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回到最初（21）

「對對對不起！」菜菜羞愧道。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怎麼有點搞不明白了？！

殷靈向宇文問心方向走了幾步，埋怨的說，「我們還以為這是你的血呢，你跑哪兒去了。」

「沒事，我沒受傷。」宇文問心說完看向其他人，「我這幾天是被關在另一個地方，這裏的血可能會是要找個替罪羊的罪證之一，此地不宜久留。」

菜菜害怕地縮著身子，沐雨急忙追問，「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細說說么？」

殷靈簡短的把自己發現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我一直想告訴你們，但是沒有機會，要不是今天主任帶你們過來，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你們見上面呢。」

沐雨訥訥的道，「之前都攔著咱們不讓見面，現在又忽然把我們聚到一起……而且還是在這帶血的房間里，擺弄東西，到處留下指紋……這、該不會是到了最後關頭，要給咱們滅口了吧？」

菜菜一下就慫了，殷靈埋怨道，「你先別嚇她。」

宇文問心說，「尋找證據不是重點，重點是先保護好自己，你們最好快點離開。哪怕暴露也要快點走，他們能非法囚禁人，也能幹得出來別的事。」

大家沉默了一下，宇文問心就催促一句，「還等什麼呢？」

「我擔心你……」殷靈出聲打破後來的沉默。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現在重要的是保護好你自己，你們也是。」宇文問心柔聲安撫道。

「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入了局，必然不會讓我們輕易後退，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不如將計就計，再說了我們逃了，你怎麼辦？」沐雨冷靜的分析道。

最弱小的菜菜也點點頭，「就是說啊，孫子兵法也說了，可以……將計就計。」

宇文問心嘆口氣，這是他和殷靈的事情，並不想拉扯別人進來。但他們也是同伴，讓人無法拒絕。

殷靈也反過來說，「而且我們要是離開了，校方怎麼會啥都不做呢。不如靜觀其變。」

宇文問心點頭，「倒是也行，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現在危機四伏，哪裏都是危難。留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敵人。」

「你們小心行事，我必須先回去了。」宇文問心說完就轉身走了。

菜菜來到殷靈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將自己的溫度從手心傳遞給她，柔聲說，「他會沒事的。」

沐雨出聲催促道，「咱們走吧。」

……

宇文問心出來之後，沿着來時的路摸了回去，把衣服和帽子放下，只是往上爬的時候費了點勁。

他剛從窗戶跳進來，門口就傳來一陣喧嘩，他連忙坐在地上揉亂了頭髮。

很快主任就帶着幾個人進來了，宇文問心恰好的表現出憤怒和驚訝，「你終於來了！你要對我做什麼！」

主任示意那幾個人按住他，宇文問心掙扎道，「你們要幹嘛！你們這是犯法的知道么！」

主任笑着說，「別擔心小老師，我這不是給你帶來些禮物么。」

他說完，示意另一個人把「禮物」拿過來。

那是一個細針筒，宇文問心故意示弱說，「這裏是什麼葯？你不是要給我注射毒品吧？」

主任一下就愣了，「說什麼呢，我們怎麼會幹這種沒品的事兒，你放心，殺人犯法我知道，不會要你命的。」

宇文問心看着針越來越近，漸漸地放棄了掙扎。

主任滿意極了，可轉而一臉為難，「我也沒辦法呀，我只是給別人打工的，別人在辦公室里作威作福，我給別人跑腿還得幫人擦屁股，我也就是為了一口飯吃么。」

殷靈如果在場能一口鹽汽水噴死他，就只是為了要一口飯？她可是看過主任的入賬金額，這要是曝出來……嘖嘖，誰家的一口飯這麼貴啊，金的嗎？

宇文問心被注射后，意識逐漸模糊，他大概知道了這只是普通的鎮靜劑。還好，都在可控範圍內。

意識迷茫至極，他清晰的聽見主任在和一個人談話。

「這只是個意外……」

「你也知道，校方是有責任的……」

「嗯……那就他，挺好的……」

……

沐雨和菜菜依舊在治療室學習機器，不過心態已經完全變了。

他們明知道這是個圈套，卻還要假裝不知道，真是太煎熬。

殷靈因為要上課，待了一會兒就先離開了。

等到午休時間，她又來了高二樓層的廁所，堵到了之前給自己送信的那個女生，陳嬌嬌。

殷靈猜測陳嬌嬌趁著午休沒人來廁所一定是想要偷偷的發泄情緒，否則食堂和寢室樓都有廁所，她為什麼要來這裏呢。

這一次，陳嬌嬌看見殷靈沒有害怕，她帶着一點點絕望的問，「老師是來抓我的么？」

她打聽過殷靈的動向，聽說殷靈也去了樓上禁步區后，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殷靈問，「我要是想抓你也不會等這麼多天啊。」

「老師……」

「你給我送信，應該是想擺脫這裏的困境吧。」殷靈把她拉進一個小隔間來，兩人擠在狹小的空間里。

殷靈說，「我需要你的幫忙，咱們現在必須獲得學校違法的證據，你和你姐姐可能需要作為證人。到時候你們的錢都能找回來，怎麼樣？」

陳嬌嬌一聽，望着殷靈紅了眼睛，「你說真的么？」

「真的，我保證。如果我騙你，你去和學校揭發我，這個把柄怎麼樣？」

陳嬌嬌一臉慌亂，「不、不用，我沒有問題的，那、那我姐姐呢？她會不會答應？」

「她答應了。」

殷靈想起剛剛的事情。

她借口陳秀秀搗亂班級、不敬師長，把人拽去辦公室訓話，趁機問她願不願意合作。當時陳秀秀眼睛都亮了，比殷靈都興奮，真是天生反骨愛冒險。

「好，我知道了，那你要我怎麼做。」陳嬌嬌堅定地點了點頭。

殷靈湊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陳嬌嬌聽的眼睛瞪大，但是沒有拒絕。

「真的謝謝你，我也不希望你和你姐姐卷進來，但是我真的需要你們的力量。」殷靈將額頭抵在小女孩額頭上，感受着她的溫度。

「沒事的老師，如果我們可以做點事情，我們也會感到高興的。」陳嬌嬌舔舔自己幹了的唇，一句一話說道。

為了保險起見，兩人沒有一起離開，陳嬌嬌先走一步。

殷靈看着女孩轉身在自己眼前消失，她突然有點害怕，她把破局的契機放在一個孩子身上，萬一出事了……

應該不會的，校方應該只想謀財，否則就不會為了那一片血跡搞出如此大的陣仗。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啪嗒——啪嗒——」

一滴一滴的雨落下，慢慢地下大了，殷靈走在路上好似沒有感覺到似的。天氣悶熱，淋雨並不冷，而且還能讓她保持清醒。

雨中有人打傘而來，雨滴浸濕了她的腿褲，貼在她的腿上，她看見在雨中呆坐的殷靈，連忙跑來。

「你咋不知道躲雨呢！」來人便是菜菜，菜菜看她沒有回去，外面又快要下雨了，便帶着傘出來找了。

「我只是——」殷靈的話沒說完，就被菜菜半抱住往裏面拖。

殷靈連忙道，「我全身都濕了，會把你衣服也弄濕的。你不用抱我……」

「現在知道自己衣服濕了？」菜菜打趣道，「不礙事，反正已經濕了。」

兩人來到屋檐下，菜菜問，「你沒事吧。」

殷靈看她一眼說，「我沒事。」

「哦。」

「明天……」

「什麼？」菜菜看着她。

殷靈將一部手機偷偷塞在菜菜的手裏，低聲說，「我已經改造好了，明天動手，你要幫我打配合知道么。」

菜菜抿著唇，緊緊地握着手機。沒想到啊，第一份實習工作就要干這種離譜的事情。

……

第二天，殷靈上課時候屢屢出錯，看起來精神很是不好。

主任日常巡查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下課時候把她叫過來，在班級門口不滿的指責，「殷老師你今天怎麼回事？再這樣下去，那些學生就是你的未來。」

主任笑顏警告道。

殷靈抿著唇說，「抱歉啊主任，我好像是發燒了，有點暈。要不然放我一天假，讓別的老師代課。」

主任狐疑的說，「你發燒了？」

正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騷動，兩人看過去，是幾個穿白衣服的人拉着一個小姑娘往這邊來。小姑娘哭嚎的滿臉通紅撒潑打滾的喊，「我不去！你們這些混蛋！我不念了，我要回家——」

主任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一個女性家長說，「在廁所里一直哭，被我看見了，發現手裏有情書。」

她說着晃了晃手裏的紙，主任拿過去看，陳嬌嬌哭的更厲害了，「不要看我的信！你們這是犯法的！侵犯我私隱權！」

這邊的動靜引來不少學生圍觀，但他們膽子小，都只是遠遠觀看着。陳嬌嬌看到了自己班裏原來的那兩個男孩，還看見了自己的姐姐陳秀秀。她們已經一個多學期不見面了，陳秀秀正擔憂地看着她。

菜菜聽見動靜從治療室出來，瞅見熟悉的人影后，立刻拿出手機偷偷地拍著，還注意著把殷靈框到外面。

主任看着那信就笑，「小孩子，搞什麼談戀愛又分手的把戲，你說說，那個男孩是誰啊？」

陳嬌嬌搖頭不說話，主任一下就變了臉，扭頭看着圍觀的學生們說，「看來又有人來給你們當榜樣了呢，老規矩，送A組吧。」

幾個家長壓着陳嬌嬌就走了，那些看熱鬧的孩子紛紛跑回去，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

殷靈上前問，「主任，這個孩子要送來我的班吧？」

主任看了殷靈兩眼，她臉色慘白，唇色也淡。主任想了想，態度又和藹下來，「對了，你既然今天身體不舒服，上課確實不便。要不你就跟着去A組看看吧，也好熟悉熟悉後面的工作。」

「好。」殷靈答應着，立刻跟上那些人的腳步。

菜菜見他們要走了，這才收了手機停止錄製。

菜菜的手機被殷靈改動過了，不受屏蔽儀影響——這當然也是在靈異部學來的。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殷靈甚至希望再回到那個世界多學點東西。

她傳好視頻后打電話給沐雨，低聲說，「來這邊，先來治療室。」

……

殷靈跟着這群人來到五樓盡頭的小房間內，她一進來就發現這裏隔音效果非常好，牆壁門窗都是最好的隔音材料。

原來這就是A組接待。

那些人把陳嬌嬌綁到一張床上，陳嬌嬌還在大罵，「你們混蛋，你們不是人！」

這種辱罵「工作者」的行為在學校里簡直就等同於找死，其中一個家長忍不住罵她，「媽的別他媽沒事找事了，你趕緊說和你談戀愛那個男生是誰吧。」

陳嬌嬌道，「我就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不交代的話就等著吧。」這些人綁好她，隨後推來一個儀器。

殷靈趕緊不恥下問，「這是什麼東西？」

那人瞥了她一眼說，「電擊。」

陳嬌嬌一聽哇的一下就嚇哭了，這可不是裝的了。

殷靈試圖阻止，「可是小孩身體還在發育呢，用電擊會有損傷的。」

那些人轉頭看着殷靈的表情，就彷彿是在看一個病人，「那又怎麼了？她們的心靈已經骯髒了，現在是挽救心靈重要還是挽救身體重要？」

「可——」

殷靈摩搓着手指，如果現在動手，她有一半的把握能撂倒這些人。但更大概率的可能是，她剛打起來就會有人衝出房間喊人過來。

也許她應該先去鎖一下門……

這時候陳嬌嬌忽然哭喊，「你來，你電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不活了！」

殷靈詫異的看過去，陳嬌嬌一臉的視死如歸。

「你當老子不敢啊？」家長們已經弄好插頭和調試，準備這就下手。

殷靈又攔了一下說，「等等，萬一電死了怎麼辦？」

那人嘟囔道，「不會，誰也不是傻子，從來也沒有電死的。」

殷靈看着陳嬌嬌，用眼神詢問，你真的要這樣做么？

陳嬌嬌看着殷靈說，「我就不信你們敢電我，你們來啊。」

……

此時宇文問心又一次偷偷溜出了「監獄」，弄一身白色衣服來到了治療室，不想一進門就看見沐雨和菜菜在嘰嘰咕咕的研究。

三人對視，一時安靜下來。「現在殷靈跟着陳嬌嬌一起去特殊班了，我們接下來咋辦哪啊？」菜菜率先出聲。

「她都怎麼安排你們的？」

「給我改造了手機，拍下所有學生和工作中起衝突的視頻。」

沐雨說道，「我這邊是聯繫警方和媒體的動向，殷靈把找到的證據給我了……可是她不見了啊，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她。」

宇文問心皺眉，「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不是營救，而是找到屍體找到證據，警方與媒體到來需要時間。」

菜菜追問，「等等，什麼屍體？怎麼還有屍體的事兒呢？」

「我聽到了。」宇文問心說。如果不是被打鎮靜劑之後，主任在他旁邊和人說話，他也不能如此肯定。

沐雨連忙道，「殷靈可是在用自己收集證據啊，咱們不能拖她後腿。那咱開始行動吧。」

宇文問心點頭，「菜菜你找特殊班問問那些孩子，剛來的時候會被送去哪裏，還有他們班有沒有再沒有回去的孩子。沐雨你繼續聯繫網上，順便保護菜菜。我出去找找。」

「好。」

宇文問心看了下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他直接打開窗子就翻出去了。

菜菜驚嘆，「少俠好身手！這哪裏是音樂系，他是武當派吧！」

「走吧。」隨後他們兩人也都離開了治療室。

……

宇文問心出來以後一路來到保安亭。那保安雖然見過宇文問心，但是後者帶着帽子，他一時沒認出來。上來就問，「怎麼了，要出去啊？」

「不是，查監控。」

保安詫異，「查監控幹啥？」

「校長找人，不信你打電話問問。」

這保安是個謹慎的，真的去拿座機。宇文問心懶散的坐到監控前面說，「你打你的，我查我的，咱們兩不耽誤，別浪費校長時間。」

保安沒搭理，但也沒阻止。

宇文問心按動視頻切換鏡頭，餘光看見保安播出了一個號碼，然後等待接聽。

下一刻，宇文問心一躍而起，一手掰住保安的脖子那麼一擰，後者一下就暈過去了。

他拿起聽筒，正好聽見那邊一個男人在說，「喂，又怎麼了。」

宇文問心看着監控器里的畫面，壓低了聲音說，「校長，我這邊發現了一點情況。主任一身血的跑回辦公室了，這是不是——」

他剛說完那邊就罵了一聲，「有病啊他！又來！」

緊接着電話就掛掉了，宇文問心坐在這裏，看着監控當中校長從自己辦公室跑出來，一路找去主任的辦公室。他腳步飛快，胖胖的身體變得特別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