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回到最初（14）
「老師，往年不都是去公立的么，為什麼我們要被分到私立學校？」
「今年人太多了，每個學校名額有限，至於怎麼分的都是隨機分的。」老師打著官腔。
男生一看老師沒有再說的意思，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麼，悻悻地上了車，殷靈隨後把窗帘拉上。
外面陽光明媚，車內窗帘都是關閉著的，待帶隊老師上車之後，車門緩緩關閉，將車內最後的光也隔絕在外了。
車慢慢地上路了。那男生挨著宇文問心坐，依舊是不滿的神色，看來對公立還是私立耿耿於懷。
殷靈覺得他有點計較，實習罷了，公立私立有什麼問題？
那老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開始和大家宣傳起私立的好處來，「同學們，咱們將要前往的地方雖然地方偏僻，但是你們不要小瞧了這裡。這所私立學校在全市、全省的排名是數一數二的，升學率年年增加，好多人擠破腦袋也要把孩子往裡送。更重要的是學校對於教師待遇特別高，是公立學校沒有的福利。不說別的，每月工資還高出公立學校八百。按照半年算下來，那是四千多塊錢。」
殷靈抱胸看著老師眉飛色舞地表演著，宇文問心側目望著殷靈的側顏。菜菜神遊四方，一時思緒回不來，那個男生撇嘴望向窗外。
帶隊老師依舊喋喋不休地說著，「那的學生很聽話，不打架、不鬧事，學生全部住宿，家長看望需要打申請。嚴格的管理，優秀的教師隊伍，第一次實習去到這樣的學校真的是你們三生有幸，你們別不愛聽，這可能會是你們以後見過的『行業天花板』，以後你們想回來都不會讓你們回來了，好好珍惜吧。」
帶隊老師說完自己還搖頭自嘆，似乎覺得這群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
他們在經歷了將近三個半小時的車程之後，帶隊老師站起來向前面望去，問司機「是不是快到了？」
看見司機點頭后，跟身後學生們說，「馬上就到了，收拾一下東西準備下車，下車之後會有那個學校老師來接你們，到時候聽那個老師安即可，之後有事情會在群里通知的。」
殷靈懶懶地從宇文問心懷裡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髮，「快到了吧，你手麻了嗎？」
宇文問心揉了揉胳膊說，「沒事，過一會就好了。」
「啊！這裡有人要殺狗了。」那個男生誇張地說著。
殷靈扭頭看向後座莞爾一笑，正要說什麼，就被窗外的風光吸引。
車搖搖晃晃地行駛過這段泥濘的小路上，突然眼前開闊，周邊樹木變矮，車也行駛上了平整的水泥。
不過這裡確實是地處偏僻，他們穿過城鎮又前行了好幾公里才來到這裡，周圍什麼娛樂設施、建築都沒有，只有遠處幾個風力發電的風車慢悠悠的轉著。
車緩緩停下，靠邊的兩人打開了車門，車輪胎儘是泥巴，車身也未倖免。
車門打開向車內投入餘暉，太陽西斜，半隱於山後，不久將是黑夜，而校門外的路燈已昏暗地亮起。
殷靈他們看著這個名為「瑜嶂書院」的地方，那是一所五六層高的古希臘風格建築背對著夕陽，坐北朝南的立在這裡，以一種不可忽視地姿態擠進他們的視野。
他們跟著下了車，站在高大的建築與高聳的鐵門面前，顯得他們更為渺小。
這荒郊野嶺建起來的學校看著非常高檔富貴，只是那高聳的圍牆電網瞧著有點……過火了。
帶隊老師不覺詭異，還笑說，「瑜嶂書院，應該是說的是山峰般的美玉吧？」
那個找老師談話的男生性子很活躍，他詫異的說道，「老師，這……關犯人的吧？」
帶隊老師嘿嘿笑說，「不是告訴你們封閉式管理了么，這是學校擔心孩子爬牆特意弄得。現在的孩子都是家裡的寶貝，萬一出了意外誰都負責不起。」
殷靈小聲嘆息，「可真是離譜，翻牆怕出事，通電就不怕出事么？」
他們等了一會兒，見到柵欄那頭走來一男人，打扮的教導主任的樣子，胸前掛著個工作牌。
「來了啊。」他隔著柵欄和帶隊老師打了個招呼，然後將工作牌放在鐵門的感應區刷了一下，大門才緩緩打開。
這一舉動讓殷靈想到了某些遙遠的記憶，當初她在靈異部工作，也有類似的門禁，只是沒想過這種東西會出現在一個高中裡頭。
殷靈和宇文問心交換了一下眼神，宇文問心用唇語說了一句，「你小心。」
殷靈點點頭，幾人拖著行李進去了。
這教導主任是個和藹可親的性子，他和帶隊老師交付了幾句，就要給他們安排宿舍。讓男生們跟著一個男老師離開了，殷靈和菜菜則是跟在另一個老師後面。
兩個姑娘走在學校僻靜陰暗的走廊里，殷靈正在東張西望地瞅著，菜菜突然拉住她低聲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慧勾搭你男友。」
殷靈愣了一下，她望著走進陰影漸漸遠去的老師的身影，又轉頭對菜菜說，「是，我一下就看出來了。」
菜菜獃獃地望著殷靈的笑臉，一瞬間眼圈就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忙去擦，結果越擦越多，還不忘要道歉，「對對……對不起，我沒想哭的。我失態了……」
「菜菜……」
然後她哽咽著小聲問，「那你、你知不知道……王慧還勾搭了我的男朋友啊。」
殷靈有些心疼這小姑娘，她低聲說，「是，我知道，抱歉我一開始沒有告訴你，但是我後來彌補了。」
菜菜愕然的看著她，殷靈解釋說道，「那個口紅是我的。」
菜菜一下子笑了，然後又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殷靈無奈地看著姑娘哭得眼圈紅紅的，小臉也憋紅了，她掏出紙巾遞過去，為她擦去眼淚。「別哭了，老師還在這兒呢，你要是想找我算賬，等進了宿舍再說。」
菜菜搖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殷靈拍拍她肩膀說，「走吧，老師都已經走遠了。」
菜菜抬眼，在淚眼朦朧中看到有個身影在陰影中等待著她們，她還沒看清，便跟著殷靈走向陰影。
殷靈以為菜菜會繼續和她掰扯這件事，殷靈也做好了被算賬的準備。但菜菜好像完全忘了似的，進了屋收拾收拾就躺床上玩手機、吃零食和睡覺，一句不提何超群和王慧。雖然表情還是難過，但沒有再表現出激動。
殷靈觀察了她好一會兒，看著看著就突然笑了。既然不發作，那一定就是走出來了。離開王慧和何超群她只會變得越來越好。
……
第二天帶隊老師就先回大家就要正式上崗了，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他們實習生當中的三個音樂系的，要教全校學生的音樂課，而殷靈這個教育系的被分去教高一語文了。
送殷靈去認識班級的，正好就是昨天接待他們的教導主任。這和藹的中年男人熱情的問殷靈，「對了我還沒問，你是叫殷靈對吧？」
「是的老師。」
「行，靈靈啊，以後這幾個班級就交給你了啊。」他自作主張的叫了個小名，不過殷靈也沒覺得違和。
去往班級的路上，教導主任就把注意事項都交代完了，然後收，「需要注意的也就這些了，你要有什麼事的話，再來我辦公室找我就行，靈靈小老師。」
「好的，您放心吧。」
兩人說著話，就停在了一個教室外面，站在門口就可以聽見學生們的吵鬧聲。
「他們就是這樣，你別介意哈。」主任原本和藹的臉色變化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藏在後面的手緊握，胳膊上也青筋暴起。
「不會不會，小孩子嘛活潑點好。而且他們都是剛入學的，這都正常。」殷靈擺手表示自己不是很介意。
「好吧，那你就先上課，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你是新老師，我們一定會儘可能的幫助你的。」
「我知道了。」
教導主任聽到這話不甚在意地擺擺手，說完就轉身走了。
殷靈深呼一口氣推開了眼前門的瞬間臉上掛起了微笑。教室坐北朝南，早上的光可以照在悠長的走廊，加上房頂很高，進去后視野寬闊又明亮。看著一個一個稚嫩的小臉上寫完了好奇。
「你們好，我是你們的新老師，我來給你們代一段時期的語文課……」。