那樣辱沒性的字,必會被憤怒沖昏頭腦踢翻那木板,而那木板上的藤條卻一直延伸到他們頭頂近十米高的置位,在藤條的盡頭,拴着他用來喝水的玻璃杯,而那裏面裝的卻不什麼水,而是——汽油。

汽油,這個時代所不存在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是無價之寶,至少韓懷秋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在車禍之後,他就用自己的喝水杯從油箱裏倒了一杯,卻不曾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哼,用老子的無價之寶換你們這幫畜生的命,還真是有點可惜了。」不屑間,箭矢頭上包裹的沾過汽油的布條已經被點着。韓懷秋猛一閃身,抬手開弓,那火箭破空而出,正中一名金兵腳下。

在那金兵的下方,聚集著最多的汽油,火箭一觸,呼的便燃著,那金兵腿上沾了汽油,瞬間便被點着了半條腿。

與此同時,火焰迅順着油跡往四周擴散,片刻之間,已將周圍五六米統統點着。但凡被汽油濺到的金兵,無不是見火就著。

那些着火的金兵,立時失去了理智,不是驅馬亂奔,便是跳下來在地上打滾,如此一來,反將身上的火傳給了那些未曾沾有汽油的同伴身上。

而這一片林子大多是多油的松樹,加上地面又有不少枯草,無不是易燃之物,實何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轉眼之間,火勢便熊熊而起,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巴古爾和他的二十多個弟兄,大部分人很快陷入了驟起的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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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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