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回到最初（23）

殷靈醒來后，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窗外傾瀉進來的陽光。下一瞬就有人驚訝的叫起來，「你醒了！」

她一轉頭，就看見了身邊的菜菜，再看周圍環境，這裏似乎是醫院的單間病房。

「怎麼樣了……」殷靈剛剛醒來，聲音有點嘶啞。

菜菜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麼，連忙起身想去外面把其他人叫進來。

「我沒事。」殷靈說着試圖起身下床，但發現自己還沒有多少力氣。

「哎，別動別動，躺回去。」菜菜把剛剛挪出半個身子的殷靈挪了回來，「你身體不好就別動了。」

殷靈順從的躺了回去，問道，「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快說吧。」

隨後菜菜就把後面的事情告訴她了。

那天她被送來治療室，菜菜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就是這個時候校長跑了。他不光收拾好東西，臨走之前還不忘給電腦格式化，一直等著進度條走完了才出門的。要不是殷靈早就留了備份，警方查證據這一塊兒肯定是要有麻煩了。

由於學校沒電梯，校長只能自己搬著大包小包的錢下樓。他怕被查，錢只能用現金，所以跑路的時候是真麻煩。

從六樓走到低樓層時，校長還碰見了正常班級的學生。

那些孩子看他滿頭大汗的搬家，全都目瞪口呆，不過校長也顧不上了，推開學生匆匆離去。

把東西搬進車裏，一路開到大門口，但是在門口鳴笛半天也不見保安開門。

他罵罵咧咧的下車去敲保安室的門，門是被反鎖的，再順玻璃往裏一看，人已經暈了。

這暈倒的人就像是一個倒計時的訊號，讓校長幾乎要急瘋了。他着急的想出去，又拿不到屋裏的遙控器。

就在這時候幾輛警車開過來了，正好和隔着大鐵門的校長打了個照面……

另外沐雨也一直盯着外頭呢，他發現警方來了，立刻給宇文問心傳話。

宇文問心也不藏了，溜初來偷襲了主任。當時主任已經嚇壞了，她在六樓隨便抓了一個女同學（事後聽說正是陳秀秀）想要當人質。

但是宇文問心用一個大花瓶把人砸暈了。

「然後呢？」殷靈愕然追問。

菜菜訕笑說道，「有點小意外，你也知道啊，其實學校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家長居多，產生一點混亂。」

行吧，殷靈已經知道言外之意了，「……那他傷的嚴重么。」

菜菜一愣，「額，不重，在處理了。而且他還要錄口供呢，所以還要等等就能過來了。」

殷靈點點頭，追問另一件關心的事，「陳嬌嬌呢？她沒事吧？」

菜菜嘆口氣，「比你稍微重那麼一丟丟吧，我們按照你給的房間號找過去，小姑娘已經暈死過去了。小孩子的身體素質也沒那麼高，還需要休養休養。你到底是怎麼暈倒的啊？也是電擊？」

「嗯……」

新進來特殊班的孩子大多數會有抗爭行為，那麼就會接受電擊，這是最基礎的。之後依舊不從的話，可能會有皮鞭、踢打等皮肉傷……

陳嬌嬌受苦的時候，殷靈站在一旁偷偷錄了一會兒，全都傳到網上去了。

後來陳嬌嬌真的是受不了了，殷靈想出手救她，於是就在後面給設備電源動手腳。為了保證設備徹底壞掉不會再傷陳嬌嬌，也為了保證自己的可信度，她故意使得設備走電，電傷了自己。

菜菜詫異的說，「正常來講，對付人的電流不應該過大啊。」

殷靈說道，「那也只是正常情況下，但是當時設備壞了。」

她不想說自己故意的，回讓菜菜擔心。

她們這邊剛說完，宇文問心就回來了，他只有胳膊上纏着繃帶，別處都完好，看起來沒什麼事情。他身後跟着沐雨，下巴有一塊青了，但是血都沒出一點。

菜菜從床邊走開，宇文問心坐到了殷靈身邊，「你感覺怎麼樣了？」

「沒事了。」

看着那兩人甜甜蜜蜜，菜菜主動對沐雨說，「走，咱們走吧，是不是輪到咱倆錄口供了。」

沐雨撓撓頭，「我完事了，你自己去就行。」

菜菜：「？？？」

這人是傻了么？她一把拽過沐雨強硬的道，「讓你走就走吧，不要多說話了。」

「啊……」

那兩人離開后，宇文問心聽殷靈嗓子很乾，細心地喂她喝水，殷靈輕微的掙扎了一下說，「你手上有傷，我自己可以來。」

「沒事，也不疼。」宇文問心輕聲道，「你太冒險了，萬一控制不好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么。」

雖然殷靈沒說實情，可他在門口聽了兩句，一下就能猜到。

殷靈訕訕，自知不佔理，轉移話題的問，「實習學校現在咋樣了？」

宇文問心說，「學校工作者都已經被帶走了，學生全部放假了，不過他們的家長應該也免不了被調查。還有張老師，我覺得他也脫不開關係。」

隨後宇文問心接了菜菜的班，也給她講了講大概。

那個意外受傷的男孩子的身份查明了，他是一個高二部3班的學生。

聽同學說，校長單獨叫了那個孩子出去，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所有的班主任都是很可怕嚴格的人，沒有人敢提及這件事，於是就都裝作不知道。直到他們去查。

「那他是怎麼死的。」殷靈忍不住問道。

「根據屍檢報告顯示頭部有致命傷，是銳器所為，治療室的那攤血就是這麼來的。兇器也在暗室里，血雖然被擦去，但是檢測到了那個孩子的DNA，除此之外，他身上多處青紫，有鞭傷，有幾處傷口化膿。但到底發生了什麼，要看警方審訊了。」

殷靈點點頭，「那他的家長……」

「我猜測家長其實不知道，我看見屍體時大概看了一眼，死亡時間沒有很久，可能和我們的實習時期差不多吧。這麼一個佔據主導權的學校，想要瞞個十天半個月並不難。」

殷靈點點頭，兩人沉默片刻，她又糾結的問，「那你說，我們的任務結束了么？」

宇文問心道，「有十二個人？」

「理論上肯定不止十二個人，除非全校學生都算上……」

她開始掰着手指頭，細算到底攪和進來多少人。有菜菜，陳嬌嬌和陳秀秀姐妹，她班級上打架的兩個男生，被男生爭搶的女孩，沐雨……

最後殷靈驚嘆道，「這不是只有七個么？」

宇文問心安慰她道，「參與度高的是七個人，可是學校的學生很多，他們也都是和這件事有關的，也許他們之中就有人是十二分之一。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想辦法聯繫邱夜問問。」

「說的也是。」

……

半個月後。

殷靈完全康復，完全恢復到原來程度以後，他們一行人才回了學校。宇文問心是不能進女寢的，所以是菜菜來送殷靈回宿舍。

她們來到宿舍樓下，剛巧就碰見王慧從裏面出來。

殷靈是想當沒看見她的，可王慧並不這麼希望。

王慧一瞧見殷靈眼睛就瞪大了，然後就往這邊跑來。

「哎，你幹什麼！」菜菜眼疾手快的護在了殷靈前面。

王慧氣惱的瞪了菜菜一眼說道，「我不想和你說話。」

菜菜驚訝，明明是王慧勾搭的何超群，她選擇絕交難道不對？怎麼王慧倒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別這麼看我行么，是你搶我男朋友，又不是我搶你的！」

王慧一臉不屑，「我只是想睡睡，又看不上他，而且我也不想找你說話。殷靈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傳的我是張老師的女朋友，警C都來找我了，你是何居心！」

「菜菜別攔着她了，你也累。」殷靈讓菜菜放下手，朝她走了兩步，「你講講道理好么，我才剛回學校，你是看不見我手裏的行禮么？難道我是鬼魂飄過來到處宣揚的么？」

王慧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戳在她眼前，「可這是論壇上貼出來的。」

殷靈瞄了一眼，首頁能掛十五個帖子左右，三個都帶着王慧和張老師的名字。

殷靈就想笑啊。想當初啊，論壇上到處都是議論王慧是不是宇文問心的女朋友，風水輪流轉，輿論終於走下坡路了。

她嗤笑一聲，「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反正是不是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了我以外，有的是人看你不順眼。」

「你——」

殷靈眼眸微眯，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化起來，「你好好回憶回憶，你到底搶了幾個人的男朋友，你到底有多少敵人。別光盯着我一個，你在我這裏可沒成功過，我也不是那麼恨你。至於其她人，應該有不少想捅死你的吧。只是網上說你兩句挺好了，你應該知足。」

王慧被她嚇得後退兩步說，「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我們當初啊在很遠的地方，偶爾還沒有信號，我都不知道張老師是什麼時候被抓走的呢，而且為啥張老師被抓走呢？你知道嗎？」

「有病……關我什麼事！總之我警告你，再背後捅刀子，我有的是人弄你。」王慧語無倫次的說着，轉頭就走。

……

回到寢室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和室友大餐一頓了。這次殷靈沒帶宇文問心，寢室沒帶王慧，她和劉美娜、郭欣，三人出來吃燒烤了。

聽說殷靈離開以後，她們也和王慧漸行漸遠，畢竟不是同一種人，硬走到一起沒必要。

劉美娜一邊吃肉一邊誇殷靈，「真的絕了啊，你們這事迹放新聞上能分上中下三集。」

「那當然了~」殷靈嘿嘿笑着。

郭欣說道，「現在論壇里都在說這個事兒呢。」

「真的么？你給我看看。」

郭欣順手把手機遞了過來，殷靈大概看了一眼，網上說什麼樣的都有，不過大概思路都沒毛病，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打聽來的。

她看完了正要把手機還給郭欣，忽然瞟見了那個熟悉的用戶名。

郭欣拿回手機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殷靈，「你不是也玩論壇么？最近都沒上來看？」

殷靈笑着說，「不就原來看看么，最近比較忙哪有空啊。而且我白嫖，賬號都不註冊。」

郭欣也跟着笑笑，「你應該來參與一下，我敢說你賬號一出來有的是人聯繫你。」

殷靈道，「算了吧，我只想吃瓜不想說話，等什麼時候我有必須發的帖再說。」

郭欣沒再勸，幾人吃喝到深夜才回了寢室。

第二天，殷靈和宇文問心、菜菜沐雨等人，一起去了自己的導師辦公室。雖然也不是一個年級一個系的，但是老師都叫他們一起來了解情況了，那就還是來吧。

辦公室里，殷靈頗有壓力地說明情況后，導師溫和的說，「學校已經知曉，並且對你們的遭遇深表同情，放心，你們的實習證是有的，這個實習證在瑜嶂書院還沒出事的時候就蓋好了章，不過呢，可能需要你們在跑幾個流程就可以了。另外還有一點……」

「什麼？」

導員起身關上門，又折回來說道，「張老師參與這事兒呢，對咱們學校來說不是什麼好事。雖然沒有必要壓下去，但是也不必張揚出去。」

菜菜搶白，「我知道，不過我從來沒往外說過啊。」

導員點點頭，「我相信你們，這件事校內小範圍的傳開沒關係，下周校慶，會趁機會清理論壇版面。這件事就可以過去了。」

幾人面面廝覷，他們感覺怪怪的。雖說他們宣揚、或者不宣揚，張老師的判決都又法院決定，不會影響什麼，可學校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慫了。不過要說拒絕吧，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宇文問心忽然開口，「我們是有補償的對么。」

導員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他這麼上道。「對，是有，你們是在實習期間出的事，理應學校負責。就是……這件事你們不要往外說……學校的態度是可以給你們三人保研。殷靈你是可以連讀，你們同意么？」

好傢夥，這不也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么。

殷靈推了推菜菜的後背，示意她答應算了。畢竟不答應保研，光要錢也能要來，但是也沒什麼好處啊。

菜菜傻傻的沒懂，還是宇文問心替他們說了，「我覺得可以。」

十分鐘后，四個人簽了合同，從辦公室出來了。

……

日子安穩度過。

學期末，殷靈這幾天都在忙寫文獻。她剛放下電腦，菜菜就像是監控了她一般，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自從共同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兩人就發展出了ge命有意。

殷靈問，「怎麼了，又想逛街？你不應該忙畢業論文么？」

「那個不着急。」菜菜說，「你知道你自己寢室出事兒了么？」

「怎麼了？」殷靈配合地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返校時王慧來質問你？」

不等殷靈回答，菜菜就迫不及待的接着說，「你知道誰幹的嗎？是郭欣啊！現在她們兩個在論壇上吵得不可開交。」

殷靈一愣，沉聲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說王慧花錢找人了，查出來是她。王慧也太狠了，直接就給郭欣的性感照甩出來了。你說郭欣搞王慧幹什麼呢？」

殷靈急忙追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是說爆料出來么？就二十多分鐘之前。」

「我先掛了啊——」殷靈不等菜菜說什麼，跳下床就往外跑，在盥洗室找到了剛洗好頭髮的郭欣。

她單刀直入的說，「你照片被掛出來了。」

「啊？」

殷靈拿出自己的手機論壇，給她看，「是王慧乾的。」

郭欣一下就愣住了，殷靈又說，「王慧掛你照片也只是一時氣急，她那脾氣肯定正在過來找你算賬的路上，我只是給你傳個話。你現在想想要怎麼做，是出去躲躲，還是硬剛。你是打算讓她打你然後訛她一頓，還是想這麼樣。」

郭欣慌亂無比，第一反應是，「你知道是我了？！你那天看見我用戶名了是不是！你為什麼沒說我？」

殷靈無語，「是，怎麼了。你網上掛王慧，我說你幹什麼。」

「可是……」可是她讓殷靈背鍋了啊。

所有人都知道王慧和殷靈關係緊張，王慧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偷偷發帖還用了不少殷靈的口吻和習慣，這是否認不了的啊。

殷靈漠然說道，「我也不是聖母，你雖然搞了我，但重點是替我搞了王慧。我實習的時候你可是真出了大力氣了，幹得不錯。你我的男朋友都被她盯上了，但是我比你幸運。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我不跟你計較。」

郭欣聽完一下就樂了，眼眶也泛紅。她說，「行，我不躲了，我讓她打我一頓然後訛她吧。我在網上罵她事小，但她不也發了我照片么，而且故意傷害不是更嚴重。等會兒麻煩你拍一拍我被打的慘狀，咱們寢室賺多少就靠你技術了。」

殷靈爽快答應，「那行，別的報警救助什麼的我可就不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